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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时候可谓一点就着。周谨行的嘴唇就没离开过他。
丁小伟听见耳边有人含糊地问:“丁哥,套……”
丁小伟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特意跑我家招我来了,还不把东西备齐了,这时候找谁要啊。”
周谨行嘟囔着,“我都说了我只是来做饭的。”
给这么两句煞风景的话一搅合,丁小伟再米青虫上脑,也清醒了不少,他推了周谨行一把,“起开起开。”
周谨行抓着他的手臂拧到背后,低笑道:“你现在说这个?晚了吧?”
俩人扭动中就听着地上叮当一声脆响,丁小伟低头一看,地板上躺着一枚银亮的钥匙,从里到外透着新。
丁小伟顿时感觉被人耍了。
刚才听着周谨行说走了之后还留着钥匙,他心里多少有点儿莫名的情愫,要不也不能稀里糊涂地就动摇了。
可是这混蛋又他妈涮他玩儿呢,这钥匙明明就是新配的!
周谨行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飞起一脚把钥匙踢开了,来个毁尸灭迹。
丁小伟抡起拳头照着他肩膀狠狠打了一下,低喊道:“滚开!”
自己怎么就这么傻逼,这么好骗,他说什么自己都信。以后说什么都要长记性,周谨行说的话,得先在脑子里过三遍场子,就是觉得没什么可疑的,也不能随便往心里去。
周谨行微微压低下巴,眨巴着眼睛特别动情地说,“丁哥,别生气……”虽然嘴上是装着孙子,行动却特别大爷,双手双脚齐上阵,把丁小伟固定在自己身体之间,一动不让动。
丁小伟觉得周谨行可能小时候练过啥,不然就他这劲儿,一般男的真制不住,但他就是弄不过周谨行。
他心里那个憋屈。
周谨行继续专注着他之前干的事儿,嘴里说着,“丁哥,这时候不可能停,你……忍着点儿吧。”
话刚落,丁小伟被他翻了个个儿,倾身压在了餐桌上……
丁小伟低叫了一声,然后马上捂住了嘴。
俩孩子正在一门之隔的卧室里睡觉,这份心理上的冲击力,着实让他无措。
他不仅心生恐惧,万一这时候孩子醒了怎么办,他能直接从楼上跳下去。
一想到这个,丁小伟那种想干又不想干,真想干可是也真不想干的矫情纠结大叔心,顿时端正了不少。
不管怎么样,在这儿做绝对不行。
丁小伟飞起一脚踢在周谨行小腿上,可惜因为姿势的原因,使不上力气,但也成功让周谨行停了下来。
他低叫道:“放开我,你要真敢在这儿干,我、我跟你没完……”
周谨行听到这话就笑了,舔着丁小伟的耳朵说,“丁哥,我们一辈子都没完。”
丁小伟觉得周谨行是真给憋坏了。不只是身体上,心理上也一样。人家这豪门贵公子,这几个月净在他面前装孙子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随时接受着他的粗暴对待,还得维持优雅宽容。丁小伟换到周谨行的角度想,真是憋屈死了。
现在可好了,逮着机会终于能让自己兽性的一面彻底爆发了,这回不可劲儿折腾他才怪呢。
有时候他都为自己真实的需求而吃惊,他是真的变成同性//恋了吧。
幸好周谨行也有所顾忌,过了一会儿俩人就把战场转移到了卧室。
丁小伟这才彻底放开自己,一定要爽了不可。
有时候他都为自己真实的需求而吃惊,他是真的变成同性//恋了吧。
幸好周谨行也有所顾忌,过了一会儿俩人就把战场转移到了卧室。
丁小伟这才彻底放开自己,一定要爽了不可。
俩人这回真是足足三个多小时。
还好孩子们在睡懒觉,不然起来不但没饭吃,连做饭的人都找不着。
俩人折腾完后,都累得瘫在了床上,手指头都不想动。
窗外的阳光洒进了卧室,把丁小伟的肩头照得暖洋洋的,他眯着眼睛,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周谨行收紧手臂,搂着丁小伟的腰,轻轻在他耳边说:“丁哥,我们回到以前吧。”
丁小伟慢慢睁开眼睛,没说话。
“像以前一样,一起生活吧。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丁小伟撑着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从床头柜里掏出烟点上,在烟雾缭绕之中看着白墙发呆。
周谨行也坐了起来,在他背后亲着他的脖子、肩膀,心里充斥着久违了的安心和归属感。
这个男人尽管粗俗、市侩、难登大雅之堂,有很多毛病,可是他真的喜欢。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在他没钱没势身份不明的情况下,真心对他好。这个男人在他心上留下的印记,一辈子都消除不掉。
跟他在一起他觉得安心,觉得高兴,那种想一直这样下去的心情,应该就是所谓的幸福。他需要丁小伟给他回应,让他知道丁小伟还在乎他,像当初一样。
丁小伟突然挺直了身体,仿佛在吞云吐雾中看透了什么,他扭过头来,看着周谨行俊美无匹的面容,道:“我想通了。”
周谨行心里跟打鼓一样跳了起来,“你想通什么了。”
丁小伟把烟掐了,“跟你做确实很带劲儿的,我也明白你,你也明白我,男人嘛,都有需求。以后你想做,我奉陪,互相解决一下。”
周谨行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丁小伟续道:“你那时候住我这儿,冒着被我当变态赶出去的风险勾搭我,不就是为了找我解决解决吗。你要真把这个往情啊爱啊说,有点儿糟践那些好东西了。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就盼着这个呢,现在你如愿了,你也甭装了,我也有需求,咱们当个炮友,行吧?”
