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时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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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唯一选了一套礼服,招呼着林穆森的女伴进更衣室,自己则半倚靠在衣架旁边,双手抱胸,一副很闲适的样子。她偶尔眼睛一瞟,却见着林穆森正在看她。

“林大少爷,最近就是忙着陪女伴逛街买衣服?”曾唯一很慵懒地对林穆森来了这么一句。

林穆森只是笑笑,笑得很轻,也很无奈。他说:“我也老大不小了,总应该再找一个吧?”

曾唯一扯着嘴角笑了笑,不想多说什么。他找他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从更衣室里走出的女人穿着曾唯一推荐的礼服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觉得还挺不错的,于是朝林穆森挤眉弄眼:“穆森,好看吗?”

这个画面何其熟悉?当初的她和他约会逛商场,她从试衣间里出来,不也是这样问的吗?那时候他们还年轻,往往喜欢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尤其记得,那时的他牵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眼神中一股似水的柔情,让她怦然心动。

她和林穆森有过快乐的时光,那种快乐,她自己知道。如今,什么事情都已今非昔比,她不是他的什么人,而他也慢慢地淡出了她的世界。

现在他也不再是喜欢搞浪漫的少年,只是原地不动地点头,眼里最多只有赞许:“嗯,好看。”

“纪太太,我就要这件衣服了。”

曾唯一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是纪太太?”

女人扑哧笑了起来:“关注八卦的人都知道啦。最近关心灵有复出的打算,媒体拿你和关心灵的照片对比,说你们俩太像了,说不定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呢。”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至少曾唯一笑不出来。她脸上的笑容敛了敛,面上略显尴尬:“我还有事儿,你们慢慢看。”她朝旁边的营业员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

曾唯一重新坐到红豆的旁边,红豆忍不住窥探,但也只能窥探到曾唯一的目光始终未曾停留在林穆森身上。

也许,她并不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

曾唯一扭头盯着红豆手上的针线看了好一会儿,原本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她突然道:“你说我老公适合什么颜色?”

“黑色。”

“那对于新手而言什么好织一点?”

“围巾。”

“大概要织多久?”

“看悟性。”

“嗯,我这么聪明,应该一天就能搞定。”

“……”她真是自信得有些过头了,虽然红豆已经习惯了……

女人心满意足地提着包装好的袋子,挽起林穆森的手臂,朝曾唯一这边微笑着挥手道别。曾唯一微微一笑,算是回应。林穆森那双曾经似水的眸子如今却深不见底,依旧那样认真地看着她,但她知道,这里面并没有当初的温柔和浪漫。

她不想窥探,所以,索性不看。曾经毕竟是曾经,而且还有不快乐的曾经,她没有必要再想那么多了。

林穆森走后不久,曾唯一便拉红豆去买毛线,打算织最简单的围巾。

那天晚上,曾唯一为了学习围巾织法,跟红豆去开了房,一夜未归,其间只给纪齐宣发了条短信。短信内容是:

亲爱的,我今晚跟别人开房不回去了,让你独守空房,实在抱歉,下次一定补上。

这条短信,显然是会让纪齐宣奓毛的。乐呵呵的曾唯一等奓毛的纪齐宣的电话,她都想好怎么恶整他了。可不到两分钟,便来了短信,她满怀激情地去看短信:

跟红豆玩得开心点。

她好一阵错愕,他怎么如此神通广大,知道她是和红豆开房?

缩在床头另一侧的红豆,偷偷地把手机搁在枕头下面,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她不是有意打小报告的,她只是不想被捉奸在床而已。

事实上,曾唯一确实不是自恋,她的确是个接受能力很强的女人,红豆只是教了她十分钟,她就可以独自开始织围巾了。她的手也巧,能让针与线穿梭自如地交织在一起。

那天晚上,红豆教完曾唯一便睡下了,第二天醒来,红豆惊讶地发现曾唯一还在聚精会神地在穿针引线。

这样的好精神,着实让红豆十分错愕。她一时讶然,说不出一句话,只眼巴巴地看着曾唯一。也不知看了多久,只见曾唯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甩甩酸涩的手,继续忙活。

红豆微微动了一下,被曾唯一察觉到了,她转头对红豆笑了笑,献宝一样地将未织完的围巾递给红豆看:“怎么样,够长吗?”

