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懦昌艳遭逢**翁(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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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江祈风,昌欢仿佛觉得送走了自己,一种失落,填塞胸口。走出候机室,忽地又觉得,心里空空荡荡,不清楚接下来,自己该往哪里去,才是理想的归宿。一阵风吹过,风中夹杂着城市的尘灰,昌欢觉着眯了眼睛,用手揉揉眼睛,眼泪就簌簌落下。昌欢心里清楚,江祈风并不是自己心中完美的男人,他自负、诡异、贪婪,这些都不能赢得她的尊重,和他相处,你必须得像一个长途旅行的孤身客,时时提防着。可是,昌欢又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的尊重,他践行了他对自己的诺言,和他在一起时,他那耐心而细致入微的抚爱,是那样的实实在在,让她不敢怀疑这一切都是假的。

飞机起飞了。昌欢登上了返城的公交车,到了火车站,她想乘早班火车回家,又怕回家太早,引起家里人的疑心,让家里人替她操心。随着年龄的增长,昌欢越来越体验到,父母是真正爱她的,整天在替她操心。这种体验越深刻,她心里的自责就越严苛。想想从中学时起,自己给父母带来多少烦恼啊,早恋,拒绝复读考大学,为了调动工作,轻易地把自己嫁人生子,失业,前前后后,哪一件事,不让父母心酸懊丧?也正是这种自责,让昌欢的孝心,越来越执着了。赚了大钱以后,多少次,昌欢想把所有的积蓄,全部交给父亲,让父母高兴高兴,尽情地享受生活,只是担心那样会吓着父母,让他们替自己担心,昌欢才好容易忍住冲动,没把自己的存单交给父母。眼下,她绝不能将事情的真相告诉老人,必须让他们相信,她现在,仍在公司上班,还像往常一样,早起晚归。而现在最要紧的,是自己得赶快找件事做,打发白天漫长的时光。昌欢在站前广场上来回踱着,一边思索着将来,一边等晚班车的发车时间。

昌欢在市里闲逛了几天。一天上午,路过一个地摊时,看见一个老太太,正在兜售镀金佛像。大肚弥勒佛摆在地上,阳光照耀下,金灿灿的。佛像两边,挨着放了些麒麟、蟾蜍之类镀金雕件。蟾蜍身上,摆满了金元宝。那金元宝做得逼真,亮闪闪的,甚是养眼。昌欢停下来,看了一会儿。老太太见上了主顾,满脸堆起笑来,兜揽着,“请一尊吧,闺女,保你一家平安。求福得福,求财得财。”见昌欢并不在意弥勒佛,而是盯着金蟾蜍,赶紧改口道,“这是财神呀,现在做生意的,有钱人,都往家里请,你到集贸市场看看,差不多哪家买卖,都供奉呢。”

昌欢并不理会老太太的絮叨,弯着腰,取过蟾蜍旁边的镀金元宝,把玩了一会儿,问,“这个怎么卖?”

“三块钱一个。”老太太举起三个手指,不待昌欢杀价,自己先砍去三分之一,“诚心买,两元钱给你,也就是个铁价。”

昌欢觉得这老太太说话挺实在,笑了笑,掏出十块钱,递给老太太。老太太手脚麻利,取过塑料袋,装了五个镀金元宝,递给昌欢。

“等等。”昌欢蹲下身去,“让我选选。”

“选吧。”老太太痛快答应着,哗啦一声,又把装进袋子里的元宝倒了出来。

昌欢一枚枚仔细看过,拣了五个没有瑕疵的,装进包里。

出了地摊儿,昌欢又到劳保护具商店,买了身建筑女工服装,一双胶鞋。一切准备熨帖,昌欢来到一个建筑工地,拣了块新从地基里挖掘出的粘土,把五个镀金无宝放进粘泥里,反复揉磨,揉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又从地上薅来一把杂草,把元宝上的粘泥揩去,只留下若隐若现的泥土痕迹,看上去,果真像新从泥土中新挖出的宝贝。昌欢端详了一会儿,满意地把宝贝装进兜里,把手上的粘泥揩净,起身乘火车回家了。

以后的几天,昌欢每早从家出来,在火车上把时装脱下,装进包里,再把工装穿好,挽起发髻,把一顶女工帽扣在头上。下了火车,径直往居民区奔去。

昌欢到居民区时,一般都是半晌午。居民区里年轻力壮的,都上班去了,一些腿脚还算便利的老头老太太,或者上街买菜,或者在街上遛腿。昌欢漫不经心地在街上走着,寻找自己需要的目标。

将近九点钟,昌欢看见从菜市场那边,走来一个老太太。老人独自一人,步履蹒跚,手里提着篮子,刚从菜市场买菜回来。老人眉心坦荡,显然日子过得挺滋润,家里没有什么糟心的事;神情呆滞,表明她平时不爱想事儿;衣着随便,前襟上洇着两小块吃饭时不小心滴上的菜汤,老人或是根本没发现这两块油渍,或是发现了,觉着无碍大事,懒得为这两小块油渍,脱下衣服洗掉。这说明老太太的社会地位不高,文化层次也是接近文盲。昌欢心里有了底,看看四下里无人,紧走两步,靠了上去,用乡下人的方音,搭腔道,“大娘,买菜啦?”

