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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着哭着还唱起来了。
容恪:“……”
“浓浓,有这么……气么?”
冉烟浓就瞪着他,不说话。
自己体会一下,让女人一个人等消息,先等来丈夫要另娶妻室的消息,再等来丈夫中毒身亡的消息……娶王流珠冉烟浓还分不出真假,等到诈死的消息一传来,冉烟浓就坐不住了!
生死大事他竟然半点口风都不给她透露!
要是她信以为真,撇下啾啾追随他到地底下讨说法去,他回来该怎么收场!
“浓浓,我错了。”
冉烟浓道:“夫家姓容,他死了,你自重。”
“浓浓……”
这是容恪头回在冉烟浓这儿碰一鼻子灰的,从起初她的刻意讨好,到后来,她事事顺着他,也不爱弄小性子,不爱发小脾气,有了啾啾之后更是温柔体贴,倒忘了,这个冉二姑娘在娶回家之前是只到处挠人作祟的小猫。
冉烟浓一旦逃脱钳制,就回屋,重重地阖上了门。
容恪默默地一叹,手停在了胸口,心口下三寸有几分闷痛。
“世子。”
江秋白是跟着他一路前来皇都的,见状,也想劝他先去休息,容恪怕冉烟浓听到风声,转身走下去几步,隔远了些,才蹙眉道:“去找薛人玉来。”
江秋白正要应诺,容恪道:“换个人去罢,你留在这里。”
从上回江秋白若有若无地让容恪察觉到了一些事之后,除了这回留陈留瞒着曲红绡,世子事事都在想着成全他心意,这份信任和关怀是何其难得,江秋白声音更重,“是。”
冉烟浓抱着啾啾,坐在躺椅上微微摇晃着,她没落门闩,本以为容恪会立即进来的,说些好话哄哄她也好,可是没有。
她直冷笑,这回可没那么容易收场。
但幸得有人体贴,善解人意地让两个哭丧的人收场了,估计是破费了,打发了银子,就让他们走了。
收了两只明晃晃的金锭子,两人惊诧道:“多谢爷赏赐!再有下回,您也……”
容恪笑道:“劳烦,没有下次了。你们这行的人还是不要冲人说好话,我也是好赖不分的。”
那两人嘴巴一抿,踢到硬石头了,不过这也无妨,钱到手了,比先前那位夫人承诺的还多,他们也就心满意足地散去了。
容恪风尘仆仆,去偏房沐浴,换了一身衣裳。
再来敲冉烟浓的房门时,没有回音,也许是睡了,容恪心下惋然,正要离开时,里头传来一个清脆的嗤笑,“来了就进来。”
他推开门,冉烟浓抱着已经半岁大的啾啾在躺椅上休息,小啾啾已愈发圆润了,小脸颊坠着两团可亲的肉,眼眸如孔雀石,像晕了两团靛蓝的墨。
“浓浓。”
冉烟浓将小啾啾放回摇床里,拨浪鼓一摇一摇的,小啾啾伸手要讨娘亲手里的小玩意儿,冉烟浓看似在心不在焉地和他逗笑,可禁不住眼眶一阵湿,“容恪,我就知道你没良心。从那晚你用迷魂药把我放倒,我就在恨你。我不生气,一点都不,我就是恨你。”
说的就是气话。容恪叹了一声,走到冉烟浓的身后,身子一矮,将她温柔地揽住,“是我的错。”
他替她擦了眼泪,小心翼翼地,像在呵护着一块失而复得的珍宝。
冉烟浓偏过头,咬住了嘴唇,一到了他手里就忍不住心软得像一团浆糊,赌气成了撒娇,“快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不然不原谅你了。”
容恪一笑,“可你总得让我从说来?”
得知他的“死讯”时,冉烟浓真是差点咬碎了牙,就想着给他一点苦头吃吃,但,他留在陈留一个月,想必也是几番波折,生生死死的,可能也不能尽如预料,或许又有别的苦衷,让他无法传信给她……总之一见到她,冉烟浓的豪言壮语散了,脑子里各种想理由为他开脱,奇怪的是,开脱的每一件理由,都足够让她深信不疑。
冉烟浓道:“王猛和王玄不会给你好脸色的,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容恪更紧地从身后抱住了她,声音一哑,“浓浓,我以为大多妻子遇上你的事,率先会质问男人是不是在外偷腥了、将计就计真娶了王流珠。”
冉烟浓破涕为笑,“你人都回来了,问那个我是傻么。”
“是,我的夫人可不傻。”他笑了笑,手指拂过她漆黑盘髻的长发,“诈死是我事先设计的,不过只有这一个,其余事都是横生枝节。只是起初,我若告诉你,我会一个人留在陈留,放你先到月满,你怕是会恨死我,说什么也不能同意。所以不能告诉你,至于后来,是我全面受制,已经放不出任何消息给你了。”
轻描淡写几句,已是情况危急,如在眼前,冉烟浓愣了一会儿——真让自己料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