周谨行此时真体会到了什么叫嘴刀子,什么叫三句话见血。他做梦都想不到,一个人能用几句话把他打得七零八落,疼痛难当。
周谨行咬牙道:“你是故意的吗?”
“你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吧。”丁小伟翻身坐到床沿,捡起地上的裤子往身上套,背对着他道:“我真心想好好谈恋爱的时候,你没给我机会。现在我不想了,你别以为谁都得惯着你,你自己看着办。”
丁小伟说完之后,觉得胸闷地厉害,有点顺不过气来。
再次在这张床上和这个人在一起,很多迫切想忘掉的东西都回来了。
他还记得当初周谨行突然消失的时候,自己那撕心裂肺的滋味儿,那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的恐惧和绝望。没想到没过多久人家就大摇大摆地上了电视,三言两语一张支票,把他们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两清就两清呗,他丁小伟又不是没了他不能活,可是他凭什么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把人当傻逼啊。自己就是再傻逼,也不能像驴似的,任由他牵着鼻子走。
要是问他现在对周谨行还有没有感情,他不敢说,也说不准。但有一点他是确定的,就是他自己不舒坦,凭什么让周谨行好过?
周谨行脸色难看得吓人,他嘴唇微微颤抖着,哑声道:“丁哥,我喜欢你,我不只想跟你上//床。”
丁小伟心头一震,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周谨行这么直白的表达,僵着身子好半天一动不能动,也不敢看周谨行的脸。
周谨行看着丁小伟赤//裸的背,那微弓的脊柱和若隐若现的肩胛骨,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腰线,看上去都异常的迷人。
“你现在不能接受我,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耗着,丁哥,我不会放弃的。”
丁小伟转过脖子,看了他一眼,然后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嘿,喜欢,你喜欢我?”
周谨行默默地看着他。
丁小伟干笑了两声,“小周,我跟你说几句心里话。你丁哥三十好几的人了,恶心人的事儿经历得多了,胆子也就越来越小。自从我老婆跟人跑了之后,说实话情爱什么的在我眼里就是个屁。直到你出现,我觉得我还能趁着没彻底老了之前试一把,结果呢?你那几下子真把我打怕了。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到了这个年纪,还能因为谈恋爱把自己弄得丢人显眼,我自己都觉得臊得慌。我现在吧,反正你让我跟你喝喝酒吹吹牛打打炮,我还玩儿得起,但你让我跟你谈感情,我真玩儿不起了。”
丁小伟想,其实周谨行现在稀罕不稀罕他,根本就不重要。就冲这人翻脸的速度,今天能供着他,明天也能一脚把他踹地沟里去。喜欢?谁信谁倒霉。
周谨行一辈子巧舌如兰,谈判桌上凭一张嘴杀伐四方,却往往被丁小伟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捧着真心去跟人交流,违心或敷衍的话就无论怎么都说不出口,他怕一个不小心说错,对方连沟通这条路都给他堵死了。面对丁小伟这一番话,周谨行只觉特别的无力。丁小伟的心给封住了,绝不是他三言两语的保证就能撼动半分。他只有不停地、不停地靠近他,重新打开他的心房,而这个过程,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
还好,他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有玲玲和熠熠在,他总不怕丁小伟撒丫子跑了。
想到这里,周谨行的心安下不少。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动静,应该是孩子醒了。俩人不约而同看了下表,都快中午了。
丁小伟套好裤子,撑着床想站起来,结果从腰到大腿酸乏不堪,一下没站起来,反而难受得他直咧嘴。
周谨行赶紧下了床,按着他肩膀道,“你先歇一会儿,做好了饭我叫你。”
丁小伟老脸有些挂不住,哼唧了一声,讪讪地躺回了床上,抬手就去拿烟。
周谨行快他一步夺了过去,皱眉道:“你现在怎么烟瘾这么大?”
