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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负手而立,脸上带着些许无奈和愧疚,朝里面喊了几声。
见屋内没有任何动静,成王笔挺站立,整理衣冠,朝着屋内深深作揖。“瑾怀有错,请白兄莫要再气了。”
门内,依然没有半分动静。成王长叹一声,悻悻地坐在屋外台阶处。
一旁身着纱衣,手拿折扇的柳一平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迈着不大的步子悠哉悠哉地走过来。
“别白费力气了,你给他磕头他都看不见。”柳一平坐在成王身侧的台阶上,明明有夜风吹来,并不闷热,他还是一下一下摇着扇子。
成王似乎找到了救星,他看着柳一平郑重道。“柳兄,我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听说父皇生病,这才带你们入的宫。试问天下儿子谁遇到这种情况,不会选择救自己父亲呢?”
柳一平明里是白承之的随从,可成王看得出来,白兄与此人之间不像主仆,更像挚友,平日里便对他多了几分尊重。更何况这次柳神医还医治了父皇,怎么说这二人都是自己的恩人。
柳一平噗地一声收起扇子,摆了摆手。“他不是在意你带我们进宫,是想不通你对我们为何要瞒着身份……”说罢,他看了看屋内,确定没动静,才用扇骨遮着嘴,凑到成王面前放低了声音,“心里受伤了……”
成王听到这话顿时愧疚不已,他与白承之相识两年,常常结伴游山玩水,他知白兄是一个不看门楣不重家世,只看人品的人,他亦如此。
白兄对他没什么隐瞒的,早把自己家族世代经商,自己少年时发奋苦读的经历对他和盘托出。可他,从始至终都未曾提及自己是大虞国的皇子。要是换做自己,恐怕也难以接受吧。
“咳咳咳……咳咳……”正想着,只听见屋内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成王一惊,“白兄又发病了!”
柳一平神色平静,“老样子了,不必担忧。”
“唉!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徒惹白兄生气,还是明日再来。”成王说罢,失落地走出了院子。
望着逐渐远去的身影,柳一平瘪了瘪嘴,朝着屋内道。“人都走啦,别装啦!”
屋内的男子一身白衣坐着,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翻着书。
听到外面的声音,他不经意挥了挥袖,门应声而开,就见站在门口挥着扇子的柳一平正竖着大拇指看着他。
“公子,还别说,小娘子扭扭捏捏使性子的模样,倒真被你演得淋漓尽致。有天赋啊!”
白承之冷着脸,抡起手里的手朝门口砸去。“滚!”
“好勒!”嗖地一声,门口已经没有了人影。
夜色又暗了下来,他明亮的眸子朝外望去,一轮明月挂在院外的树上,银辉满地。
想起成王刚才道歉的模样,他心里不太好受。
成王是谦谦君子,心地善良又重情重义。而他不是,他的心是黑的,他做的事也是不能见人的。
翌日,叶宁语照样早起,先在院子里练功。
小腹的伤基本愈合,不过还有疤痕并未消除,安老神医开了祛疤的药,青连为她每日涂抹,十分尽心,可叶宁语对此倒不太在意。
前些时日的晨练因为伤口牵动的原因,叶宁语并未用尽全力,许是伤快好了,今日她用起枪来格外称手。
只见她将长枪握入手中,飞身而起。
“十式五虎断生门”,断门枪!
“易攻难守笑夺魂”,夺魂枪!
小小的秋水院中,人枪合一,破空不断声呼呼作响。清瘦的身影如同飞跃的雄鹰,人去留影,令人捕捉不到。
此刻,叶宁语仿佛回到了当年,父亲带着她上战场的样子。盔甲下的少女目光冷峻,目视五万大军兵临城下,镇定自若地与将军们在营中商讨破敌之策。
秋水院里的丫头婆子们纷纷看傻了眼,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姑娘。
青连竟也忘了自己身上还捆着十斤的沙袋,呆呆望着叶宁语的身影,保持着同一个动作,不知自己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