一个晚上,曾唯一织的围巾长度已经算是像红豆这样的老手织的了。虽然她的手工活不是很好,围巾算次品,但她这种精神着实让红豆感动了。

她很难想象纪齐宣要是知道这个一根筋的傻女人通宵给他织围巾会怎样。

“够长了,男士的织短款就行。”

曾唯一听后,很是欢喜。她把围巾认真叠好,放在桌子上,便去浴室放水洗澡。红豆一直看着曾唯一的背影发愣。

感情,其实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看不出我爱你,却在某个细节上表现了出来。

红豆一直在看电视,百无聊赖地不停换台。她怎么觉得曾唯一进浴室时间太久了?红豆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不禁愣了一下,哪有人洗澡洗两个小时的?

她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敲门,门里无人应答。红豆当即慌了,她二话不说,直接打开浴室门……

结果……

曾唯一正躺在浴缸里,微微歪着头,皮肤都快泡脱皮了,却还在酣睡中……

红豆当即哭笑不得。她的唯一姐,一向睡美容觉,不熬夜。这个通宵,看来是把她折腾够了。

红豆拿出手机给纪齐宣打了电话:“纪少爷,你来接唯一姐回家吧。”

通宵达旦,并不是曾唯一的作风。她虽没有以前那么注重保养自己的肌肤,但也绝对不会通宵来破坏。

纪齐宣赶来时,曾唯一就动弹了一下。红豆看着曾唯一那白皙的皮肤都泡皱了,甚感无奈。纪齐宣扶额:“你们俩昨晚干了什么,她怎么累成这样?”

红豆当即脸红了:“纪少爷,我和唯一姐什么也没干,你别误会。”

“……”看来误会的不是自己,纪齐宣哭笑不得。他走到浴室拍了拍曾唯一的小脸,附在她的耳边,诱哄般地说:“再不起床,我就把你吃掉了哦。”

曾唯一吧唧了两下嘴,本想拍一下在她耳边嗡嗡叫的“昆虫”,结果一个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一时吃痛,终于有些清醒,幽幽睁开眼,抬眼望去,却见纪齐宣站在旁边。

曾唯一眨了一下眼,似乎还处于迷茫状态。她今天是跟红豆来开房的,怎么红豆变成纪齐宣了?难不成她那颗萌动的心想纪齐宣想疯了,以致她把红豆看成纪齐宣了?

天啊,她是不是疯了,刚才做梦还梦见她睡在他怀里,现在醒了,又看见他站在她旁边,正似笑非笑地看她?

“纪少爷,你瞧瞧,唯一姐给你织了一晚上的围巾,累得跟傻子似的了。”红豆走上前来,嘀嘀咕咕。

不怪红豆没礼貌,主要是曾唯一看起来确实很傻。

曾唯一见到纪齐宣后,把身子往后一缩,似乎纪齐宣是怪物:“老……公?!”

“嗯哼,我是来捉奸的。”纪齐宣一脸笑眯眯。

红豆立马红了脸,嗫嚅道:“纪少爷,我和唯一姐是清白的。”

“……”纪齐宣佯装淡定地对红豆说,“你先回去吧,我来退房。”

红豆犹如被大赦一般,立马消失在房间里。

曾唯一还处于吃惊状态:“你……你怎么……啊……”她未把话说完,纪齐宣就直接把她从浴缸里捞出来,将浴巾裹在她身上,把她抱出浴室。其间,曾唯一的目光不小心撞到自己织了一夜的围巾上,她立即顺手捞了过来,开始她的献宝了。她笑眯眯地奉上自己的杰作:“老公,送给你。”

这便是她熬了一夜的杰作,虽然真是个不起眼的东西,但是……纪齐宣的目光变得更柔了。

可是下一秒,他直接把她扔到床上,开始宽衣解带……

曾唯一挣扎起来,把身上快要掉下去的浴巾裹好:“有你这么对待老婆的吗?直接摔到床上,干吗啊?”

