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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1月1日下午1时35分,德国科隆军用机场。
辰天乘坐的“猫头鹰”在盘旋两周后缓缓降落到地面上,在跑道的两端,上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德国的土地则令人感到熟悉而亲切。然而面对此情此景,辰天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的心里没有半点喜悦或荣幸。从柏林传来的情报一份接着一份,形势依然严峻,而且此时距离德国政府宣布威廉二世的死讯已经超过6个小时,但是皇位继承人却迟迟未能公布,各国政府对此的关注和猜测在急速上升。
尽管如此,在飞机停稳之后,辰天还是走出机舱,面色轻松的朝士兵们挥了挥手,人群中顿时一阵欢呼。不过辰天也知道,此时普通士兵对他的崇拜,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将登上德国的皇位,除此之外,他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并没有超过威廉二世,在战事顺风顺水的情况下,他对战事的功绩和影响力远没有达到救世主的程度,如果战争再持续得久一些,或者战局再严酷一些,这一切也许就不一样了。此时在德国,吉吉.威廉的名字和提尔皮兹、海德里希一样意味着英雄和杰出军事家,仅此而已。
飞机补充燃料期间,护航的战斗机也依次降落到这个为进攻比利时而修建的庞大机场上,在比利时陷落之后,这里冷清了许多,除了为数不多的巡逻机之外,就只有一些陆军部队在此驻扎了。
负责迎接辰天的指挥官是一位年迈的将军,他兴奋的告诉辰天自己曾与威廉二世、俾斯麦首相有着一面之缘,而现在又能遇见新的皇帝,这将是他一生的荣幸。看到老将军沉浸在骄傲与荣耀中不能自已,辰天很不忍心破坏这种气氛,然而事实是他距离皇位还有一点距离,一点并不容易跨过的距离。
2点整,护送辰天返回柏林的机群准时起飞,地面上又是一阵雀跃和欢呼。
“法尔肯海因……”
辰天嘴里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尽管他之前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他对于法尔肯海因的反对票还是感到有些不解,毕竟在法国以及英伦之战的合作中,这位陆军大臣兼总参谋长与自己共事得还是相当愉快的。
“殿下,提尔皮兹元帅发来密电!”
辰天默默接过参谋递来的电报纸,而这位参谋数十年后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到,他“从未看见过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的镇定,他似乎俱备了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
提尔皮兹的电报很简短也很含蓄,不过这张纸足以令辰天茅塞顿开了。
“原来普林斯真的只是一个废人!”在清楚了对手的底细之后,辰天既欣慰又意外,欣慰的是即便是让国人投票选举,大概也没有几个人会选一个废物当皇帝,意外的是内阁那些蠢货居然会通过让普林斯继承皇位,这也令他明白了一个永恒不变的道理,政客是不分国籍的,即便这里是以古板和严格著称的德国。
“只有海军支持是远远不够的!”
辰天这么想着,随即让他的参谋将数份密电一一发出。幸好议会召开和投票审议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何况是关系到皇位继承这样重大的问题,也就是说他手里还有不少时间。
1小时之后,从比勒费尔德起飞的护航战斗机前来替换之前一批护航飞机,这些护航战斗机都是由辰天掌控的空军部所安排的,因此辰天还是较为放心的。在接来下近4个小时的航程中,还将有另外3批战斗机更替护航,毕竟战斗机的航程和滞空时间不比轰炸机。看着窗外那些木质的飞行器,辰天不禁想起他为德国空军描绘的宏伟蓝图,斯图卡、梅塞施密特、V系列火箭,这一个个响亮的名字将令世界为之颤抖,德国的全金属飞机甚至喷气式飞机将成为天空的主宰者。
柏林,皇宫。
从前的监视者都已不见踪影,早晨雷尼潜回住处的时候就已发现了这一点,在外面守卫的士兵也换成了面生的禁卫军,对此他并不感到意外。威廉二世有个习惯,一些重要的组织和部队一定要他本人才能调动,当他遇刺身亡之后,那些直接为他工作的密探和间谍顿时成了无头的苍蝇,柏林禁卫军各部队之间也没有一个共同的指挥官,在新皇帝出现在之前,他们只能守卫各自负责的区域了。
上午的时候,被“好意”挽留在皇宫里的官员和使臣只能在很小的范围内活动,中午的内阁会议结束之后,一部分人开始被允许离开皇宫,至于雷尼这样的特别联络官,尽管不能走出皇宫,但在皇宫内还可以较为自由的走动。
午饭之后,雷尼在距离普林斯寝宫不远的地方转悠了几圈,虽然巡逻的禁卫军士兵们对他几乎是不闻不问,但是他一靠近普林斯寝宫,那里的卫兵就会警觉起来。白天黑夜都没有下手的机会,这令雷尼郁闷不已,不过当他再次看到那个东方医生从寝宫里出来的时候,他灵机一动,之前由于密探监视,他一直没敢跟着这个老头,现在看来这家伙或许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悄悄的跟着老中医以及护送他的卫兵七拐八弯之后,雷尼来到皇宫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那里是招待身份较为普通的使臣和来客的地方。在将老头送进二楼拐角的房间之后,那几个卫兵门神一般紧紧守候在门口。
雷尼一面在心里默默问候从前那些密探,一面若无其事的往回走,他知道自己今晚有事情可做了。
没有了海军大臣、海运大臣以及海军总参谋长,比洛等人所在的会议厅仿佛少了什么似的,内阁已经作出决定,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议会通过有关皇位权的议案,以及商议如何确保新皇帝登基之前国家的安全。
在场的大臣和将领中,法尔肯海因依旧是面色最为沉重的一个,看来苦苦衡量之后作出的决定并未让他如释重负。海军将领全员缺席,而陆军将领中除了符腾堡公爵之外也没有一个说话够份量的人物。
“我认为应该在柏林甚至是整个德国戒严!”符腾堡公爵愤愤的说道,他似乎对于海军部命令所有港口进入戒备状态感到不满,而大臣们对此也颇为担忧,经过早上的争论之后,提尔皮兹和海军部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