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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澜垂下的眼底间迅速的掠过一道阴鸷的暗芒,再抬眸时,她精致的妆容上堆满近乎讨好的笑容,尴尬的看着百晓笙:“百先生说笑了,您可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啊,我们怎么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谁也不敢打您的主意不是?”
“那可说不准。”百晓笙冷冷一哼,衣摆一掀,潇洒的落了座,朝墨澜优雅的勾了勾指头:“过来让爷瞧一瞧,看看你到底得了什么大不了的病症,竟然吓得你如此这般要承诺!”
墨澜脸上的笑容再度一僵,却始终没有朝前挪动一步,她看着眼前长相*倜傥、慵懒雅致,与秦王差不多年纪的俊男人,实难想象自己如何在他面前张开大腿让他查验自己的伤口,不,这绝对不可以!可是……
天下间能为她做修复手术的,也就只有他百晓笙一个,难不成,她要在鬼霸天那个老家伙面前打开双腿吗?如果那样,她宁愿选择眼前这个模样俊俏的公子哥儿!
百晓笙等了半天,也不见这个女人有动作,一时之间耐性全失,眸光中掠过一抹不悦:“你到底是不是来看病的?没病的话赶紧滚蛋,小爷我可没时间浪费在你这里!”说着,就要起身,墨澜一见,赶忙上前压下他的手,然,在她的手刚刚碰到他的汗毛时,就被一阵劲风陡然掀翻在地。
等墨澜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她已经可怜兮兮的躺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后脑勺美目含怒的瞪着百晓笙:“你干什么?”
“小爷倒想问问你,你要干什么?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说话不就完了,忽然间凑那么近干什么?爷有洁癖,你不知道吗?”百晓笙冷笑,带着几分嘲讽,厌恶的扫了墨澜一眼。
“真是扫兴,如若知道要看病的是你这个女人,给再多的银子小爷我也不会来,简直就是浪费时间,爷不看了,不接你这单活了,你爱找谁找谁去!”这一次,百晓笙似乎并不像是开玩笑的,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已经憋得脸色发白的墨澜一眼,转身就往门口走。
“慢着!等等,您不能走,你如果走了,你的丫鬟就会没命!”墨澜强忍着浑身的痛感,踉跄着站起了身,扶着茶几的一角,急切的朝着百晓笙的背影喊道,当她看到他脚步一顿,骤然松了口气,然而百晓笙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知道自己威胁到了绝对不该威胁的人:“是吗?那你们就请自便吧,如果,你们能杀的了她,最好,如果杀不了,就等着我们药王谷遍布天下的封杀令吧!”
百晓笙冷哼一声,迈着优雅的步伐负手而走,全然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那挺拔中见尊贵,霸气中见潇洒的背影,让墨澜身体一颤,几乎是一个闪神儿,就不顾一切的跑了出去,大声的喊道:“百先生,请等一等,百先生,请等一等……。”
墨家的族长以及各大家长听到墨澜的声音后,直觉不妙,一个一个的均跑到了墨澜所在的院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百晓笙优雅而从容的从他们面前走过,而他们家最最尊贵的嫡女,却一脸狼狈与慌张的在后面追着:“爷爷,快,快帮澜儿拦下人,爹爹、叔叔,快,快将人拦下啊!”
“百先生,请留步,有话好好说,如果澜儿有什么地方说话得罪您了,我们墨家上下替您陪个不是。”墨家组长的开口,果然成功的收住了百晓笙的步伐。
他缓缓的转过身,眸色一深,笑意如冰霜般看向墨澜:“爷的侍女呢?恩?”
墨家族长见状,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孙女说了些什么,赶忙朝旁边的人示意:“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那位姑娘请过来。”
接着,他一脸敬意的看向百晓笙:“百先生就多包涵,墨澜这丫头从小被我们骄纵惯了,若是得罪了您,还希望您莫要与她一般见识啊,老夫在这里给您陪个不是,如果您还不能解气,老夫愿意给您磕头谢罪!”话落,就作势要跪下去……
蔺沧溟饶有兴味儿的笑了,不待他开口,已经有数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老爷,不可啊!”
“爹,您这是做什么?要跪也是我们跪啊,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您啊!”
“孽障,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百先生跪下去?难不成你真要你爷爷给百先生下跪?”
“爷爷,不可啊!”
就在众人以为百晓笙会在这个关卡开口的时候,人百晓笙却‘啪’的一声摇开了扇子,漫不经心的扇着,面对墨家上下集体上演的喜剧,他双眸幽深的凝着前方,来了个视若无睹。
看到这里,不只是墨家族长尴尬了,就连被自己亲爹亲自摁到地上的墨澜也震住了,这眼看着爷爷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好不丢人的立在那里,她银牙一咬,对着冰冷的地面,‘咚咚咚’三声,用力的磕了几个响头,而后一步步的挪动到百晓笙两米远的地方,一脸可怜的朝他继续磕起了头:“百先生,墨澜错了,墨澜再也不敢了,求您,求您救救墨澜,不管您让墨澜做什么,墨澜都会答应您,求您了!”
