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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树下,王玦捡起地上两片落叶,是该离去的时候了......
看着王玦长身而立的背影,季长歌微微一怔,心中有种莫名的焦躁渐渐萌芽,这个一直被他近乎视而不见的男子,用自己无与伦比的智慧,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王玦转身,看着季长歌虽然盯着他,眼神却没有焦点,似乎在想些什么,他自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你是如何知道温璟被关在那个山洞里的?”季长歌对着王玦道。
“因为七叔,对于王二郎而言,七叔就是这个世间唯一能够分享他快乐和痛苦的人,因为他听不懂,七叔对于王二郎而言,他既依赖他,同时又厌恶他,他忘了一点,疯子虽然说的都是疯言疯语,但他不会撒谎,看你怎么问了。”王玦道。
看着季长歌沉默不语,王玦继续补充道:“我跟他说,二郎做了烤肉,让我给他带个话,让他去吃,他就带着我去了山洞,其实就这么简单。”
季长歌点了点头,在山洞里的确发现了许多动物的尸骨,王二郎应该就是在山洞中把那些猫狗杀了,以发泄心中的恶念。
“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他为何不去那个地窖?相对于山洞,地窖更加封闭安全,只要从里面把门关上,任何人都进不去,那样即便我们想到那个地方,短时间内恐怕也进不去。”季长歌疑惑道。
王玦看了一眼远处的:“地窖对于王二郎,或许是一个圣洁的地方。你会在自己家里杀人分尸吗?”
这就可以解释王二郎为何要选择山洞,而不选择更为隐秘的地窖,季长歌忖道。
“你的腿......”季长歌看着王玦。
“完全好了,我也应该走了。”
“回金陵?”
“嗯,今日便动身。”王玦微微一笑道,王斯年毕竟是死在他的手上,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可能再留在王府。
“一路保重。”季长歌微笑道。
王玦看了季长歌一眼,眼神稍稍有些犹豫,半晌,还是开了口:“照顾好她。”
“自然。”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
“什么?要开棺?”王学林惊愕地看着季长歌。
“是,二郎的父亲。极有可能并非是病死。”季长歌道。
“你是说......”王学林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满头白发,他不敢在想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他已经经不起更多惊吓。
看着王学林的样子,季长歌有些不忍心再说下去。如果王二郎真的把他父亲杀了,王学林一定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开吧,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人吃人老夫都见过。”王学林苦笑道,虽然难以接受,但他并不糊涂。事实永远不能被掩盖。
王老夫人没想到王学林竟然如此轻易就答应了开棺的事情,连忙道:“老爷,这万万使不得啊,昭年早已入土为安这么多年,开棺验尸委实荒谬,如果什么都查不出来,那不是扰了昭年的安宁。”
王学林瞪了妻子一眼:“事到如今。你依然不知反省,若不是你当初执意让昭年娶了凤仪,怎会有如今的惨剧,你明明知道斯年喜欢凤仪,哎。”
原来王斯年一直暗暗喜欢着自己的大嫂,当得知她竟然与下人苟合时,因爱生恨,爱多深,恨便有多深,他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女人变得如此“肮脏”,他决定用血洗净她身上的污秽,因果循环,如果当初这个凤仪嫁的是王斯年,或者一切都会不一样,只因一个决定,便误了几条性命,可不经历,谁又能算到结局呢?季长歌不禁唏嘘道。
王老夫人一愣,抹了抹眼泪道:“当年是我做错了,我喜欢凤仪那孩子,便想着以后把这个家交给她,谁知却把她推入了火坑,是我一厢情愿的认为她和昭年一定会相濡以沫,都是我的错......”
王学林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明昭年是怎么死的。”
王老夫人不再做声,算是默认。
......
王昭年的棺材被打开,里面只有一具尸骨,从表面看来并没有任何异常,没有断裂,没有发黑。
王学林和王老夫人站在一旁,王老夫人看见儿子的尸骨,眼泪忍不住滑落。
仲孙言把尸骨好好包好,放到一旁的布上,开始一块一块的仔细检验。
半晌后,季长歌问道:“可有发现?”
仲孙岩有些汗颜,摇了摇头道:“尸骨上没有伤痕,没有中毒的迹象,应该是突然疾病死的。”
王老夫人一听,上前道:“老身早就说了,昭年他是病死的,你们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吧?”
季长歌欠了欠身:“师娘息怒,尸骨暂时还不能下葬,我要带回大理寺,让人复验一遍,才能确定。”
王老夫人一听面露不悦:“还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