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邗江县是温暖湿润的江南天气,此时正是春暖花开莺飞草长的季节,油菜花开成一片花海,黄绿相间煞是好看,一艘艘渔舟穿越其间,孩童们拿着纸鸢在油菜地里奔跑,笑声回荡在平原湖泊之间。
温七娘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仿佛入了世外桃源般,每天日子过得悠闲轻松,气色也一日比一日红润,都快忘了以前忙的连吃饭都没时间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多尸体等着她解剖,空闲之余,又觉得甚是无聊,她对女红又提不起兴致学习,每天只陪着十郎一起练字玩耍。
县衙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杂,鸣冤鼓被人敲得咚咚作响。
十郎一听有热闹可看,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像只猴子一样窜了出去,温七娘哭笑不得,也跟了上去。
七娘和十郎赶到的时候,县衙内已经围了许多村民,只见两个村民扭打在一起,嘴里都在骂着温七娘听不懂的古式脏话。
周县令清了清嗓子:“都给本官闭嘴!”
撕扯中的两人立刻收了声,还不忘互相啐了一口。
“那个胖子,你先说。”周县令理了理乌纱帽道。
那个胖子得意的看了瘦子一眼,然后扁了扁嘴就扯开嗓子嚎上了:“禀大人,这是我家大黄狗阿旺,前几日,小人跟这个泼皮吵了几句,他怀恨在心,就把我家阿旺给毒死了,我可怜的阿旺啊,你死的好惨啊!”
十郎看着胖子挤眉弄眼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温七娘一把捂住他的嘴,偷看还不老实点,被父亲发现少不了一顿罚!
瘦子一听忙辩解道:“大人明鉴,小人真的没有毒死他家狗,冤枉啊!”
周县令看了看两人:“那条狗呢?”
胖子忙去县衙外面把死狗拖了进来。
温七娘隔得远,看的不是十分真切,远远见着那条狗舌头伸的老长,面部肿胀,久违的职业冲动又回来了,虽然不是一具尸体,但是狗的尸体也是尸体,她刚想走近些看看,突然想起此刻自己的身份是一个闺房女子,而不是一个法医,在古代仵作属于贱籍,而且一般是男子当值,还是安分点为妙,万一被人看穿,这在古代可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说不定会被当成妖怪绑到火刑架上烧死。
周县令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条死狗,便不愿再看第二眼,忙命衙役上前查看,自己捏着鼻子不断扇着扇子。
“禀告大人,这狗口鼻出血,应该是被毒死的。”
周县令继续问道:“你说这狗是被他毒死的,本官问你可有人证物证?”
“人证很多,在场的村民很多人都看见我们吵架了,第二天我的狗就死了,除了他不可能是别人,大人要为本官做主啊!”
有几个村民表示确实昨天看到了二人吵架吵的很凶,要不是有人拉开,早就大动干戈了,最后瘦子扬言要胖子等着有报应,而大多数村民说昨天半夜听见狗叫的很凶。
那瘦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明鉴,小人的确跟胖子争执了几句,但小人真的没有杀他家的阿旺,大人你看我这身子骨能杀的了那只大黄狗吗?”
周县令一忖,这瘦子说的似乎也在理,看这只狗的身材都有半人高了,再看看瘦子那皮包骨头,谁咬死谁还不一定呢。
如果不是瘦子杀的,那是胖子自己杀了然后诬陷瘦子?
周县令不耐烦的挠了挠后脑,一拍惊堂木:“各打三十大板,看你们招不招,谁先招了就不用受皮肉之苦。”
温七娘差点从屏风后面摔出去,这个周县令办事果然简单粗暴,这不是要屈打成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