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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二十多天后,朱四、马进忠和郝永忠的队伍就已经抵达了赣州城下。连日来,清军守将高进库守在三面环水的赣州城里是天天挨打呀,刚走了王得仁,便来了个李成栋,去了个李成栋又来了郝永忠,而且在郝永忠的影子里还藏着个皇帝朱四。守军越来越少,攻城的明军却一支比一支强大。
“永忠,你说这李成栋跟着建奴混的时候,得了那么多的功劳,怎么一反正归降了大明,智商就变低了呢?”中军帐内,朱四、马进忠和郝永忠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在商量攻城的对策。郝永忠回答朱四说:“万岁爷,说实话么?”“不说实话还说他干嘛!”“李成栋从南京打到广东,一路遇到的明军战斗力都太差了。您想想,候性那样的人物都能把他干趴下,李成栋能厉害到那里去呀?更别说高必正在梧州打得他差点儿丢了魂儿。赣州城只不过是三面环水,又不是一个海岛,他李成栋竟然死抱着赣州的水门不放,头破血流的碰了一个多月,就这路货色您还封他一个国公,哎万岁爷,不如我把李成栋的脑袋也顺便拿下来还给你,然后您把他国公的封号送给我怎么样?”
相处的时间一长,郝永忠也没有了和朱四之间的界限,他又原本就是个仗义性子,只要是自己的兄弟,那就没说的,说话可以随便一些,但是却可以为朋友而生、为兄弟去死。郝永忠的心里,朱四已经是他的兄弟了。朱四自然也是很认可郝永忠这个兄弟的,仅凭郝永忠当年为了救李自成和十七个兄弟而杀了自己的妻子这一条,朱四这辈子都交定他了。只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等待和磨合,直到最近,两人的友谊才真正的生根。面对郝永忠冲他赤裸裸的要官儿,朱四反而觉得高兴,他一边剔牙一边吐掉口中的肉渣说道:“你急什么?现在大明的爵位又不值钱,还是得先紧着那些没归附或者是准备归附的军阀们,让他们把位子先替你们座热乎些。不过这话不能给朕传出去,就算传出去了朕也不会承认说过这话。等到江山稳定了,像你和老马、老秦、老堵这样的兄弟,还能少了国公的封号?”马进忠却嬉皮笑脸的问:“哎呀,万岁爷,我现在已经是国公了,那是不是就没什么升官儿的指望了?”朱四没好眼色的看着他说:“瞧你那点儿出息,孙可望和刘文秀还不都是异姓王?你们一起和朕把大明的江山夺回来,朕让你们坐一会异姓王,那还不是朕赚了?等到各地的势力都归附之后,朕会慢慢办这事儿的,眼下还是先研究怎么拿下赣州吧。”马进忠说:“还有什么好研究的啊?赣州城里的清兵都快死绝了,咱们就绕到陆路猛攻他几天,一准儿就拿下了。”郝永忠也狠狠的点头,表示同意。“那好,既然都已经决定了,那就抓紧准备吧。”
郝永忠没有向李成栋那样傻呵呵的去进攻赣州的水门,他指挥着3万大军强攻赣州的陆路城门10天,守军便再也坚持不住了。郝永忠眼见时机已到,便亲自率领着千名死士带头发起了总攻,并一鼓作气登上了城墙。那一把秋水雁翎刀虽不出奇,力道却极大,十余个清兵将他围在中央,却被他分分钟全部砍翻在地,那些大顺军的老兵也是各个都不含糊,以一当十虽说勉强,但是一刀一个的干掉几个八旗汉军,绝对是不难事儿。高进库能在赣州守上这么久,自然也是抱着必死之心的,眼见城上的明军越来越多,高进库脱掉一身破烂的甲胄,带领着最后的二百亲兵,对郝永忠发起了绝命的冲锋。
郝永忠发现了这些冲向自己的敌人,不怒反喜:“哈哈,这死汉奸还真是不准备活了,那就成全了你!”随着一声高喝!郝永忠一人一刀,跨步冲向了这群清兵,立刻就有三杆长枪同时刺向了他,他却稍稍一闪,左臂张开,便将三杆抢全部夹在了腋窝之下,横起一刀便飞出去三颗人头。又是一脚,一个无头的尸体就重重的砸在了身后几个清兵的身上,顿时栽倒一片。左右的清兵正在愣神儿的功夫,眼睛就再也看不见了,被郝永忠左右翻飞的刀雨瞬间放倒在了血泊之上。郝永忠一个人的进攻,逼得二百清军敢死队不断的后退,不停的倒地。
城外正站在望车中向城墙上观瞧的朱四不禁问了身边的马进忠一句:“老马,要是让你带着二百亲兵阻挡永忠,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马进忠到是很实在的说:“万岁爷,您就算给我两千人,我也不跟他打。这小子一上了战场,那就是个疯子,当年扛着一杆帅旗冲锋,那就是他干的事儿,我要是闯王,早砍他八十回了,帅旗那玩意儿也是能拿来冲锋的?可人家闯王就得意他这路人,扛着一杆大旗还能干掉几十个敌人的您见过吗?我算是见过了,我们义军十三家连兵攻打中都凤阳的时候,那凤阳的城墙就是这家伙扛着帅旗爬上去的。以后有硬仗啊,您就让他上,准没错!想出主意呢,您再找我,老马只是您的智囊,他郝永忠才是您帐下的第一悍将!”
正在朱四心中想着郝永忠和大西军的四将军孰强孰弱的时候,城上那二百高进库的亲兵已经快被郝永忠杀光了。一顶范阳笠、一身血红,斗篷也是血红,右手雁翎刀,左手一颗人头,这便是高进库面前的人。高进库觉得自己有些冷,倒不是因为他****的上身,而是他觉得郝永忠手中的那颗人头就是他自己的。“小子,盔甲都脱掉了,你怎么不上啊,看着自己的弟兄们一个一个的为你去死,你觉得挺有意思的是么?”郝永忠的问话语气虽平和,但是却已然将身边的温度降至了冰点。高进库双腿迈不动,口中又无言以对,高高的城墙上,风吹得他胡须飘逸,看上去挺帅,阳光洒在他的肩上和脖颈,似乎还透着一股雾气,那不是高进库的怒气而是他头上、耳边流下的冷汗被凝结成的冰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