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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是巩师兄的谈判,在鲁国国内传出了消息,公子纠亲自用堕胎药结束了文姜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至于原因,也很简单,自从君上送给公子纠十个的美人之后,公子纠的意志便越发堕落了下去,整日跟那些美人在一处,不见管仲,更不去理会文姜,文姜受了冷落之后,一直心情郁愤,几次去召公子纠,公子纠都借故推托。最终文姜不敢寂寞,便亲自去了公子纠的宅子里头去,门卫几经阻拦都不成,房门里还不断传出床榻之声,冲进去后文姜便看到了公子纠和几个美人半裸着躺在床榻上的模样,一时怒从心起,用刀将几个美人置于死地。公子纠见美人血溅五步,也昏了脑子,当时就对着文姜灌下了一大碗的生红药。那红药的药性就烈了,那生红药的药效还要强上百倍,只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那药效发作起来,太医赶到的时候,孩子已经落了,而文姜的性命也是危在旦夕。鲁君听闻了消息立刻赶了回去,煌师兄和我正在研究草药,煌师兄拿起一株白术,“这东西你倒是可以平时没事的时候多啃啃。”
我拿着那两株白术,“温经止血,你觉得我会需要?”
“但凡是温补的药材,吃下去也没有坏处不是?”
“是药三分毒。”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师兄解毒的功夫天下一流,这下毒的功夫不知道怎么样?”
“我学的是救人的本事,不是害人的本事,谁像你,整日里想的都是怎么害人。”
我不以为然,“这以毒攻毒也是救命用的办法啊?”
小白从我身后出现,“煌先生辛苦了,这些时日也麻烦你奔波劳累了。”
煌师兄站起来,“无妨,玄儿也是我的师妹,照顾她也是我的本分。”
小白对我伸手,我就着他的手站起来,“你下朝了?”
“是啊,下了朝就来这苑子里逛逛。”
我笑,“那一群大臣又喷了你一脸口水了?”
小白闻言有些尴尬,“那些零碎的事情也传到你的耳中了?”
“早起的时候听见那些宫女太监们说闲话,便知道了。善于纳谏,是该做做那些诸侯们的榜样。”
当初小白坐上诸侯的时候,便任用了不少僖公朝的忠臣和贤臣,对于那些在襄公和废公时期受到打压和冷落的臣子也大加封赏,广开言路,要求群臣对于朝政提出自己的看法,不管对错,全部都加以嘉奖和鼓励,愿意说实话的人还给予金帛和官职的奖励,一时间宫廷真当是门庭若市,下了朝之后常常还要花上好几个时辰听大臣们的谏言。而其中谏言最多的当属子稷,他是小白亲自去访求到的一个贤士,起初只是一个小地方的小官吏,小白听说了他的贤名之后,便亲自登门拜访好几次,可是都没有见到他,身边的侍从便劝说道,“万乘之主,见布衣之士,一日三至而不得见,亦可以已矣。”
小白却说,“不然,士之傲爵禄者,固轻其主;其主傲霸王者,亦轻其士,纵夫子傲爵禄,吾庸敢傲霸王乎?”
子稷听见了这样的话,便出来相见,之后便入朝成为小白的左右手。只是这个人很擅长雄辩,常常说到激动处便拉着小白的衣服,凑近了他的耳朵去说,唾沫横飞便溅了小白一脸的唾沫星子,小白碍于子稷的面子,也都没有去擦。这些小事也都很快传开来,贤士们都相率而朝,小白都无有不接见。
我看着小白,“今天没有要接见的朝臣吗?”
“怎么没有,只是先出来醒醒神,殿里透不过气来,头疼得很。”
果不其然,小白和我才说了几句话,便有内侍来说大臣们已经在殿中等候了,请小白回去。
我低下头来,拿起一株三七,“怠慢群臣,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只怕他去了,又有的口水可听了。”
煌师兄道,“你可真没有良心,他出来是来看你的,对你好真是白费。”
我扬眉,把三七递给身后的侍女,“你拿这些去泡些茶水送去政事殿给君上和诸位大臣,这么燥热便好好降降火气吧。”
煌师兄笑了,“对了,从七宝楼那里传来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关于雍林的罪行,一个是关于公子纠的是不是?”
“猜到了?”
“一半一半吧。”
煌师兄道,“那你便猜上一猜这剩下的一半。”
“关于雍林,多半是说他僭越,私自培养军队,大有不轨之意,因没有得到相应的报酬,暗中筹谋和公子纠合作,试图迎回公子纠。至于公子纠,景姬、贞慎、太后、僭越之罪、私结党派,如此数罪并发,没有个极刑也算是便宜他了吧。”
“只猜对了一半,雍林之事是对的,但是公子纠,鲁君这次居然也没有拿他处置。”
“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是事实,你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我陷入了沉思,“遗漏了什么?”
煌师兄试着启发我,“比如说,景姬也好,贞慎也好,并不能真正算是鲁君的心头痛,或者说,这个孩子也许……也许……”煌师兄自己也说不下去了,毕竟一个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或肯定是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
我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师兄,也许我知道我是错在哪里了。鲁君不是懦弱,他是孝心太重,公子纠的手里一定会有一样把柄,是鲁君狠不下心来杀他。”
“那是什么把柄?”
我看着煌师兄,慢慢说出了我的猜测,“也许,鲁君真正的父亲其实是公子纠。”
煌师兄“噗”的一声把茶水喷了出来,“你别开玩笑了!”
“从理论上来说是可能的,文姜出嫁的时候是十六岁,那时候公子纠也已经快要到及冠之年了。而且我听说,文姜和公子纠同时被文姜的母亲抚养大的,连不是同母抚养的诸儿都可以亲近芳泽,那么同公子纠之间的可能性不是更大吗?姜诸儿同文姜的丑闻发生在郑公子忽退婚之后,那么郑公子原本是答应了这桩婚事,最后却以‘齐大非偶’的理由退婚,难道这里面便没有蹊跷吗?如果说那时候郑公子是撞破了公子纠和文姜之间的**,那便解释得通了。非同母抚养,姜诸儿却很莽撞闯入文姜闺阁要求同文姜亲近,这不合情理,恐怕是姜诸儿也知道她同子纠的事情,认为文姜放浪,自然自己也能一亲芳泽了。我在鲁宫的时候便见识过了,鲁君的忍耐并非那么宽宏,而独独对于公子纠却一忍再忍,文姜和襄公厮混的时候,文姜并不在鲁国宫中,公子纠一再僭越,可是鲁君却丝毫没有跟他计较,心爱的女人死在他的手里,也没有反应,这太不寻常了。而鲁桓公死的时候,文姜和公子纠都没有按着礼法来祭奠,鲁君仁孝,居然没有对公子纠的不敬行为也能隐忍不发,这一桩桩回想起来,可真是蹊跷啊。恐怕这件事情鲁君和公子纠心里都是有数的。”
听了这样的解释,煌师兄问,“一般人来说,若是知道自己是母亲与旁人**的产物,打心里不恨死母亲也就罢了,还能这样愚孝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