老太太见有人和她搭腔,停下脚来,眯起眼睛打量着昌欢,疑心这人以前自己认识,现在上了年纪,把人家给忘了。昌欢看出老太太的心思,笑着说,“大娘,我是从这儿路过的,想跟你打听个事儿。”

老太太缓过神儿来,打起精神,问,“什么事呀?”

“这附近,有邮局吗?”

“邮局?”老太太说,“这眼前儿可没有,邮局在火车站那边,离这里可远啦。”

“能有多远呀?”

“远啦。得先坐三路车,到解放广场倒八路车才行。”

听说邮局太远,昌欢眉头皱起老高,叹息了一声。老太太见昌欢愁眉紧锁,动起了恻隐之心,“你有什么事呀,这么急着找邮局?”

昌欢见老太太有些上套了,赶紧凑到老太太身边,一脸小心地往远处的一家正在施工的工地指了一下,神神叨叨地说道,“我和俺男人,都在那边工地上打工,今天早上,俺男人挖地基时,挖出一件宝贝……”

一听是宝贝,老太太来了精气神儿,追问道,“什么宝贝呀?”

昌欢两眼贼溜溜地向四下里扫了一眼,神兮兮地说,“大娘,这里不安全,你家离这里远吗?要是不远,到你家里,我把宝贝拿给你看看。”

老太太急着要见识一下宝贝,放松了戒心,答应带昌欢到家里。昌欢乖巧地接过老太太的篮子,一手扶着老太太,亲热地说些老人爱听的话,一会儿功夫,就把老人的家世,摸了个底儿透。

回到家门口,老太太打开门锁,昌欢向四周里瞥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闪身进门。老太太把门关上,就要见识昌欢的宝贝。昌欢也不迟疑,从兜里掏出一个脏兮兮小包,打开小包,一只金灿灿的元宝露了出来。

“这是金的?”老太太眼里放出亮光,透过亮光,昌欢看到了里面的贪婪。昌欢心里踏实下来,觉得这一单,已有七分把握了。

“金的。”昌欢说,“大娘,你掂掂看。”

老太太接过金元宝,放在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再看那元宝上,还留着没擦拭干净的泥土呢,心里便信以为真。贪婪地问,“哪儿弄的?”

“今儿个早上,我家男人挖地基时挖的。”昌欢学着乡下人的腔调说。

“就前面那个工地?”老太太手向外面指了指。

“就那工地。”昌欢说。

“挖出多少?”

“就一个。”昌欢说,“是装在一只瓷罐里的,那瓷罐给镐头刨碎了。就装了一个元宝。”

“那你去邮局干什么呀?”

“工地上人多眼杂,放在那里不安全,我想到邮局,把这东西寄回老家,也不知邮局给不给邮寄这东西?”昌欢说完,拿眼角瞄了老太太一眼,见老太太不吱声,又开口说,“大娘,听你说,邮局离这里挺远,我怕是来不及去了,我是从工地上偷着跑出来的,时间一长,让人发现了,就会犯猜疑。我想求大娘你帮我个忙,成吧?”

“怎么帮你呀”老太太问。

“我想把这宝贝,存放在你老家里,等工地放假了,我再来取,成吗?这东西,放在工地,实在太不安全了。”

“这倒中。”老太太应了一声,就要把这东西往柜里放。

昌欢及时提醒了她,“先等等,大娘,我一看你老,就知是个厚道人,可咱们毕竟是初次相识,这东西就这么贵重,空口无凭,放在你老这里……”昌欢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咱们是不是该先小人,后君子?”

“中,”老太太说,“那你写个纸条吧,家里有现成的纸笔。”说着,老太太就要去找纸笔。

昌欢及时制止了她,“大娘,不用了,我不识字儿呢。”昌欢害羞地笑了笑,又说,“你看这样中不中?这东西老贵了,我听人说,怎么也值个两三万,我存放在你家,也不让你白存,我得给你一笔保管费,等工地放假,我来取时,我给你两千块钱的保存费。可这么贵重的宝贝,空口无凭地放在你这儿,也不合适。你看这样成吗?大娘,我这东西撂你这儿啦,你先给我一点保证金,等我来取时,把你的保证金、连同你的保存费,一块给你,中不?”

老太太翻着眼珠子想了想,觉着划算,心想不费什么劲儿,只是帮人把这小东西在家里放一放,就能赚到两千块钱,退一步说,万一她不守信誉,到时不想给她保存费,这东西就不还给她,还在自己手上呢,怎么也值个一两万。只要把这东西拿住,还怕她少一个字儿?这么一想,心里就活动了,问昌欢,“你要多少保证金?”

“至少也得一千。”昌欢说,“也就是意思意思,表明你老是讲信用的。”

老太太思忖了一会儿,开口问,“这么说,等你来取元宝时,要给我三千喽?”

“一点不错。”昌欢夸奖老太太,“大娘,你真的太聪明啦,这么大岁数,帐算得这么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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