他以前跟丁小伟一起住的时候,丁小伟几天抽一根儿,就跟偶尔吃块儿糖似的,有不错,没有也不想,可是现在,看他烟都不理手了。
“我不赌不piao/还不兴我抽抽烟啊,给我。”
周谨行没有给他的意思。
丁小伟一瞪眼睛,带着警告意味看着他。
周谨行把烟揣进了兜里,“吃完饭再给你。”说完转身出去了。
丁小伟虽然不爽,也懒得动了。他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觉得周谨行这架势跟媳妇登堂入室似的。
他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就起身出去了。
俩孩子正围着桌子挑菜里的花生米吃,看那样子好像在比赛,玩儿得小脸红扑扑的。
丁小伟见玲玲把筷子一扔,直接要上手抓,丁小伟喝了一声,“玲玲!”
小姑娘吓得手一缩,规规矩矩地坐好了。熠熠拧着小脸看了他一眼,也不动了。
丁小伟对这效果还算满意,孩子嘛,必须得听大人话才好管教。
周谨行弄了色香味俱全的五菜一汤,四个人围着桌子平平和和地吃了顿饭,就像一家人。
第二天丁小伟去上班的时候,走路不是很利落,眼尖的男同事就给看出来了,围着他开了一顿玩笑。
丁小伟直陪笑,始终没脸把自己又离婚了的事给说出去。
其实偶尔有个人过来做做饭,饭后运动运动,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坏处,日子就凑合着过,他三十多年也都是这么凑合过来的。
临下班的时候,肖总把他叫进了办公室,招呼他坐下。
丁小伟干笑两下,等着下文。
肖总关心了一下丁小伟的工作情况,才绕到正题,“小丁师傅,其实我事想请你帮忙。”
丁小伟心想果然有事儿,而且多半是跟周老板有关,要不他一开车的能帮上什么忙,他客气道:“肖总看您说的,我能帮上您什么呀。”
肖总叹了口气,“小丁师傅,这个事儿还就你能帮上,我这也是为了公司,没有办法了。”
丁小伟小心翼翼道:“什么事儿啊。”
“我是周总老部下这个事你也知道了。他既然把我派到这儿来,别管出于什么目的,我就得把公司运营好。前段时间我不是打算把物流那块揽过来自己做吗,跟周总也商量好了,结果我这边儿钱投进去了,周总那边资金却迟迟不到位。我也知道周总忙,生意也不可能只顾这一块儿,可是再这么拖下去,投进去的钱可就打水漂了,到时候损失最大的,是周总自己。”
丁小伟沉默地听着。
“周总最近真不知道忙什么呢,你能不能帮我递个话,看他什么意思。”
丁小伟道:“肖总,你们生意的事儿我真掺合不了,再说我和他也没那么熟……”
肖总苦笑道:“你们熟不熟的,我这个外人就不多嘴了,但起码你能见着他吧,我现在想见他一面可难了。你在公司呆了这么久,上上下下都是有感情的,你不能眼见着公司要出大问题,还无动于衷吧。”
丁小伟脸上显出了为难之色。
回家的路上丁小伟一直在想这个事儿。
私心里他是不想帮的,可最后还是答应了。如果公司的状况真像肖总说得那么严重,他不张个嘴,也太没人情味儿了。
可要他有求于周谨行,他心里不痛快。
他赶到幼儿园时,玲玲又被接走了,这是这个星期第二次白跑了。
回到家,周谨行果然已经在了。
他就奇了怪了,周谨行管那么大的公司,应该挺忙的。怎么就有空三天两头往他这儿跑,还做饭带孩子的。他看着周谨行,也不难发现他有些憔悴的神色和泛青的眼圈,可是他的疲态往往不在脸上停留太久,转眼间又是精神很好的样子,真不知道他的精力都从哪儿来的。
丁小伟看着他,有些不满道:“你以后接了玲玲,能不能好歹发个短信告诉我一声,省得我白跑一趟。”
周谨行“啊”了一声,“我以后会记得的。”说着继续忙手里的活儿。
丁小伟忍不住道:“你这一天天的,应该挺忙的吧。”
周谨行没回头,“嗯,公司最近很多事。”
“你都不累吗?”