“百先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老头子在这里代表墨家上下,谢谢您了!”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甩开所有人的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眼见墨家的族长都跪了下去,墨家上下老老少少就算心中再不满,也在这一刻,哗啦啦的跪了下去,蔺沧溟在这个时候垂下头,用睥睨天下的姿态冷眼看着跪在这里的人,冷笑一声,“别以为磕几个头就完事儿了,小爷我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敢威胁老子,也不掂量掂量你们的分量。一个还没脱毛的践人,也敢在我百晓笙面前摆架子,怎么?你们当真以为这还是墨晔在的时候的墨家?”
‘墨晔’两个字本身就是墨家的禁忌,任谁也想不到,百晓笙会在这个关卡将‘墨晔’的名字顺口提了出来,看着这些人瞠目结舌的模样,他的嘴角扬起一抹阴森诡异的笑容:“怎么?心虚了?奇怪本少为什么会提起墨晔?今儿个,如果不是因为墨晔,小爷我根本就不屑走进你们墨家的大门!别大眼瞪小眼,别摆出这样一副震惊的脸色了,墨晔人家不但没有死,还活的非常的潇洒,如果不是念在你们同姓墨的面子上,人家怎么会拜托我来看你们这个所谓的‘天之骄女’呢?都起来吧,小爷我可承受不起你们的三跪九叩,你们的叩拜礼,还是留给你们墨家的列祖列先吧!”
百晓笙冷冷的扫过跪在地上的那些个精彩绝伦的脸,嗤笑一声,潇洒的转过身来,朝墨澜院中的花厅走去,留下这些所有还停留在‘墨晔与百晓笙什么关系?’‘墨晔还没有死’‘墨晔让百晓笙来给墨澜看病’的诸多问题当中无法回神儿……
一刻钟后,当墨家族长火急火燎的朝他跑过去时,百晓笙鄙夷的扫过他的脸:“你们什么也不用问,因为小爷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们,你们只要知道,墨晔与老子是同甘共苦过的好兄弟,就行了,日后谁若再敢与墨晔为敌,就是与我百晓笙为敌,明白?”
“明白,明白,老朽明白!”墨家族长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立即点头哈腰的应下他的吩咐。
“除去相关人员,其他的全部离开。”百晓笙漫不经心的品着茶,冷冷的传达自己的意思,结果一眨眼的功夫,诺达的花厅中只剩下墨家族长、墨澜、以及墨澜的父母。
百晓笙品茶期间,余光自然而然的观察着这几个人的神色,自然不无意外的扫过墨澜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戾气,不由冷凝的勾起了薄唇,危险的眯起眼睛:“你们不用说,我也知道这个女人得了什么病,啧啧,只是可苦了蔺沧海哟,居然平白无故的扣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在头上,我说墨老,你们还真够大胆的,居然敢欺瞒皇室,可知道这么做的下场?”
百晓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成死灰色,墨澜的母亲眼皮一翻险些晕厥过去,幸而被她的丈夫用力掐回,两口子身躯僵硬,脸色难看的低着头。而墨老的脸已经阴沉成了猪肝色,就连眼高于顶的墨澜,也在这一句话之后气的是脸色发白拳头紧握,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无名的怒火,不知是气百晓笙众目睽睽之下揭了她的短,还是气那个曾经将她侮辱的人。
总而言之,这一家人向百晓笙传递而来的,是危险至极的信号!
百晓笙怕吗?他自然不会怕,他既然敢做,自然就有面对这件事后果的勇气!
“不知百先生如此煞费苦心,究竟是为了什么?”墨老到底是久经世间淬炼的老家伙,一语道破了百晓笙将话挑明的玄机!
“小爷我不想干什么,只是奇怪,你们眼中的天之骄女已经被皇上下令以贵妾的身份进门,既然是贵妾,你们如此低三下气的保她进门,不就成了得不偿失吗?难道这当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百晓笙的话,让墨老眸中立时闪过一丝幽深的光:“百先生此话又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皇上定下的亲事,如果墨家毁约,不仅仅抹杀掉了秦王的面子,就连皇上那里也会面上无光,无论得罪谁,于我墨家来说都是灭顶之灾,我们之所以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
“好一个被逼无奈啊,难不成当年你们将墨晔一家赶出这个大门的时候,也是因为被逼无奈?”
“百先生,我们敬你是一名医者,也希望您能自重,再怎么说,这也是我们墨家的事,如果墨晔心中不忿,可以回来与我们墨家人商榷,对峙,完全不需要你这个外人从中干涉!”
“呵呵,好强硬的态度啊,如果你们当年没有赶走墨晔一家,说不定你们墨家还能风光百年之久,只可惜啊,一招错步步错,你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等待你们墨家的,将会是什么呢?欺君之罪?还是……秦王的绿帽之争?”
