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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径自被拥着出了殿,而没人理会那蹲在地上拾捡完糕点后,默默退在一边,明明因为跪在地上太久而膝盖发抖却依然谦卑的低着头默默恭送皇后离去的小太监。
宗芜皇后走了几步,突然又顿住,转回头看了眼那太监,“你好像是云公公身边的人。”
小太监闻声,惶恐中又是受宠若惊,向前几步,毫不怜惜的一跪,“回皇后娘娘,是。”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太监,满含深意一笑,“那老家伙倒还是个知情识趣的,以后,就跟在本宫身边吧。”话落,转身,不再停留。
而那原本乖顺的女子也不经对那太监多看了一眼,能得自己这位从小心高气傲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心机深沉又一路顺遂的姑母多言几句,那已实属难事了。
只是不知,这小太监除了能受气还有什么作用。
而女子不过一眼,却落入宗芜眼中,轻拍了拍女子的手,嘴角平添一分笑意,“你啊,就是心眼多。”
女子似被说破什么,也不在意,只是微低下头,“看姑母说的。”
“不过,这深宫之中,正是要心眼多方才能活得长久。”皇后说这句话时眸光看向前方,面容分外清寂孤肃,如烟罩笼幕。
而身后那太监,闻言,起身,亦不多言,安静的跟在最后。
一行人,一路打着灯,借着月光,朝某一处宫殿而去。
冷言诺看着一行人离去,看着最后那谦卑的身影,幽然一叹,而这一叹却似惊动暗处,一个黑影突然当头而下直袭向后背,冷言诺直觉背心一凉,悄然后退。
她之前普一落地就知这宗芜皇后身边隐有高人保护,所以一直警觉,可是也不想一见故人,心中感慨万千,对方又太过谨慎…。
而月夜中亦看不清后方何人,冷言诺直接分花拂柳,于皇宫长廊里穿花飘过。
她轻功极好,尤其是服用了寒霜的药丸之后,可谓脚若无物般悬空而起,心随意动,此时远远的看着前方灯光彻亮的宫殿,也未来得及抬头看殿宇上方的标示,直接如一道风般掠夺了进去。
身后追随之人眼见那抹影子进了宫殿,正欲追进去,抬头看见宫殿上上的门头。
“君寝殿”三个大字清寂薄月下隐隐还生着光,来人在在外面远远呆了半响,见里面未有任何动静,又踌躇半响,终是转身而去。
“我刚才好像看见皇后身边的黑影了,他没事跑这来干嘛。”君寝殿看似毫无防卫,任人出入,可是暗处却响起轻语声。
“估计追什么人呗,然后那人进了殿呗。”回答之人很是漫不经心。
“什么?”当先开口之人突然起身,作势就要入殿,却被另一人拉住,“诶诶,我说…。”那人朝另一旁努努眼,“倪月都没发话,进去作什,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自从天慕回来后,性情大变,整天黑着一张脸,真要有人闯进去,多好,可以让太子出气。”那人说话间还满是幸灾乐祸。
一旁倪月听闻二人低语,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言语,他的确没见有人进去,但是黑影跟随皇后身边几十年,不是个无分寸之人…。
冷言诺一踏入这殿宇,就闻一股淡淡温郁清香夹着热雾扑面而来,然后冷言诺如风般掠向一边屏风后。
然后,抬头间,她傻了眼。
……
寒霜抱着女子直接回了客栈,而她刚回到客栈,将女子安放于榻,便闻客栈外面步声杂踏,似呈包围之势。
安王嘴角在月色中勾起一抹轻弧,一声令下,小小客栈顿时被包围的密不透风。
正准备打烊的掌柜一幅惶然,刚想上前说些什么,安王身旁,走路明显有些跛的黑袍,直接手一挥,掌柜呆呆站在一边,声都不敢出。
“安王的丫鬟被两名贼人掳走了,怀疑往你这方向来了,你这儿今日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入住啊。”黑袍声音如月夜中鼓荡的抽风声,直逼掌柜耳膜,掌柜已呈机械般看着那双黑幽幽而无任何杂质的眼眸,不知是被那样的声音吓着,还是那样的气势所压,仿若失去意识般的抬手一指二楼最里处。
