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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校长安排傅程坐到上座后,顺势在他的左手边坐了下来,看着众人笑着道:“大家随意坐,别站着。”
话虽这么说,但在场的人都明白各自的身份,都知道自己该坐哪儿,比如说傅大佬身旁的位置,那都是重量级的人物坐的,他们可不敢去坐。
然而他们都没想到,有一个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她直接在傅程的右手边坐下了。
唔,不愧是想上位的女人啊!
张垚垚被许知礼拉着坐在她的身侧,感受到来自各领导的目光,表示压力略略有点大。
傅臻见自家哥哥身旁的位置就这么被霸占了,敢怒不敢言地瞪了许知礼一眼。
许知礼轻飘飘地朝他看了一眼,傅臻顿时又记起了当年被许知礼暴揍的痛,他咬了咬牙,忍辱负重地收回了目光。
“傅臻,你坐我旁边吧。”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嗓音响起。
傅臻看了眼坐在校长身边的小白花本花,立刻露出一抹笑,“好嘞,悠悠姐。”
哼,悠悠姐可比某个混世魔王温柔可爱多了!
“那叫杜悠,是我们校长的千金。”张垚垚在许知礼耳边小声介绍道,“好看吧?我妈一直拿她教育我呢。”
“你很难看?”许知礼不太上心地打量了张垚垚一眼,问道。
“你才难看,本姑娘美得很!”张垚垚立刻反驳,待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理解有点错误,立刻道:“呸,谁跟你说我妈教育我这个了?
张垚垚说着,继续跟许知礼吐槽,“我爸妈不是安大的校董事吗?所以我们家跟校长家也会走动走动,我是独生女,杜悠也是独生女,所以小时候我妈一直拿我跟她比,反正我哪哪儿都比不上她就是了,还好她小学毕业就出国了,不然我可能要疯。”
许知礼大概能理解张垚垚的苦,因为摸着良心说,张垚垚和她还挺像的,虽然战斗力她是比不上她了,但张垚垚的性格跟她一样,和小白花沾不上一点边,中学时期更是浑得很,大概可能没有一个家长会希望自己的女儿是这样的吧。
咳,她要是能有一点小白花的样子,她家许主任可能都会高兴地烧高香。
“欸,你说她和你家傅程是怎么认识的?怎么感觉他们挺熟的?”过了会儿,张垚垚支着下巴纳闷地问了一句。
“你问我?我问谁?”许知礼就差没翻白眼了。
这么大一朵小白花本花就杵在自己面前,她比谁都想知道这人跟傅程的关系。
两个人正在这边咬耳朵,突然听到有人问道:“傅先生,您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
“他不吃辣。”
傅程和杜悠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负责点菜的人了然地点了点头,迅速地将菜单中带辣味的菜剔除出了选择范围。
“哇,连口味都知道,关系不一般啊?”张垚垚震惊地看了杜悠一眼,在许知礼耳边道:“许大王,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竞争对手了,还是重量级的!”
许知礼却纳闷地扭头看了眼傅程,问道:“你不吃辣?”
不应该啊,傅程应该是无辣不欢才对,这点跟许知礼却恰好相反,许知礼霸气的人生里,唯一不霸气的一点可能就是她不吃辣了。不管是宋轩也好,张垚垚肖齐也好,为此都不止一次嫌弃过她,用宋轩的话来说,就是“你撸串不吃辣,你的串还有什么味?”
当然,他们嫌弃她的原因主要是每次一起撸串,都要特意为她点一份不辣的。
许知礼自己也觉得挺麻烦的,她也不是没尝试吃辣,但她一吃辣浑身就发烫,脸色红得能媲美小龙虾,稍辣一点都能让她泪流满面。
最后她只能放弃了,可能她这辈子都只能当个“不能吃辣星人”吧。
可傅程不一样,在许知礼的印象里,傅程是很能吃辣的,有一回宋轩脑抽,买了变态辣的鸡翅,分享给全班同学,吃完之后,除了傅程面不改色,其他人都被辣哭了,当时同学们都被傅程的能吃辣程度给震惊了,也一度刷新了大家对傅程的印象——原来男神也食人间烟火!
