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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种种,张宣自是不晓,吕丹羽更是想不到,自己一直要找的未婚丈夫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张宣,此刻心中又气又喜。为了弄清楚这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对自己的家事这么清楚,张宣也不理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追着吕丹羽上去,拦在马前,问道:
“公子到底是何人,为何对我家事情如此清楚?”
吕丹羽没好气的道:
“我是谁也与你无干,你家也算是大户人家了,蒲州城内谁不知晓。”
张宣细想一下,觉得也对,但是总觉得这公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好像对他十分的不满意,猛的想到一件事,便就是那日在蒲州城酒楼二人文斗三场,张宣输了,赌注便就是以后再见到这公子时,自己要退避三舍,想来是自己没能兑现自己的诺言,言而无信,以致招人厌烦,如此一想,事情便就想通了,他将吕丹羽前方路让了开,自己回去牵着自己的黄马,与高凤麟和阿依慕二人同行。
吕丹羽见张宣不再说一句话,老老实实的跟在自己的后面,对自己不加理睬,心中更是有气,但又想起适才阿依慕问她如何称呼,她还尚未答复,便转身向身后的阿依慕和高凤麟二人说道:
“在下姜羽,二位有礼了。”说完也不瞧张宣,径自驾着小白马去到渡边。
阿依慕瞧吕丹羽对张宣态度漠然,便多嘴问了张宣一句:
“你怎地得罪了这位姜公子,怎么他对你好像没有好脸色啊?”
张宣干笑一声,便将二人三场文斗的始末说与二人听,高凤麟见吕丹羽脾气古怪,低声将嘴巴凑到张宣耳边说道:
“这位公子脾气怪的很,你以后得注意了,切莫再得罪他了,不然有你好脸色看。”张宣憨憨一笑,没有答话,只是往了吕丹羽一眼,突然觉得他的背影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高凤麟和阿依慕在风陵渡这等了两天,也不见霍加的身影,想必他已经离开此地了,他们从怀阳镇过来,一路上都没有遇见霍加,那么霍加或许又回洛阳去了,但也有可能去了其他地方。他们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现下该去往哪里。如果继续留下来,那么安禄山的人肯定会再过来,那么事情就会变的更为复杂了。
张宣提议,既然找不到人,不如先去洛阳,霍加或许已经回洛阳也不一定呢,就算他一时之间没有回去洛阳,那么他到处都找不到阿依慕的话,他肯定也会回去洛阳,到时候阿依慕在洛阳的落脚处等待,总比毫无目的的到处乱找要好。高凤麟和阿依慕都觉得这个办法甚为妥当,但是吕丹羽却不这么认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阿依慕瞧吕丹羽似乎有更好的办法,她寻父心切,便问吕丹羽他有什么好主意,吕丹羽说道:
“你沿途留下一个只有你和你爹爹看得懂的标记,他如果看到的话,定会来找你,总比你们干等着要强。”
高凤麟拍手叫绝,道:
“姜公子这主意不错,如是干等,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这么一来,就方便许多了。”
阿依慕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便在离渡口不远的一株大树上,用匕首刻了一个弯弯的月亮,月亮的一处尖角对着东边的方向,示意她人往东边去了。高凤麟瞧着这月亮,好奇问道:
“依依姑娘,这月亮是什么意思?”他与阿依慕这几日朝夕相处,又救了阿依慕的一次,阿依慕觉得每次高凤麟直呼其名总觉得有些见外,便就让他叫自己小名依依,这样显得亲切许多。
阿依慕道:
“我爹爹说,我出生的那天晚上,天上挂着一弯明月,很是漂亮,便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阿依慕在我们回纥语里就是指月亮的意思,我画一个月亮,我爹爹自然就能看懂了。”
五人在风陵渡雇了一艘客船,吕丹羽与琴儿一个舱,阿依慕单独一个舱,张宣和高凤麟一个舱,那船家是个五十来岁的农家汉子,收了银两,便就出发了。客船昼行夜泊,从中午时分出发,一路顺流而行非常之快,入夜时分,便到了陕州境内的一处渡口。那船家将船停靠在空处,将张宣和吕丹羽、琴儿的三匹马牵到岸边找了颗垂柳树拴好,让马自己吃草,他上岸去买些酒菜。高凤麟、张宣等五人在船上吃住,那船家从舱内抱着一个小帐篷,就在河边岸上打起了地铺。
几人吃饱喝足,便就早早歇下,以便明日赶路。吕丹羽在船舱中兀自想着心事,睡不着,见旁边琴儿睡的正香,也就没有将她叫醒,而是自己去了船尾,看河面波光粼粼,天上明月当空,更添心头烦恼。
她曾无数次想过与张宣初次见面时的情景,是掀开红盖头那一刻,还是拜堂成亲的那一刻,还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二人是这般情景下相见的,自己是向透露真实身份好呢,还是继续隐瞒下去。白天得知面前的人就是张宣,虽然心中有气,但是盼张宣盼了这么久,心里始终是放不下,下午乘船的时候,有多少次冲动的想要告诉张宣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转念又想到,他对双方父母安排的婚事,是那么抗拒和不满,自己如果告诉他事实,那么他肯定会……其实她不知道张宣会怎么样,正是如此,心中好是惆怅。
在船尾坐了好半天,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终叹了一口气,她叹完一口气,又听见从身后也传来一声叹息声,回头望去,借着月光发现正是张宣。
吕丹羽见张宣在身后站着,突然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就是吕丹羽呢?
张宣叹了一口,见吕丹羽在船尾坐着,也走了过来,坐在吕丹羽的旁边,吕丹羽颔首低眉,不敢正眼去瞧他,张宣看着吕丹羽,轻轻问道:
“姜公子怎么还未就寝啊?”
吕丹羽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说道:
“在想一个人,你又为何也还没睡?”
张宣道:
“我与公子一样,也在想一个人,辗转难眠。”
吕丹羽好奇道:
“你在想谁?”
张宣问道:
“你又在像谁?”
吕丹羽一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