安王与黑袍直接朝二楼而去。
屋内,寒霜看了眼此时已经晕过去的女子,听着渐渐逼进的脚步声,面容却是从未有过的镇定。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只差一步,就要近至门前,破门而入。
寒霜也根本来不及换成白里的男装,也未打算换。
“齐王到。”一声尖唤,快走至寒霜门口的安王与黑袍等人突然停住看向楼下客栈门口。
此时,那些本欲入睡的住客也被之前声音惊醒,纷纷开门探出头来,一见走廊上的气宇威慑的安王,又见楼下正向上看来的齐王,眸光闪疑片刻,纷纷缩头,关门。
而一旁的掌柜在刚才被黑袍气势气压这后方才回过神来,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暗道今晚是造了什么孽,来了一个烈国安王不说,还来了本国齐王。
这两个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今日他这客栈,怕是…。
不理会掌柜的满面忧伤,南郁北今日一袭紫色轻裳,手拿折扇,更将那眉宇间天生的风流酒脱晃得迷人乱花眼。
此时,南郁北抬起头对着楼上看过来的安王微微一笑,“好巧。”
安王鼻子哼了声气儿,将心中愤懑情绪掩藏,同样微微笑,“的确好巧。”
“我是来捉拿今夜入我府掳走我丫鬟的两名男子,不知齐王…。”安王的眼神在齐王面上梭视一圈后开口。
齐王自也不差,摇了摇扇子道,“我是来见两位故友。”
“哦。”安王点头,眸光却对着身后那扇房门危险的眯了眯眼。
屋内,寒霜倒也淡定如珠,竟然转回身,去找衣物给那已经晕睡过去的女子覆上。
“那,我捉贼,齐王寻故友。”安王说话间就要去转身去推那扇房门。
“诶,好像我的两名故友就是所居那间房,可是…。”南郁北微微皱眉不解,“刚才,齐王说有人掳走你丫鬟,还是两名男子,可是住这房间里的分明是女子,是我…。”言笑间,嘴角轻弧,不言而喻。
同是流连花丛安王自然明了其意,路采的野花香呀香嘛。
可是,这屋内分明是两名男子,他刚才一来就将此处包围的密不透风,根本无人替换,所以…。纵算那逃走的另一人未进入这客栈,此刻,这屋内也应该是一男一女,纵然不是白日那男子,他就是故意要找这两位男子的茬。
屋内,寒霜闻听屋外之言,暗叹一声,小姐当真是英明无双啊,思及,便开始换起衣裳来。
眼看人随手要擒来,却被这突然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见“故人”的齐王打断,安王也不是个笨人,想起白日之事,当时确实南郁北对那两名男子无所偏帮,而且两名男子确实看不出女子之身,他也算纵堂尝女儿香,不可能连这点都分不清。
再一看安王那似笑非笑又甚是笃定之态,倒让安王偏了偏头看向一旁的黑袍。
“回王爷,白日的确是见那两名男子入了这客栈…。”
“吱呀”一声,安王身后的门却在此时开了。
安王与黑袍齐齐转身。
然后,包括楼下的齐王,纷纷额头跌落三根黑线,极度违合。
……
冷言诺看着那用七彩真丝纹绣里龙腾万跃江山伴月屏风,自那龙摆间隐隐而透的美男出浴图。
面色呆滞片刻后方才回神。
美男,正背对着她,肌肤如麦,精骨条理,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似画师勾勒最美好的画,似天穹山高间缕缕风带起的枝叶摇曳间影晃的美好身影,有无限蓬勃生机扑天洒地的盖来,直让人眼珠不能移,。
纵然冷言诺不是色女,可是对于美色,谁不欣赏。
然后,冷言诺在回过神后,依然盯着那一处。
看那男子,终于自水中而出,当真是腰水一线,肌条匀理…。闪瞎双眼。
冷言诺极力忍住,暗诽,没曾想她还有这看美男裸浴而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