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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不用前去把脉,见裴争这副虚弱样子,心中便有了分寸,他一定又是去练内力了。
自从坠崖受伤之后,裴争的身子就遭受了重创,每次动用内力的话,一定会遭到更加严重的反噬,可他还总是强行运用内力,丝毫不顾及自己千疮百孔的身子。
江逾白想要上前替裴争诊脉,看他伤到了什么程度,可还没走过去,就被裴争一个冷眼冻住了脚步。
“行,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我看你也烦。”江逾白道,“但是你的伤不治不行……”
“这样吧,我让我那两个小学徒来替你看看总成吧。”
“学徒?”裴争扬了扬眉。
“是啊,太医院刚收的,挺有天分的俩小孩,一个叫周吴,一个叫沈十九。”
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被子底下的沈十九紧张的身子一僵,腰间的那只手又往下按了按。
江逾白看着祁冰之道,“本来也是不打算带他们来的,可是听闻二公主病情加重了,我想,要不就命他二人暂住府中,时刻照顾着二公主的身子。”
祁冰之听了这话,掩着口鼻轻轻咳嗽了两声。
“原来江太医还有这番考虑,实在是有心了。”
江逾白对她点头示意,“那我先去嘱咐他们俩些事情,就不打扰裴大人休息了,一会让他们来给你看看。”
说完江逾白极有眼力见的退出了小楼。
祁冰之对着李玉使了个眼色让他也退下,李玉不情愿的去看裴争,谁知裴争已经靠在床边闭上了眼睛,李玉没办法,只能带着其他人退了下去。
祁冰之站得距离床榻还较远,有些看不清裴争的脸。
他已经整整五日没有回府了。
偌大的丞相府邸,处处透着股孤独阴寒,待久了便觉得仿若身处数九寒天,冷彻心扉。
“大人……”
裴争听见声音,掀起眼皮看了过来。
“你怎么还没走?”
祁冰之亲自端着那碗热汤,向前走了两步。
“大人,您感觉好些了吗?”
“清净一点,会更好。”
祁冰之咬了咬唇瓣,“您先将汤喝了吧,一会该凉了。”
裴争心烦得很,要用全身的力气才能把体内四处乱撞的内力压抑住,今日吐过血后,喉间现在还弥漫着一股腥甜。
只是这血腥味中还带着一丝丝药苦,裴争舌尖抵了抵嘴角,想到了方才唇上感受到的那抹触感。
温热的,细腻的,柔软的……
是什么?
忽然,裴争感觉到从身体深处传来了一阵暖流,顺着他的各处筋脉奔波游走,贯通四肢百骸,连带着混乱的内力被慢慢平息了下去。
他有些惊讶,自己刚才咽下去的那颗药丸居然能够有这么大的功效。
祁冰之见他脸色变了,将碗放到了一旁,着急的走到了床边来,手附在了裴争的胳膊上。
“大人,您怎么了?是不是伤处又痛了?”
裴争抬手想挥掉她的手,谁知一下子没把握好力度,一股真气顺着手心流出,直接把祁冰之挥到了地上。
祁冰之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她知道裴争并不喜欢自己,只是利用自己,可她万没有想到裴争居然会对自己动手。
裴争费力的收回了掌心流窜出的真气,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的祁冰之,目光中的冰冷难得的少了几分。
祁冰之当即心中窃喜,狠下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嘴角流下条血痕来,一脸的伤心欲绝。
“大人,我只是想关心您而已……”
“不必。”裴争嗓音带着些沙哑,“你回去休息。”
祁冰之知道此时自己再多说无益,乖乖听话的回去才是最好,她忍住眼泪,一副温良贤淑的模样,点了点头。
祁冰之撑着身子站起来,忽的有些站立不稳的摇晃了两下,然后惊呼一声向着床边扑了过来。
裴争一时无力将她推开,祁冰之便大半个身子都贴在了裴争胳膊上。
今日天气其实有些微冷,祁冰之却穿的很是单薄,这一倒,身体的曲线毕露无遗。
她面露慌乱的直起身子,谁知这一抬头不要紧,她竟然看到了床榻里面的被子下鼓起了一个小山包。
顿时,祁冰之的身子就呆愣在了当场,她微微瞪着眼睛,盯着那处耸起,呼吸都有些颤抖了。
这明显不已的轮廓,分明就是藏了个人在里面。
是谁!是谁胆敢躺到这张床上!胆敢躺到裴争身边!
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裴争身边又出现了别人?
不可能!裴争分明还在一直暗中寻找祁长忆的下落,他至今都不相信祁长忆是真的死了,又怎么会接受其他人?