傅程听到许知礼的话,侧头看向她,似是想起什么,唇角突然挑了挑,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是啊。”
许知礼愣了愣,几乎要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傅程的真实性了。
“傅先生竟然不吃辣,太可惜了,会错过很多美味啊!”校长见许知礼愣住,体贴地插了句话。
“我哥以前可能吃辣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吃了。”傅臻听了,不以为意地插了句嘴,说着,他还看向傅程,问了句:“对吧,哥?我记得你好像出国前的那段时间就不吃辣了。”
“嗯。”傅程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傅程话音刚落,许知礼的脑海里就电光石火地想起了某件往事。
他们俩当年在一起没多久以后,傅程就不吃辣了,起因是有一回他吃了辣,然后……把她亲哭了……呃,准确来说,是把她辣哭了。
她至今还能记得,发现她哭了之后,他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停地跟她道歉,待知道她是被辣哭的之后,他哭笑不得地说:“看来以后不能再吃辣了。”
那幽静的夜晚,他的声音青涩又温柔,还带着丝只有他们能懂的让人脸红心跳的笑意。
以至于很多年后的今天,当许知礼回想起来,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声音滑过耳边时,那让人心跳加速的悸动。
而事实上,从那之后,一直到他们分手为止,傅程确实再也没碰过辣椒。
“好端端的,你脸红什么?”耳边冷不丁地响起张垚垚纳闷的声音。
许知礼猛地回过神来,掩饰性地撩了撩头发,低声回道:“胡说什么呢!谁脸红了?”
“你啊。”张垚垚一本认真,“天哪,许大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认识你这么久,从来没见你脸红过。”
“闭嘴。”许知礼悄悄瞪了张垚垚一眼,咬牙道。
傅程就坐在她边上呢!生怕他听不见吗?!
张垚垚感受到了许知礼的“杀气”,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
许知礼悄悄用余光瞄了眼傅程,见他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她和张垚垚的动静,她暗暗松了口气,但联想到他刚刚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他不吃辣的举动,许知礼觉得自己的某些心情很难平复下来,并且开始想入非非。
唔,傅同学有没有可能对她余情未了呢?
想到这儿,许知礼的小心思又活络了起来,眼神往傅程那边飘了好几次。
傅程没有反应,但一直暗搓搓注意着许知礼的傅臻就有些坐不住了。
完了,这女魔头明显也对他哥余情未了!
他可不想女魔头当他嫂子!
傅臻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他看向一旁的杜悠,故意提高音量道:“悠悠姐,还是你有魅力,多少名校想请我哥都请不动,你一开口,他就同意了!”
傅臻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校长也是眉开眼笑的。
杜悠似是没想到傅臻会这么说,白皙娇嫩的脸蛋上立刻浮起两朵红云,她下意识地看向傅程,开口道:“Ethan,这次真的很感谢你,不仅百忙之中抽空来安大演讲,还愿意在安大授课,恐怕接下来安大在国际上的知名度,都要因你而提升了。我实在不知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傅程看向她,说道:“R&I回国发展需要契机,正好我们要与安大合作定制手环,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更何况以后R&I的总部在宁市,免不了需要招揽安大的高材生,我不过是在为R&I做宣传而已。”
傅程话虽这么说,但众人还是照样一副“心照不宣”的笑容,毕竟谁不知道R&I这几年炙手可热,以他们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和地位,大把的名校高材生挤破了脑袋想进去,哪里还需要创始人亲自出来宣传?
演讲也就算了,在安大授课对傅程来说绝对是自降身价了。
如果说是为了杜悠,倒还值得一信,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杜悠说着,站起身,道:“你知道我不喝酒,但我还是想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说完,她端起茶杯,朝傅程举了起来。
傅程没说什么,只是绅士地站起身,拿起酒杯和杜悠碰了碰,淡淡道:“你客气了。”
许知礼的“想入非非”被现实无情地击碎了。
她是R&I的脑残粉,自然也听得出来傅程那一番话纯粹是场面话,一想到傅程是因为杜悠才去安大演讲和授课的,许知礼就有一种自己种的白菜被猪,呃不,是被一朵小白花拱了的感觉。
更何况这朵小白花话里话外都是“我知道你不吃辣,你知道我不喝酒”这种他们很熟的意思。
她默默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压制住自己想要暴走的冲动。
冷静,冷静,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一朵小白花。
更何况要论“熟”,她还真就不输给杜悠,而且傅程如今是单身,大家各凭本事吧。
许知礼迅速地调整了心态。
而另一边的傅臻见许知礼丝毫不为所动,不由有些失望,他想了想,正准备憋个大招,突然感觉到一道熟悉的让人想怂的视线,他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看了过去,果然看到自家哥哥正冷冷地看着他。
眼神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呜呜呜……这还不是他嫂子呢,就已经这么护着了!
