第6章 一品夫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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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脸上的笑意,让舒清还想劝说的话统统咽了回去。安沁宣还在一旁一边摇头,一边奇道:“慕容舒清,你给他们吃什么了?”慕容舒清有什么好的,他开了大价钱,让他们跟着他,这两人居然不为所动。

炎雨苍素的固执已经让舒清不知如何是好了,安沁宣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她的头又疼起来了,不禁低骂道:“闭嘴。”

安沁宣轻笑着吹了一声口哨,啧啧称奇,“果然在这海域待了一段时间,脾气渐长了!”

舒清真的很想白他一眼,他是来添乱的吗?没等舒清发难,一道响亮的女声自竹林外转来:“拜见左相大人。”

好功夫,屋里的四个男子都暗暗感叹,竹林离竹屋相距数百米,可是女子的声音就如同在门外传来一般,可见此人内力深厚。可是她所说的左相是谁?

舒清暗叫一声糟糕,她还没来得及和轩辕逸说清楚,西烈月这是害她吗?不得已,舒清还是朗声回道:“进来。”

她话音才落,马上被四双眼睛盯着,尤其是轩辕逸,清儿什么时候变成了左相?

这时,竹屋的门被轻轻叩开,走进一个紫衣女官,那女子身形纤细,相貌柔美,想不到竟是高手。菁葮手捧着圣旨,朗声说道:“左相大人,圣旨到!”

舒清点点头,无奈地说道:“宣吧。”这屋里的几个人,也不会有人为了这个圣旨而跪地接旨。旨意宣完了,她还要想想怎么和他们解释呢?现在不用看也知道轩辕逸的脸色很不好。

陛下果然神机妙算,在来之前就告诉她,来了之后,不管左相及家人如何反应,都照样宣旨,宣完之后立刻离开。菁葮轻咳一声,忽略屋里奇异的气氛,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当朝左相,相府一座,黄金万两,奴仆三百,锦缎三千。赐封左相亲夫轩辕逸为当朝一品夫郎,钦此!”

“左相?”安沁宣挑眉。

“一品夫郎?!”

舒清都能听到轩辕飘磨牙的声音。

西烈月!你这个忘恩负义出卖朋友的东西。舒清在心里把她诅咒了一个遍,深吸了一口气,立刻说道:“你们把赏赐送到相府,退下吧。”

“是。”菁葮将圣旨放在一旁的竹桌上,立刻转身退出,她可以回去交差了。

竹屋有一瞬间的寂静,安沁宣一边轻拍着手掌,一边笑道:“慕容舒清,你不错嘛,在东隅是手握民生的商业巨贾,在这海域,倒成了丞相了,佩服佩服!”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走到那里,都很精彩。

“我需要解释。”轩辕逸低低地说道,这件事必有蹊跷。

舒清很感激,轩辕逸没有马上动怒,握着他的手,舒清对着炎雨和苍素说道:“炎雨苍素,把安沁宣扔出去,守在竹林外,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虽然心里也有所疑问,但是舒清的吩咐,他们从来不会违抗,架起安沁宣左右手臂,三人一同朝屋外走去。

屋里只剩下舒清和轩辕逸,轩辕逸一把揽过舒清的腰,抬起她的下巴,轻哼道:“一品夫郎?”

舒清尴尬的轻咳一声,急道:“这个不关我的事……”她真的冤枉,她做了丞相,那她的夫君,自然就是一品夫郎。

不关她的事?轩辕逸将她更抱紧一些,抵着她的额头,低哼道:“那左相呢?也不关你的事?”

舒清立刻摇头,认真而无辜的说道:“我是被陷害的。”在他还没有被这个“一品夫郎”给气疯之前,舒清一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如实交代。

听完她的话,轩辕逸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朝廷之中的事,他比她要明白得多,西烈倾华这么做,根本就是不给清儿退路,轩辕逸想了想,说道:“这么说,这个左相你是当定了。”

偎进轩辕逸的怀里,舒清小声说道:“我们现在踩在海域的土地上,有所依凭并非坏事,虽然我不愿意管朝廷的琐事,但是今日在朝上,我也是别无选择。而且西烈月的事情,我还是不能不管的。我把她,当朋友。”

舒清说的,他当然明白,可是君是君,臣是臣,这是不变的定理。轩辕逸提醒道:“话虽这么说,但是她始终是一个君王。”他不希望,舒清在这里又被卷进朝堂,再受伤害。

“我明白的,放心。”现状已是如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西烈倾华看着窗外点点繁星,行宫寂静的夜竟然让她有一些恍惚,背负了几十年的责任,掌控了几十年的权利,一时之间,化为零,说实话,她并不习惯。她可以等她百年归老,回归尘土,才将皇位传给月儿,但是历史的经验告诉她,那时她老眼昏花,力所不及,其中的变故又有多少?这就是海域女皇大多未逝先传的原因。

一件轻薄的棉锦披风缓缓的盖在西烈倾华的肩膀上,齐峙在身后环住她的腰,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的怀里,良久,才轻声问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西烈倾华微微笑道:“你不明白?”