“你到底是谁?又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是谁难不成你们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咱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江湖上人人称赞,人人瞩目,人人为之疯狂,为之迷恋的百晓笙是耶!你们问我到底想要干什么?哎呀,我想干的事情多了去了,首先一个,就是要好好的折磨折磨你们,只有这样才能为我的好兄弟报仇啊!至于另外一个,当然是为了给你们的千金大小姐做处.女膜修复手术啊!”
墨家几口子正被百晓笙前面的几句话气的吐血之际,却又被后面的一句话逼的硬生生的咽下去那口老血,他们强忍下心中对这个不着调神医的不满,磨牙切齿的看着他问道:“你当真要为澜儿诊治?”
百晓笙冷笑一声,神色凌厉的看向他们:“不相信?”
“不,不,我们相信,我们相信。只是……。”
“只是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对不对?”蔺沧溟精明的挑了挑眉,“算你们有自知之明,小爷我的本事可从不轻易的往外漏,我想让一个人死,可以有千万个方法,我想让一个人活,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
百晓笙凤目闪过一丝精光,在墨家老小紧张的神色间,他冷冷的扯动嘴角:“自然是顺眼!”
墨澜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声音清冷的看向百晓笙:“那不知在百先生的眼里,墨澜是属于顺眼,还是不顺眼?”
百晓笙看着她,眉宇间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要看你们的表现了,表现的好,为顺眼,表现的不好,自然是……死路一条!”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一次,是墨家三代同时开口。
百晓笙将他们眼底的慌乱看的分明,唇角一勾,笑得一脸无辜:“现在该是我来问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墨家族长墨彭目光深幽的看向百晓笙:“百先生似乎并不是一般的医者,怎么?治个病也要将墨家三代打听清楚吗?”
百晓笙凤眸一眯,似笑非笑:“彼此彼此,你们墨家,似乎也不简单,喔?”
“这样绕来绕去的百先生觉得有意思吗?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治好墨澜的病,您需要什么,想要得到什么,不妨直说。我们墨家能做到的话一定做到,做不到,这病,我们不治了!”墨彭的话音刚落,墨澜的脸色瞬间一变,惊叫着看向他:“爷爷?”
“你闭嘴,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不待墨彭开口,墨家长房长子墨承业已经毫不留情的喝止女儿的尖叫。
“哎,有话好好说,何必这样大动干戈?既然你们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百晓笙若是再藏着掖着,倒也没什么意思。简单,我要十万两黄金,外加南启、临月、天照三国的舆图,如果能涉及到那个神秘的部族自然最好,只要你们答应,我立马为你们诊治!”百晓笙的话音刚落,墨承业已经沉不住气的猛然站起了身:“十万两黄金?还有三国的舆图?百先生,这个代价是不是太高了点?”
百晓笙轩眉一挑,漫不经心的转动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噢,高了啊?可是我的报价一直都是这么高的啊?你们找了我这么久,难道连这点行情都不知道?哦哦,对,有一个例外,就是太子的那个侧妃,价格比这个便宜一半儿,可人家是太子啊,我招惹不起只能讨好一点咯,可即便如此,我这钱也没少要,难不成你们有人家的权势地位?如果有,小爷我立马跟你们减半,怎么样?”
“你……。”墨承业嘴角一抽,硬是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墨澜满脸紧张的看着自己的爷爷与父亲,生怕他们不答应,那她这辈子可就毁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不敢开口,生怕惹恼了他们,那她可就真的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答应你。”就在周围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之时,一道沉重的声音陡然响起。
百晓笙邪邪的勾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墨承业几乎惊得蹦起来,脸色阴沉的可怕,一双黑眸燃出熊熊怒火,“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那可是你的女儿,你凭什么不同意?”墨彭也站了起来,那双凌厉眸子不带丝毫感情的落在墨承业的身上,似笑非笑:“怎么?你是担心这十万两黄金从你的头上划出吗?墨承业,你可真让老子刮目相看啊,啊?”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这,我这不是跟这个姓百的讲理吗?您说,您说说看,谁家的大夫出诊要十万两黄金的?这是狮子大开口啊,还不行还价了?”
“这是大夫吗?这是神医!你闺女那病,放眼整个医界,谁能医治,你说说,谁能?你就是给再多的银子,也没人来啊,人家既然敢开这个价,那就能治好,难不成,你放手不管了?”墨彭气的是浑身直哆嗦,他看着自己的嫡长子,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嫡三子,一股悔恨顷刻间袭上了心头,如果当年,他能早点回来,这个家,也不至于被自己的长子给毁了,自己的老伴儿也不至于*之间白了头,他悔,他恨啊,可是如今能有什么办法,他连他们在哪里都不知道,又如何去祈求谅解?
“可是这价格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