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傅臻悲愤地放弃了想要给许知礼添堵的小心思。
2)
一场饭局进行地和乐融融,在场的都是安大的校级领导和一些年轻有为的职工,说起话来自然既有文化又有艺术,一个个铆足了劲儿制造话题和傅程聊天,也算是宾主尽欢。
唯一,啊不,是唯二安静的两个人可能就是许知礼和张垚垚了,许知礼本身对这种饭局不感兴趣,也懒得插话,而且她要维持她的小白花形象,所以一直安静地坐着,偶尔吃两口菜,喝两口茶。
而张垚垚则本着“免费的饭菜不吃白不吃”的想法,努力地埋头苦吃中。
饭局到了下半场,终于有人意识到还有这俩大活人在,有人尝试着开口:“许小姐,你和傅先生是老同学,一定很熟吧?”
“是啊。”许知礼正觉得无聊,冷不丁听到有人提问,稍稍提了提精神,毫不忸怩地点了点头。
提问的人来了兴趣,“哦?那不知道傅先生年少时都有些什么趣事呢?有没有可以跟我们分享的?”
“趣事?”许知礼蹙了蹙眉,这还真把她难倒了,她还真想不起来他有什么趣事,毕竟高中时期的傅程虽然没有现在沉稳内敛,但也一直都是好学生的样子,说话做事都是彬彬有礼的,他生命中唯一的例外可能就是她了。
许知礼想不出来,索性直接扭头问傅程:“你以前有什么趣事吗?”
提问的人差点晕倒,就这还好意思说他俩很熟?
其他人没有说话,但看得出也都有这想法,一个个都想听听看傅程会怎么回答。
傅程看了许知礼一眼,问道:“交了个校霸女朋友算不算?”
“噗……”张垚垚笑喷了。
许知礼都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表情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傅程会来这么一句。
傅程见她难得一副吃瘪的样子,心情很好地扬了扬唇。
“原来这是你心中最有趣的事。”许知礼是什么人?不管是打架还是骂战,从来没有她输的份,所以她也只是愣了一瞬,就跟着傅程扬起唇,笑得一脸灿烂。
她一边笑,一边对众人说道:“他那个女朋友我知道,人美心善有个性,和他很般配。”
傅程唇角的笑容有些微的凝滞。
傅臻直接喷了口水出来,呸,好不要脸!
张垚垚努力控制住自己要喷饭的表情,嗷,和许大王在一起,永远也不担心会无趣啊!
傅程和许知礼这波对话一结束,包厢里的气氛就仿佛无端升起了一丝小尴尬,有人用似有若无的眼神扫向杜悠,都在想着怎么赶紧转移话题,谁会想到这俩人竟然会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还提起什么女朋友了!
杜悠仿佛没有感觉到别人的视线,只是颇有兴趣地看向傅程,问道:“原来Ethan还有过女朋友,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前女友而已。”傅程淡淡地回了一句。
言外之意是:没什么好提的。
“许小姐不是说很般配?那真是可惜了。”杜悠看起来还真挺为傅程遗憾的。
许知礼认真地看着杜悠的模样,努力想象自己能不能做到杜悠这样自然纯真的表情,她想象了半天,觉得自己不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已经很不错了。
哎,小白花也不是好当的。
“是吧?我也觉得挺可惜。”许知礼也露出遗憾的表情,她的遗憾绝对是发自真心的。
傅程似笑非笑地瞥了许知礼一眼,问道:“哪里可惜了?”
“如果不分手,你们的孩子可能都能打酱油了。”许知礼随口诌了一句。
打酱油自然是不可能的,毕竟许知礼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早生孩子,但结婚倒不是没有可能,如果,他们真的能从那会儿一直谈到现在的话……
哪知这句话一出口,傅程的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明明刚刚还有心情调侃她,但这会儿好心情却荡然无存。
“失陪一下。”傅程突然站了起来,没什么表情地走了出去。
一桌子人面面相觑,不免有些埋怨地看向许知礼,心想,人家都分手了,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搁谁身上也高兴不起来啊。
“我出去一下。”许知礼没理会别人,只跟张垚垚说了一声,就站起来走了出去。
傅程走得很快,许知礼出去转了一圈,才在餐厅的一处露台上看到他。
露台上只有他一个人,此时的他正倚在露台的栏杆上,他低着头,指间夹着一根烟,有风吹过他的发梢,他眉眼的冷淡疏离在这一刻分外明显。
有那么一瞬,许知礼觉得自己的心被烫了一下。
许知礼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还是提步走了上去,她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嗓音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和你有关?”傅程没有抬头,嗓音清冷又疏离。
“就算只是同学,我也可以关心你一下吧?”许知礼一窒,硬着头皮说道。
“是吗?你是这样觉得?”傅程终于抬起头,只是眉眼中的疏离却不曾减少。
从他们俩重逢至今,其实傅程一直都不曾这样跟她说过话,他对她的态度虽然称不上好,也不至于这么差。
可他这样的态度,反倒让许知礼觉得,他对她并不是全然无动于衷。
“傅程,你这样介意,是不是因为你还喜欢我?”许知礼不喜欢跟别人绕弯子,索性直接问道。
“许知礼,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产生这种错觉?”傅程的声音里终于多了丝情绪,虽然不是什么好情绪。
“你啊。”
“……”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吃辣?”
