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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茵挥了挥帕子,看着乔蓁所乘的马车驶远。
乔蓁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渐暗,盛宁郡主因为怀胎的缘故,所以又改回在荣华院用膳,乔蓁这儿媳妇少不得要多跑一趟,这晚膳对于大房的人来说是一天最重要的时光,难得一家人齐全。
年彻仍出门在外,需得几天才能回来,她换好衣服收掇齐整,没让人看出什么来,这才带着凝雁等人到了荣华院。
年初晴仍是黏在母亲的身边说着笑,乔蓁进来的时候表情也自然许多,果然没让人看出什么不妥来。“我出去看看她们备的晚膳可妥了?”
“这事有下人做就得了,你也过来坐坐吧。”盛宁郡主忙唤她一道坐下说说话,以前在墨院,她也不好出声,毕竟那是儿子的地盘,身为儿媳的乔蓁是女主人。
乔蓁应声,坐到了盛宁郡主的身边,陪着聊了几句。
待年复过来,一家人才围桌用膳,年彻不在,乔蓁也没觉得尴尬。
只是晚膳过后,年复在陪盛宁郡主散步的时候,刻意低声与乔蓁说了一句,“你先别回去,待会儿我有话要与你说。”
乔蓁愣了愣,忙点头,这事情能瞒得下因怀孕变得懒惰的盛宁郡主与天真的年初晴,惟独就是瞒不了年复,该知道的他都知晓,那些暗卫自然也向他禀告过。
果然,到了荣华院新设立的书房,没待年复说话,乔蓁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都是我鲁莽了,不然也不会累及无辜……”
年复皱眉道:“这事不怪你,你也无须自责,不过在彻之回来之前,你最好哪里也不要去,府里各处的走动也要减少,我再调派人手加强你身边的戒备。”
乔蓁没有提出异意,这是年复对她事情的紧张,自然也能感受到公爹对儿媳的关心,忙不迭地应下。
再说了一会儿话后,年复挥手示意乔蓁离去,他还要抓紧时间办完这公务陪伴老妻,她现在怀了胎脾气更坏,不知道以前她怀儿子与女儿的时候是不是这样?一切都无从考了,他颇为珍惜与妻子迎接新生命的日子,弥补当年默不关心的遗憾。
乔蓁看到年复失神,不好再打挠,赶紧出去顺带将门关上,看到公爹婆母的恩爱,自然会想到出门在外的丈夫,进而想到听露与张贵,不禁无声叹息起来。
张贵目前仍被年家关起来,只是比起听露,他得到的待遇好了不止一百倍,心里渐渐有几分不忿,听露今天的不幸,张贵也有一份责任。
寝食难安地等了两天,丈夫果然如期回转,一回来就冲回墨院,在外多久他就有多想念家中的娇妻,抱着乔蓁吻了好一会儿后,这才松开她,沉声道:“连永现身了?”
“那倒没有,不过的确有几分狗急跳墙。”乔蓁表情不悦地道,“彻之,这事不能再拖,我看到听露的样子颇为不妥,再拖下去她会有危险的,如今也不知道她的孩子有没有受到波及。”
年彻点点头,为了一个听露,倒是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不过为了妻子的心愿,他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如今有连家直系五口人在手,其中就有连永的祖父与母亲,所以我们这回主动逼他现身。”
乔蓁一听,就知道丈夫在打什么主意,连家可能也只剩下这五人还活着,也罢,这事没有什么好再细思的,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公平得很。
“连家一向在儒林里面有名望,如今圣上出手,我们年家推波助澜,如果再公然摆在台面上去威逼,只怕会取得反效果。”她有几分担忧地道,这种事情只能私下里进行,不然就要背上一个坏名声。
年彻轻抚妻子的鬓发,笑道:“不用担心,亏本的买卖我从来不做。除非他连永真个铁石心肠,不然他想不现身也难。”
建章六十二年的四月暮春时节,京城大街小巷一夜之间就有一首童谣红得发紫,每一个在大街小巷子里的孩子都会哼。
“老鼠藏来我来抓,一抓就是一连连,管尔藏东又藏西,老鼠窝儿搬不走,搬不走啊搬不走,鼠爷爷啊鼠阿母,一端就是一锅起,呀,我抓到你了……”
衬着捉迷藏的游戏,这首童谣更是唱得响。
躲在暗处的连永压低头上的草帽避开行人的目光,年彻抓了他祖父与母亲,这是在逼他出面与他交涉。
好一会儿,他才转身离去。
回到藏身处,小北急忙给自家主子奉上热茶,这段时间确是东躲西藏的,他颇为怀念以前随主子到处游览山水的日子。
“老太爷与夫人都被抓住了,爷,我们该怎么办?”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连永的表情却是沉重不已,这个答案他也回答不出来。
“没什么好想的,把这包袱撇下,我们出京,再召集旧部,也是可行的,爷,不要再犹豫了……”有人叫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