周谨行顿了一下,回头温柔地笑道:“你心疼了?”
丁小伟觉得面皮有点儿紧,赶忙道:“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忙,不用三天两头特意来给我做饭,我自己能解决。”
周谨行轻声道:“如果忙了一天能看到你,就是我最大的放松。”
丁小伟赶紧四下看看孩子在不在客厅。幸好俩孩子都在房间,他正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款款深情,周谨行已经把他的脸扭了过来,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嘟囔着,“你是不是心疼了。”
丁小伟不自在地推开他,“我心脏强健着呢,你别咒它。”
周谨行扑哧笑了一声,继续走回菜板前忙活。
丁小伟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冲动,那种冲动是当初他们刚在一起时,他时常都在做的事,就是在周谨行做饭的时候,从背后抱住他。
丁小伟甩了甩脑袋,骂了自己一句。
想起肖总那事,他试探地说:“哎,你不是要投资我们公司搞物流吗,最近怎么没动静了?
周谨行声音很平静,“肖总让你问的吧?”
丁小伟尴尬地道:“我就随口问问,钱又不给我,我着什么急。”
周谨行背对着他,丁小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语气淡了几分,“你说的对,钱不是给你的,你也不需要在意,反正工资少不了你。以后不管他跟你说什么,别往心里去。”
丁小伟咀嚼出点儿不对劲儿来,“我听着这里有事儿啊?”
周谨行没说话。
丁小伟碰了个软钉子。他知道周谨行这个人,他要不想说,自己肯定撬不开他的嘴,索性也懒得问了。
吃饭完后,周谨行又理所当然的留宿了。
激烈的性//事过后,两人抱在一起睡觉,丁小伟迷迷糊糊地想,日子如果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
他安于现状,因为现状挺完美,如果不跟周谨行扯那些没用的,纯粹只当个炮友,他还是有胆量继续跟他这么下去的。
从那以后,周谨行隔三差五的来,丁小伟也习惯了有时候进家就能看到他。他喜欢吃周谨行做的任何东西,也对周谨行拿着他家钥匙随进随出麻木了。到了晚上,他们时而抵死缠绵,时而只是挨着睡觉。
他看得出来周谨行有时候非常累,累得沾枕头就睡着。
他不明白他都累成这样了,为什么还特意跑过来就为了给他做顿饭。要说丁小伟心里没啥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他有时候看着周谨行熟睡的样子,觉得他这么累,自己心里也不太好受。
丁小伟感到自己的心一天比一天软。他又不是石头做的,一个人这么上赶着讨好自己,哪能无动于衷呢。
何况这个人还是周谨行。
他不敢想能跟这个人一辈子什么的,但是有一天算一天,他希望俩人能这么过着,一直到过不下去为止。
过了段时间,丁小伟又接到了容嘉爸爸的电话。俩人约在第二天下午,一起去把容嘉户口的事儿办了。
容嘉的爸爸开着车来公司接他。
俩人见面多少有些尴尬,互相打了个招呼,丁小伟就上了车。
到地儿之后,容嘉爸爸拿钥匙打开副驾驶的抽屉,里边儿东西太多,文件光盘什么的都掉在了丁小伟脚上。
容嘉爸爸赶紧把需要的东西挑了出来,就要把其余的东西再塞回去。
“我来吧。”丁小伟看他从驾驶座弯过腰来,姿势别扭,干脆自己给他捡起来。
“谢谢了,我下车问问迁户口在那栋楼。”
容嘉爸爸先下了车。
丁小伟把一堆纸胡乱地塞进了抽屉里,正往里捡呢,他发现了一张挺眼熟的东西。
是这车的年检手续,他帮着老板办了好几年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丁小伟也就随便看了一眼,可当眼睛扫到落款的时候,他的身体僵住了。
这车检证明是几个月前开的,上面显示着车辆所属是单位,不是个人,而那单位的名字正是周谨行的公司。
丁小伟手指头直抖,脑子里乱哄哄的,盯着这么张纸片儿,看了半天。
他其实不是没想过,这个容嘉爸爸来得也太是时候了,正好救容华母子于水火之中,换做哪个女人,能不感动,更何况这还是自己儿子的亲爹。