不管是谁,她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祁冰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目光里带了狠意,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想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手快速的越过裴争的身子伸了过去,抓起那被子就要一把掀开来,被子被掀起了一个角,底下露出了一小片素白衣袍。
祁冰之还没能把被子完全的掀起来,手腕就忽的被人捏住,微微一个用力,她手腕就传来剧痛。
这痛感猛然唤醒了她的理智,她连忙把脸上的情绪掩藏好,抬起泪眼去看裴争,却见裴争只是懒懒的半睁着眼睛睨她。
祁冰之知道自己逾矩了,动了动手腕,“大人,您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还是……还是不要让旁人打扰的好……”
“旁人?”裴争冷笑,“二公主眼花了,这里除了你,哪有什么旁人?”
祁冰之盯着那被子底下,气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只能低着声音道,“我知道,大人心中是容不下任何人的,但总会有些不识好歹的小人,不知怀着什么心思靠近大人,怕是别有用心啊……”
“哦?”裴争手轻轻一拉,把祁冰之脸上复杂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是十分想撕下她伪装的面具的,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沉得住气。
“那二公主又是怀着什么心思?”
祁冰之表情僵住,极为委屈的掉下泪来。
“大人,是这样想我的吗?我……我从没有过任何非分之想,我只想能够就像现在这样陪着大人……就好……我相信,总有一天大人会忘掉过去,忘掉那些不愉快的……”
裴争听见她的话只觉得平复下去的气血又开始上涌,扬手甩开她,“不愉快?我何时说过?还是他的存在令你感到不愉快了?”
祁冰之被甩的撞到了一旁的桌子,她扶着桌子站稳。
心事突然被人戳中的感觉很不好,她指甲紧紧扣着桌子边缘。
“我,我从没这样想过,我也从没有害过他,要说起来,几次三番与他为敌的分明是柔柔,与我何干!大人到现在还为了一个已亡之人整日颠三倒四,心神不宁,我是替大人感到不值!”
裴争脸色阴沉的可怕,忽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身形晃了两晃,随后朝着祁冰之的方向走过来。
祁冰之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他眼睛分明在看着自己,可就像是在看什么冷冰冰的物件一般,没有丝毫温度。
裴争走到了她跟前,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一片惨淡,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指骨根根分明的凸起,显露出了底下淡青色的血脉。
祁冰之脖子被只微凉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睁大了眼睛,呼吸有些艰难起来。
“本相说过,留你在府中,是为了什么……”裴争压低了声音,眼眸忽的收紧,“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本相来教你吧。”
祁冰之脸色微微涨红,眼泪止不住的流。
“现在,滚回你的水榭居里去!以后,不准再踏进这后园半步。”
裴争松开了手。
祁冰之获得自由之后赶紧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她低垂着头,眼中满是愤恨和嫉妒,愤恨是给那个死去的人儿的,嫉妒是给现在藏匿在床上的那个人。
深呼吸了几口,祁冰之换上楚楚可怜的面容,远远看了那张安静的床榻一眼,最终转身出了小楼。
祁冰之走后,裴争忽的弯下了身子,紧紧按住桌子,久久动弹不得,一动就是全身各处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站了好一会,才捂着胸口,慢慢向着床榻边走去。
“起来。”
那被子底下的人拱了拱,却没有出来。
裴争不耐,费力的挑着被角将被子掀了起来,乖乖巧巧躺在底下的一个小身影这才露了出来。
沈十九双手捂着脸,从指缝中悄悄往外偷看了一眼,正好与裴争对视上,他移开手掌小声问,“他们都走了嘛?”
裴争却盯着他不答,眼神微不可查的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
沈十九疑惑的低下头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襟处竟然敞开了条缝,露出了点点白皙,他耳根一热,慌忙伸手拉了上来。
沈十九坐起身来,腿终于不软了,利落的跳下了床。
“额,裴,裴大人,我,我……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不,不打扰您的休息了……”
沈十九方才在被子底下早已经将所有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虽说很多事情他听不明白,但是他却听得出裴争现在的心情极不好,赶紧逃离这里才是对的。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迈出去一步,就被只手拉住了胳膊。
那只手的力度很轻,轻的沈十九只要轻轻一挣肯定能够挣脱得开,可是他却顿住了身子没动。
裴争站在他身前,比他高了一个头,现在正微微俯身看他,眸光暗沉。
沈十九无意识的往后瑟缩了一步,裴争随即跟上去
第一眼看见这个人时,裴争就有种莫名的感觉,当时他怀中抱着那只娇纵的黑猫,猫却不吵不闹的乖乖窝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