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十年之约无人赴,宁把好酒烂心中(四千字,为醉灵缘踩雷冠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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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熄灭的烛火旁,两根手指捏着灯芯轻轻一搓,火焰就冉冉升起。

他看向梳妆台,梳妆台上,一个杯子正压着的一张纸条。

柳慕华拿出杯子下压着的纸条,看到上面写着一句话——

“我离家出走了,不要来找我。”

他垂下拿着纸条的手,看了眼梳妆台上的镜子。

镜子里倒映着自己那憔悴的身影,又叹了一口气。

突然他眉头一皱,浑身气劲鼓动。

房间的烛火摇摇欲坠,明明灭灭间,将房间渲染上压抑的氛围。

柳慕华看向房间里的一只箱子,厉声问道,“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老爷,是我,我是小兰……”

箱子的箱盖被一个小脑袋缓缓顶起,露出了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和半张俏脸。

烛火的灯光映照在箱子里,在女孩的俏脸上留下了一层阴影。

“小兰?”他看了一眼那个躲在箱子里的女孩,认出是女儿的贴身婢女,不由得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躲在箱子里?”

“老爷,您误会了,并非奴婢想要躲在箱子里,是小姐……小姐下药迷晕了奴婢,等奴婢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箱子里了。”

“既然已经醒了,那还不出来?想要在箱子里躺上一夜吗?”

“这……”小兰的脸上出现一抹羞涩。

“还请老爷恕罪,奴婢现在出不来。”

“怎么了?难不成那丫头点了你的穴位?”

“小姐并没有点奴婢的穴位,只是小姐把奴婢的衣服都收走了,现在奴婢身上身无寸缕,只能靠着这宽大的箱子遮羞。”

或许是亲口说出自己现在身无寸缕相当羞耻,小兰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原本还能露出半张脸的箱口裂缝,现在又变小了不少,只能看到一双娇羞的眼睛。

听完小兰的解释,柳慕华觉得一阵好笑。

他无奈说道,“行吧,那你就先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去叫小翠给你送衣服过来。”

“谢老爷!”

去找小翠,叮嘱她去给小兰送衣服后,柳慕华趁着夜色出了城。

他来到玄云城城外的一处地方。

那里有十里桃花。

寻着往日的痕迹,他找到一颗古老的桃花树。

按照记忆里的波澜,他看向树下某个空无一物的地方。

视线定格在柳慕华身上,然后以他的为中心,开始缓缓旋转。

缤纷的落叶随之起舞,绵绵的粉色席卷而来。

当视线被那颗特殊的桃花树挡住之时,画面随之一转。

时间回到了二十年前。

之前被柳慕华默默地注视着空无一物的地方,此时正挖着一个大坑。

十七岁的少男少女正合力将一罐桃花酿埋在坑里。

随着片片泥土的落下,装有桃花酿的黑色罐子被缓缓埋在土里。

当将把这个坑填满之时,那十七岁的少年还跳上去踩了踩,使松软的泥土夯实。

那时候的日子是多么的纯真快乐,少年少女互相许下自己的愿望,约定十年之后,一起痛饮这罐埋下的桃花酿。

然而十年之后,约定好的那一天,嫁做人妇的林秀却没有来。

来的是她从小养到大的那只白鹤。

白鹤腿上带着一封林秀的亲笔信。

信上先公式化地表示了一番对他这个朋友的思念,然后就说出了这次来信的目的。

“我快要死了,对于人间,我已无太多的眷恋……”

“只是有些放心不下我那一对儿女,特别是我那个无法修行的大女儿,我这个做娘亲的是真心为她的未来感到担忧……”

“我是没有福分看着她们长大了……将来若是出事了,还请看在朋友的份上,照顾她们一二……”

整封信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桃花酿这件事。

似乎对方早已把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给忘记了。

想想也是。

对方早已是有夫之妇,每日里所思所想的自然是只有丈夫和儿女,又怎么会花心思去记忆十年前的一件小事呢……

说到底来,他所有的痴情,都只感动了自己而已。

他所有的念念不忘,其实都只苦了自己而已。

桃花酿已经成熟了,但他却并没有将它挖出来喝掉。

因为在他看来,没有林秀过来与他一起痛饮,那么这个花费了十年时间酿制的桃花酿就没有任何意义。

他宁愿这罐桃花酿就这样在地下烂掉,也不想把它挖出来一个人独斟独饮。

林秀去世之后,他曾经去皇都拜祭过对方。

那时,他遇到了同样年过三十的夏长河。

那位占有欲极强的帝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于他的到来极为不欢迎。

“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她。”

“你不应该来的。”

“我倒不这么觉得。”

“你应该知道,朕不喜欢有人惦记着朕的皇后。”

“秀秀都死了,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我柳慕华还有本事从阎王那里和你抢秀秀吗?”

谈及林秀的死,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最终还是夏长河先开口打破沉默,“这是最后一次了,看完以后你就离开皇都,不要再回来了。你要是敢擅自跑来祭奠她,那我就撤了你的官。”

说这句话的时候,夏长河并没有用“朕”,而是用“我”。

显然这句话并不是以皇帝的身份说的,而是以朋友的身份说的。

“你要是能撤我的官,你早就撤了,哪还会等到今天。”

夏长河没有回答,叫了一个人给他带路,就径直离去了。

他去到了埋葬林秀的皇家陵墓。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抱着向日葵,倚靠在石碑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眉宇间与逝去的林秀有七八分相似。

所以尽管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但他却非常肯定。

她就是林秀的信中所说的那个无法修行的大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