“养生。”傅程语气不怎么好地回了一句。
噗嗤……许知礼没忍住,笑出了声,但她很快又把笑声憋了回去,佯作认真地点了点头,“哦,我不吃辣也是为了养生。”
“……”傅程瞧着她这装模作样的样子,刚刚憋在胸口的气不知怎么就消散了,他将烟头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摁灭,要笑不笑地看着她,“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也不知道是谁被亲一口都能被辣成猪头?
“你不生气了?”许知礼终究还是对傅程有些了解的,试探地问道。
傅程不理她,转身面向栏杆,看着外面的风景。
气氛终于没有那么冷了。
许知礼站到他身旁,一本正经地道:“你这样突然跑出来,很容易被人误会你对你的前女友余情未了。”
“恐怕只有你误会吧?”傅程侧头暼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这个试探技巧很拙劣”。
“杜小姐也会误会啊。”许知礼故意说道,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傅程的脸,“你是不是要跟她解释下?”
傅程简直要被气笑了,“你作为前女友,是不是管太多了点?”
“我不是作为你的前女友关心你,我是作为你的老同学兼相亲对象关心你。”许知礼厚着脸皮道。
“许知礼。”傅程突然唤了她一声。
“嗯?”
“你是不是又想泡我?”
呃,虽说这是事实没错,但“泡”这个字从傅程这个谦谦君子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有些违和。
许知礼觉得,这个字,更适合从她的嘴里出来。
没错,她就是想泡他。
但是,肖齐说了,小白花守则第一条:女人一定要矜持、矜持、矜持,谁先说喜欢谁就输了。
所以许知礼艰难地克制住了自己想要点头的冲动,露出一副“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的无辜表情,道:“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哦。”傅程平静地转过了头。
我信你的鬼话。
许知礼想起之前跟张垚垚说的结婚言论,于是继续解释道:“之前我跟垚垚是真的在开玩笑,你要相信我。”
“哦。”仍然是很平静的回答。
许知礼转了转眼珠子,决定转移话题,她以一种很随意的语气问道:“你喜欢杜小姐吗?别误会啊,我就是好奇,属于朋友的那种好奇。”
傅程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许知礼的演技这么拙劣,心思这么明显,当年他是怎么会被耍得团团转的?
他转头看向许知礼,以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你不是跟我很熟?那你应该清楚,她是我喜欢的类型。”
许知礼很努力才能保持住自己的表情不崩裂。
尼玛,她清楚是一回事,他亲口说出来是另一回事啊!
“回去了。”傅程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些,唇角微挑,漫不经心地说道。
许知礼恶狠狠地盯着傅程的背影,默默地为自己打气:许知礼,你别怂,你现在也是他喜欢的类型!
老子现在特么也是一朵小白花!
包厢里的众人此刻都没有什么心思吃饭,毕竟主角不在了,一个个时不时地往门口的方向瞄,颇有一种望穿秋水的感觉。
“傅臻,你哥没事吧?你要不要去看看?”杜悠显然也有几分担心。
傅臻挠了挠头,他也想出去,但他觉得这种时候他出现,可能只会得到一记冷眼。
自己的哥哥,他还是了解的。
于是傅臻道:“应该没事,悠悠姐你不用担心。”
杜悠想了想,斟酌着问道:“你哥和他前女友……是怎么回事?”
“呃……那个啊……就那回事呗……谈了又分了……”傅程的私事,傅臻就算嘴巴再大也是万万不敢擅自对别人讲的,毕竟后果可能很惨烈。
见傅臻模棱两可,杜悠识趣地没再继续问,换了个话题道:“这位许小姐跟Ethan真的很熟吗?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过?”