不惜一切的亲爹和留着心眼的后爹,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肯定要选前者。所以丁小伟对容华,是一点不好的想法都没有。自己没本事,帮不了她,他反倒感激老天爷给了她们后路,他打心眼儿里希望他们一家人能和和美美一辈子。
可是当他知道这事儿也是周谨行搀和的之后,就全变了味道。
看着往回走的容嘉爸爸,丁小伟快速把东西塞回了原处,装着若无其事地下了车,帮着他把手续办了。
丁小伟虽然什么也没说,可心里却埋下了疙瘩。他的心情其实挺复杂的,一方面他觉得他该生气,可是他发现自己连生气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周谨行背着他不晓得干了多少缺德事儿,真要细究起来,绝对能把他一个大活人气背过去。跟周谨行生气,就好像跟自己过不去似的。
可丁小伟又不能因为这些自我开解而释怀。
他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心里想什么,脸上都写着。赶巧的是那天周谨行没来,要不丁小伟真要把他按墙上好好问问,他他妈还有多少事儿瞒着他。
给俩孩子喂饱之后,丁小伟慢慢开始收拾东西,他最近房子找得差不多了,还在两个房子之间犹豫,过两天就要定下来。他不能总让玲玲和熠熠睡一个房间,孩子是要长大的,尤其他让孩子跟狗睡不太卫生,他非得把熠熠这个毛病给改过来不可。
正收拾东西呢,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座机的,丁小伟也没想,就接了。一接通,那边儿就传来一阵女人的哀怨的哭声,给丁小伟吓得手一哆嗦。
“喂……喂?”
“小伟……”
丁小伟仔细辨认了一下,才从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里判断出来,是江露。
“江露?你怎么了这是?”
“小伟,救救我……小伟……”那边儿哭得声音都变形了。
丁小伟心里咯噔直跳。他急道:“你怎么了江露,出什么事儿,你在哪儿呢?你要真出事儿了赶紧报警啊!”
江露哭道:“不,别报警,小伟,你来,来我这儿,你帮帮我,我求求你了,帮帮我。”
丁小伟心里一阵难受。别管江露怎么对他,这毕竟曾经是自己老婆,都哭成这样了,求着自己帮忙,他怎么可能不帮。
“你在哪儿呢,现在怎么样,受伤了吗?你到底怎么了。”
“你来、来我家,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别报警,千万别报警,也别带别人。”
“好好好,你别急,我过去怎么也得两个小时吧,你真没事儿?”
“我等你。”江露气都喘不上来。
丁小伟挂上电话,揣着钱和银行卡就出了门。江露住在另一个城市,不过俩城市挨着,现在大半夜也不堵车了,要是打车过去,两个小时就能到。这种紧急时候丁小伟也顾不上花钱了,叫了辆出租车就心急火燎地往江露给的地址赶去。
好不容易赶到了地方。
江露一给他开门,丁小伟就傻眼了。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前妻。
江露的脸被打得肿成了两倍大,头发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好像还沾着胶水,脖子和胸前被指甲抓出好几道血印子。再看客厅,能砸得基本都给砸了,屋里狼藉一片。
江露扑到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丁小伟叹了开口,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拥着她进了门。
其实不用江露说,只要长眼睛并且知道背景的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当初那个暴发户勾搭江露的时候,江露和丁小伟都不知道他是有老婆的人。江露跟丁小伟离了婚,才发现那暴发户根本不像他说的“早就离婚了”。
这可给江露坑惨了。
江露本身是个要强的女人,自尊心也高。当年在大学的时候,也是校花级的美女,年轻的时候头脑一热,嫁了丁小伟,结果混得惨惨淡淡,自然心有不甘。
可是她当时顶着骂名跟了那个男的,即使心里再苦,哪敢回头,就这么不甘不愿地做了二奶。她也跟无数二奶一样,期望着这个男人有一天能把她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