“不明白。”齐峙想了想,回道:“那女子始终是外国人,而且您这么做,不怕伤了季相的心?”季悠苒跟着皇上十来年,这时候,却多出个左相,只怕她面上虽然不说,心里总是要别扭的吧。

西烈倾华微叹一声,回道:“这是朕和悠苒商量的结果。”谁会相信,这其实是悠苒的提议,她才是促成舒清成为左相的人。

“这么说季相同意?”会吗?这样无疑是在分刮她的权利,久居高位的人,真的放的下?

这就是悠苒非同常人的地方,也是她欣赏她十数年的原因。转身看见齐峙仍满是忧虑的眼,今晚若是不给他解释清楚,估计他要睡不着了。西烈倾华轻拍着他的手,笑道:“月儿初等宝座,对于悠苒的意见,未必信服。而且,悠苒在相位十余年,虽然不愿加入任何一派,但是这么多年,其中的利益纠葛在所难免。再则,舒清在海域无亲无故,不易卷入派系斗争,这么多年,斐家在朝中的势力不可小觑。舒清的介入,是打乱这股势力的好时机,今天你也看见她的能力了。最重要的是,月儿信她!”而信任的付出,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

“我明白了。”齐峙想了想,点点头,叹道:“皇上用心良苦。”

感觉到他的不安,西烈倾华抚平他微皱的眉心,笑道:“放心吧,我们的月儿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她是她一手培养的一国之君,她相信,月儿的成就会远大于她的。

“恩。”仿佛要说服自己一般,齐峙用力的点了点头,这皇上又岂是这么好当的,他只希望,月儿一切安好便罢了。

红烛过半,烧得啪啪的响,映照着满室的金碧辉煌,华丽而不真实。外面不是传来恭贺之声,仿佛觥筹交错的虚伪就在眼前。里面,宫人忙着整理床榻,准备美酒,在眼前晃来晃去,这一切,在许炽擎看来,只会让他更加心烦,不耐烦的扯着身上繁琐的暗红礼服,穿了一天,真是累死人了。

应酬完了晚宴,西烈月有些微醺的回到寝宫,就看见许炽擎一脸郁闷的坐在那,挥挥手,让所以的宫人都下去之后,西烈月跌坐在床沿上,笑道:“这身衣服让你这么别扭,就脱下来吧。”

许炽擎二话不说,将礼服三两下就扒了下来,穿着中衣,闷不做声的坐在床沿的另一头。西烈月倒向床榻,一手撑着头,笑道:“炽不问为什么了?”他不是一直对选他做这后主很不满吗?

许炽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回道:“谁叫我是许家的儿子。”就活该做这政治的牺牲品。反正他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们也不需要问他的意见,他只是一个符号而已,还问什么为什么。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逗笑了西烈月,可是她却装住一副惆怅的样子,叹道:“做朕的后就真的让你这么难过?”

听到西烈月忽然低落的声音,许炽擎立刻回头,急道:“我……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是讨厌她,其实,这两年来,她对他,已经很好了,给了他少有的自由,关心呵护也不在话下,他讨厌的,是这后位后面的意义和束缚而已。

他着急的样子取悦了西烈月,西烈月轻佻柳眉,追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她满脸的轻佻,眼睛里竟是笑意,哪里有半点心情低落的样子,许炽擎知道自己又被西烈月戏弄了,心里不快,脱口而出:“我不喜欢要这些个虚名。也不想背负这些责任,我想……”

“想怎样?”

深吸一口,许炽擎坦然回道:“我想做自己。”

室内有一瞬间的寂静,西烈月盯着他,微微眯起的眼看不出喜怒。许炽擎不自觉的握紧双拳,话他已经说出去了,她要怎么,他都无话可说。其实他并不担心,她是个明君,不会因为他不敬的话,连累家里,至于自己,他根本不在乎。

他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真的让西烈月哭笑不得。坐直身子,西烈月叹道:“炽,你觉得朕选你做这后主,完全是因为许家?”

难道不是吗?许炽擎有些茫然。

西累月摇摇头,起身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酒壶,直接就着壶口,喝了几口,才说道:“要做自己,首先要有自己的位置。每个位置上,都有自己的义务与责任,同时也会有相应的自由。站在最高点上,才拥有更多自由。只有你成为掌控规矩,制定规则的那个人,才有更多的自由掌握在你的手中。”

拿起旁边的酒杯,倒了一杯酒,西烈月走到许炽擎面前,将杯子递到他的手中,轻抚着他有些茫然的脸,轻笑着说道:“你的性子,在这宫里,若不是这个位置,你会更不自由。”就是知道他这太过直爽,没有什么心机,又受不得那么多规矩约束的性格,她才让他坐上这个位置,起码,这后宫之中,没有人能为难他。这样的真性情,越来越少了,她舍不得他就此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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