“我哥会提她就有鬼了!”傅臻突然愤愤起来,“她简直就是我哥人生中的耻辱!”
“嗯?你说什么?”傅臻的声音比较低,杜悠虽然听见了,但还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傅臻是强烈希望杜悠能成为自己的嫂子的,所以并不想让她知道傅程和许知礼的关系,便道:“她确实是我哥的同学,不过我哥不喜欢她。”
杜悠听了,心中不由有些后悔自己提议请许知礼一起来吃饭。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打开,傅程和许知礼前后脚走了进来,两人面色如常,看得出傅程的心情已经好转,只是大家纵然好奇两人出去说了什么,也没人傻得问出来。
校长热情地招呼傅程吃菜,桌上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张垚垚跟其他人不一样,她可没什么不敢问的,许知礼一落座,她就迫不及待地跟她咬耳朵了。
“你是怎么让傅大佬晴转多云的?亲了?”张垚垚一脸八卦地问道。
“亲个鬼。”许知礼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记白眼。
“那你们俩出去说啥了?”
“没什么,确认了下杜悠是不是他的菜。”许知礼幽幽地说道。
“那结果呢?”
“他说是。”
张垚垚朝许知礼投了个同情的眼神,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会输?”
“她看起来比较像正品。”张垚垚实话实说。
“……”
3)
接下来的时间没人再敢找许知礼搭话,生怕一不小心又扯出什么陈年旧事影响傅大佬的心情。
饭局很快到了尾声,张垚垚吃得心满意足,准备和许知礼撤退,就在这时,一个服务员拿着两个渔夫帽和口罩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两人面前:“两位女士,你们的东西落在刚刚的位子上了。”
许知礼:“……”
张垚垚:“……”
她们故意落在那边的好吗?!
有人眼尖地看到了那两个同款黑色渔夫帽,冷不丁出口问:“张老师,问傅先生择偶标准的人该不会是你吧?”
张垚垚后背一僵,尬笑一声:“哈哈,怎么可能?”
说完,她立刻对服务员说:“这不是我们的,你一定是搞错了。”
张垚垚的表情极其认真严肃,搞得刚刚还很确定的服务员顿时迟疑了起来。
许知礼投了张垚垚一记赞赏的眼神。
“不好意思,应该是我搞错了。”既然顾客都斩钉截铁说不是了,服务员也没多想,带着歉意说道。
“没事,你也是为顾客负责。”张垚垚一本正经地说道。
许知礼看着张垚垚那真的不能再真的表情,心想,张垚垚这货也有不是猪队友的时候。
许知礼正觉得欣慰,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极低的嗓音,“这么想知道我的择偶标准,还说你不是想泡我?”
那嗓音近在咫尺,许知礼只觉得耳垂一热,她蓦地扭头看了过去,傅程已经直起身,只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刚刚说了什么?!
许知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傅程说了什么,立刻一本正经地摇头,“我没有,我不是,你误会我了。”
傅程笑了一声,眉眼比刚刚还要舒展,他无疑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眉目如画,偏偏又丝毫不显女气,不笑的时候略显清冷,笑起来又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温和感,但他或清冷或温和,都是正正经经的君子模样,从不像此刻,眉眼间竟漾出一抹风情,只听他笑道:“别紧张,逗你玩呢。”
许知礼:“……”傅同学你变坏了!!!
许知礼光顾着紧张了,没注意到傅程的笑容有什么不同,但包厢里一众一直注意着傅程的人一个不落地都看进了眼里。
傅臻的内心:要死要死要死!大庭广众的,哥你笑得这么荡漾真的好吗?!
众看客:傅大佬,你该不会对这位心机女同学有意思吧?!看看我们校长千金啊!清纯不做作!比心机女同学好很多啊!
杜悠的内心有一瞬间受到震动,那是一种“本以为胜券在握,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想多了”的尴尬、挫败和恐慌感。
如许知礼所看到的,杜悠是一朵不折不扣的小白花,不仅弱柳扶风、温柔多情,还善解人意,也许是因为她自小便备受追捧,所以反倒比一般女孩子更加矜持,在她的感情观里,女孩子是要被追求被宠爱的,万万不能主动。
所以即便她和傅程认识多年,即便她早已心悦傅程,但她就是端着,最主动的也不过是这次受父亲所托去主动开口请傅程考虑下与安大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