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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元初提前了半小时交卷出来。
凌颂坐在考场学校外的花坛边发呆,温元初走到他身边,他都没察觉。
“凌颂。”
温元初轻喊他。
听到温元初的声音,凌颂的目光动了动,缓缓回神,抬眼看过去。
“你、你考完了……”
凌颂看一眼手表,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多分钟:“你怎么就出来了,提前交卷了吗?”
“嗯。”
温元初没有说,他在考场上一直心不在焉,脑子里反复出现的,都是凌颂站在考场外冲他挥手时,那个仿佛要哭了一般的表情。
他静不下心,这一场考得一塌糊涂,干脆提前交卷了。
凌颂“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温元初看着他,迟疑问:“凌颂,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凌颂站起身,脸上勉强堆出笑,“考完了,我们回去吧。”
往前走时温元初忽然扣住了他手腕。
凌颂下意识地拧眉。
“你到底怎么了?”
“回去吧,”凌颂没看他,低下声音,“我累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温元初放开他,到底没再说什么。
没叫家里的司机来接,他们自己坐地铁回去。
在地铁上温元初牵过凌颂一只手,轻轻扣住。
凌颂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回握住了温元初。
谁都没再说话,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并肩坐着。
对面的车窗玻璃上,映出两张同样沉闷的脸。
凌颂移开目光,不愿再看。
进家门之前,温元初又一次喊住凌颂,犹豫问他:“晚上,还补课吗?”
凌颂垂下脑袋,小声嘟哝:“随便。”
“我看你昨天写的生物作业错题有不少,帮你总结了一些生物必考的题型,晚上集中跟你讲一下吧,不需要太久的时间,两小时就够了,你回家去先吃饭,我七点钟过来。”
凌颂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拒绝的话到嘴边说不出口,点了头:“好。”
“那晚上见。”
温元初目送凌颂进家门,心中惴惴不安。
……凌颂他到底怎么了?
凌颂回房,翻出了之前温妈妈送给他的那本相册。
他一页一页翻过去,试图在温元初从小到大的照片中找出一些端倪来。
照片里的温元初,大多板着脸,神情严肃。
像那个人,又不像那个人。
之前温妈妈说他从小就这个性,比同龄人早熟。
其他同学也说温元初是高岭之花,不好接近。
连他哥凌颉都说过类似的话。
凌颂一直以为,温元初,他就是这样的,不爱说话的酷男生并不少见,他之前从未起过怀疑。
凌颂不敢再深想。
不可能的,他安慰自己。
温元初虽然不爱说话,但他温柔体贴,会帮人会夸人,跟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人。
凌颂倒进床里,瞪着头顶天花板发呆。
许久之后,他抬起手,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脸。
不许怀疑温元初,不许。
温元初晚上七点准时过来,带了一本笔记本,是他昨晚上完竞赛辅导班回家后,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总结出来的高考生物必考题型。
全部按照凌颂的思考习惯归纳总结,比外头卖的那些辅导书更合用。
凌颂拿在手里翻了翻,心情更加复杂。
“你今天要竞赛考试,昨晚回去还熬夜帮我弄这个啊?这又不急,今天或者明天弄不也一样的吗?”
温元初淡淡说:“我是想趁着今晚有时间跟你讲一下,不然又得拖到下周,拖过这个月的月考了。”
凌颂顿时就说不出话了:“……谢谢啊。”
温元初没再说什么。
他拿起笔,一道题一道题,认真和凌颂讲解。
九点之前,温元初果真把该讲的全部讲完。
没再继续,他合上笔记本,说:“早点睡吧,明早还要开晨会,我回去了。”
站起身,凌颂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凌颂贴上去,抱住了温元初的腰。
温元初回揽住他,往上一提,调换位置,抱着凌颂坐进椅子里。
温元初略急促的吻覆上来。
凌颂启开唇,本能地回应他。
温元初的气息让凌颂躁动了一下午的心绪逐渐平缓。
一再地亲吻,唇齿交融,用最亲密的方式安抚彼此。
最后凌颂额头抵在温元初的肩膀上,低喘着气,一句话说不出。
温元初侧过头,不停啄吻他的脸颊。
凌颂轻笑出声,手指勾着他的衬衣扣子,说:“温元初,你再这样,我不放你走了。”
“随你。”
凌颂的眼珠子转了转,想想还是算了,家里人多眼杂,他不敢。
温元初还是回去了。
凌颂的心情好了不少,拿起手机犹豫之后给温宴发一条微信。
凌颂:宴哥,你能不能把你家族谱上,关于那位摄政王的内容全部拍下来,给我都看看?
温宴:你对他很感兴趣?
凌颂:我好奇,我想学考古嘛,多点知识储备应该的。
温宴:感兴趣直说啊,刚好我之前就拍了。
那边很快发了几张照片过来。
温家历经六百多年,名人辈出,温彻又是其中特别出息的一个,族谱上关于他的生平记载十分详尽。
大致的内容都与凌颂所知道的,和他来这里后看过的那些史料上的相差无几。
只不过这份温家族谱上多了一些世人所不知道的细节。
例如温彻的字。
再例如温彻死后并未曝尸荒野,是他的忠仆为他收了尸,却没有将他葬入温家祖坟,具体葬在哪里,温家后人也不知道。
凌颂呆愣片刻,心里说不出的唏嘘。
他又给温宴回了一条。
凌颂:为什么其它地方都没有记载过,摄政王还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