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未必山泽尽伏波(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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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置希望我做些什么?”赵葵是郑清之相公的旧相识,郑云鸣说话也并不委婉。“荆鄂都统司当为经理京湖残破尽犬马之力。”

“不是荆鄂都统司,”赵葵说道:“而是作为南漳县令,我命令你接纳北方的流民两万户,将他们安置在南漳县境内,给耕牛种子,建设让他们容身的山寨,抓紧时间安顿好流民的生活恢复生产,蒙古人不会留给我们太多时间。”

作为一个县令治理一个县的官民本是书生的目标之一,没想到郑云鸣绕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治理百姓的道路上。

赵葵赞许的一笑,说道:“看着你的不光是我,还有临安的诸位相公,以及......”

他默然的用手指了指上方。

郑云鸣微笑道:“您别给我太大压力,官家赐给的御带我还没有正式使用过呢。”

“那就最好了。”赵葵说道:“打仗可以用急从权,治理百姓可不行,”

“怎么对待这两万户流民,比你带领五千土龙军要更加考验你的智慧和能力。”

郑云鸣躬身应承:“这一点您不必担心,熟读夫子经义十年,就是为了今天。”

说时容易,做起来郑云鸣才觉得十年寒窗所得,对处理今天的局面毫无半点用处。

两万户百姓从北方仓皇而来,慌乱中几乎来不及带走什么粮食和财物。又经过了长途奔波,凄凉仓皇的模样,不用细说已经足以让人望之流泪。

衣衫褴褛的人群在大道上慢慢的走着,除了偶尔的一两声哭泣之外,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喊叫。并不是他们没有身遭痛苦,而是痛苦太多足以让人麻木。

老人拄着树枝当拐杖,母亲背着饿的没有力气哭叫的孩子,壮年人背着仅有的一点行李,每个人都用最后的力气行走着,南漳县是他们仅存的一丝希望,如果失去了这点希望,他们或者真的会变成沟壑里累累的白骨,或者莽原上被野狗随意撕扯的尸身吧。

这些惨状郑云鸣在战后襄阳的郊野里看过了太多,他无论如何不想再看到了。

“能救得一人,便救一人。”他对土龙和振武的二千军士喝道:“从江南采买的粮食马上就运到,一旦运到,立刻开粥棚施粥,一刻也不要耽误!”

荆鄂军迅在官道两侧摆设了几十个粥场,士兵们接连不断的将粮食从襄阳和荆门军运到这里。每个粥棚前都挤满了饥饿的流民,大人和孩子都顾不得细嚼慢咽,一口气将薄粥送入空空如也的肚囊,虽然称不上充饥,多少也抵消了一些搜肠刮肚的饿神追索。

当中还有一些年轻力壮的汉子,仗着还有几分气力,推开了粥棚前的老人和孩子,继续索要米粥。

一个看起来有几分凶相的莽人一把将一个老妇人推坐在一旁,喝道:“老不死的,粥给你喝了也没用,你也没有几天好活了,还是留给年轻人来吃吧!”

他还没来得及转身抢夺粥碗,脖领已经被一只大手抓住,猛地向后一拉,将他从人丛中拉了出,猛地贯到了地上。

任雄威怒冲冠,举起手中殳棒没头没脸就是一顿乱打,打得那莽夫连连哭叫求饶。

郑云鸣走到跌倒的老妇人面前,弯腰轻轻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皱纹深刻满是灰尘的脸,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心内酸楚难当。

郑宪捧给老人一碗稀粥,老人慌忙捧了起来一口气将粥喝了干净,连嘴也顾不上擦,捧着空碗就跪倒在地,朝着郑云鸣拜谢起来。

老人的家人从路边赶了过来,看见京湖的大将在此,也一团前来罗拜致谢。

郑云鸣赶忙命人搀扶,问那老妇人的儿子道:“为什么出来的时候不带一点粮食?让老人都饿成这样?”

那汉子满面惭愧的低下了头:“鞑子的骑兵来的太快了,大家只顾得逃命。粮食都放在地窖中一粒也带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