“说你呢。”纪齐宣微微一笑,原本很暧昧的话,出自他口倒有斯文之意,只怪他语气太理所当然,也太过有谦谦君子的范儿。

……

曾唯一问过纪齐宣不止一次,那天他为何那样反常热情,只不过是独守空房一夜而已……纪齐宣不回答,永远只是笑笑。不过后来,他每次看到那条黑色围巾,目光总会变得格外温柔!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迎来了冬季。

纪老的六十六岁大寿将至,纪家开始忙于寿宴的安排。曾经是香港十大财阀之一的纪老“六六”大寿,寿宴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

纪齐宣早就把地点选好了,设宴六十六桌。

纪家请的人,只有那么点范围,香港上层社会中与纪家并驾齐驱的寥寥无几,这六十六桌的客人,显然是香港上流社会中的上流。

红豆店里的生意特别好,主打色是红与黑。虽然当初红豆针对的人群是中产阶级,但是曾唯一这块活招牌,引得一群名媛富太也来赏光。

曾唯一正在发呆,看杂志也看得不专心。忽然,一个礼盒映入眼帘,曾唯一愣了一下,抬眼望去,但见红豆正朝她微笑:“唯一姐,这个送给你。你第一次参加纪家的宴会,作为纪家媳妇,一定不能丢脸哦。”

其实这场宴会对曾唯一而言很重要,这是她重新堂堂正正地回到上流社会的标志,她要见的熟人会很多,要面对的也会很多。

曾唯一接住,打开看了一下,那是一件炫目的火红色礼服,她没展开看,单看做工与上面的装饰品,就知道这是一件费了很多心思的衣服。曾唯一一激动,当即捧着红豆的脸,亲了一口。红豆傻眼了,通红着脸,一副要哭的样:“唯一姐,人家的初吻……”

曾唯一抱着红豆送给她的衣服,爱不释手。她起身,朝刚进店里的刘洪涛挤眉弄眼,在将要与他擦肩而过之际,扯了扯他脖子上的围巾,暧昧一笑:“红豆的手艺就是好啊,你有赠吻没?”然后蹁跹几步离开了。

红豆用一双充满虔诚的眼睛看着刘洪涛……

刘洪涛继续犯傻,对于刚才看到的那个画面,他还没回过神来——为什么他总是看见人接吻?

去参加体面的宴会,有衣服是万万不够的,还需一双很体面的新鞋子。曾唯一某天硬拉着红豆去买鞋,结果刘洪涛好似担心曾唯一还会对红豆有不轨的行为,说什么都要跟来。

曾唯一拗不过,但……若真要三人行,她总觉得自己是个电灯泡。做惯了女主角的曾唯一,显然不愿意自己当电灯泡,于是乎,她把纪齐宣也拉去了。

回到家,曾唯一把厨房搞得乌烟瘴气,哭丧着小脸,委委屈屈地走到纪齐宣面前,扯着纪齐宣的衣角:“老公,相信我,我下次一定做个美味给你。”她把自己的杰作放在桌上,眼底蓄满了泪水,满怀期望地看向纪齐宣。纪齐宣看着一团黑的东西,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去外面吃。”

然后……他们自然是顺便去商厦……

“这个好看吗?”曾唯一正在试一双金边罗马风格的高跟鞋,她的脚很瘦,穿起来鞋来相当称脚。

纪齐宣双手抱胸:“很好。”

于是,曾唯一潇洒地掏出黑卡,递给纪齐宣:“麻烦老公,去付款。”

纪齐宣抽出自己的黑卡,笑了笑,转身去收银台付款。曾唯一低头看向自己脚上穿的鞋,全球限量五百双,首发香港只有三双,价格可想而知。她坏笑起来,心想又可以节约一笔钱,作为下个月的开销了。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营销员刚从厕所里走出来,往鞋柜台走去,见曾唯一脚上穿的鞋,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连忙问旁边的鬈发营业员:“那双鞋多少码的?”

“三十七啊!”

“你难道不知道这款金色罗马三十七码的鞋子只有一双,而且早被关心灵定下了吗?”扎马尾辫的营业员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而这成功地影响了鬈发营业员的脸色。鬈发营业员的脸色还要白一分,她嗫嚅地问:“你怎么不早说啊?电脑显示没有下订单啊,这……这怎么办啊?”

扎马尾辫的营业员显然也不知该怎么办,忍不住责备鬈发营销员:“我刚才肚子不舒服去厕所,来不及备注。但我记得跟你说了,你干吗去了?”两人的声音过大,引起了在一旁等待的曾唯一的注意。

鬈发营业员委屈地说:“你只说有人定了一双金色罗马,并没有说鞋的大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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