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快去通知你的女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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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小路,烈马奔腾。

影君傲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蔚景的身上,原本是由他握着缰绳,见他慢慢变得连抓握的力气都没有,却还在强撑,蔚景也不好说让她来,只默默地将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掌心,她握着缰绳,他的大掌裹着她的手背。

一路前行。

“谢谢你,甜海!”影君傲贴着她的耳边轻轻开口。

蔚景勉力笑笑,“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如果没有你,今日我可能已经死了。”

“不要瞎说。”影君傲佯怒轻责道。

蔚景又是牵了牵唇,没有吭声,目光投向前方,山风过耳,两侧景物急速后退。

“对了,甜海,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抓的人是铃铛?”

蔚景怔了怔,淡声道:“因为那副画像。”

画像上虽然没有正面,只是一个背影,但是女子的衣袍却画得很清晰。

那衣袍她见过,早上在洞里,她出现,铃铛慌乱地拢起,就是这身衣袍。

她不知道铃铛为何会是慌乱的表情,就像凌澜说的,他只是在给她疗伤。

疗伤而已。

为何要做出那样一副表情?

她也不知道,铃铛这个锦弦的贤妃娘娘到底做了什么,会被官兵所伤?又为何会出现锦弦送给她的那枚玉佩?

当然,这些只是疑问,答案她却已不关心。

是是非非,就这样吧。

从此,她再也不要跟这些一个一个心怀大志、心思比深井还要深的人有一丝牵绊。

再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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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汐村一片混乱,因为官兵还在一家挨着一家搜查。

虽然遭遇了一男一女的袭击,他们也有不小的伤亡,但是,这是属于突发事件,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是他们误会人家在先,人家才反抗在后。

那个女人的确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虽然背影跟画像上的女人有七八分相似,却也仅仅是相似,背上没有伤,也没有易容,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凌澜回到殷大夫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一人。

门窗破碎、桌椅横陈,就连屋顶的瓦片都有好几处大洞。

到处都是血,到处是乱箭,也随处可见穿着兵士服的尸体。

一看就知道不久前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

跨过横七竖八的尸体,趟过小溪一般流淌的血路,他一间一间入内。

堂屋、里屋、厨房,每一处都不能幸免,每一处都在告诉着他,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

鲜血一路逶迤到后院,后院的情况更糟糕。

羽箭更多,尸体也更多。

远远就可见一堆柴禾堆在山洞的门口,他想起蔚景最后说的话,她说在山洞里,她用银针封了影君傲的穴位。

可见他们在山洞里避过。

用银针封穴位,是不想让影君傲贸然出来吧?怕连累他,怕连累啸影山庄是吗?

所以,她自己出来了是吗?

这个傻女人!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想用自己柔弱的肩挑起所有的一切,每次都将自己搞得伤痕累累。

或许他知道影君傲的内伤是如何造成的了,就是逼出银针所致是吗?

他是习武之人,也是会医之人,他很清楚在穴位完全被封住的情况下,要用内力逼出银针有多难以及会有什么后果。

影君傲做到了。

影君傲也是用命在爱着蔚景啊!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更加慌痛起来。

就像蔚景问他的,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自信。

他想说,他没有自信,从来都没有。

如果说曾经跟锦弦比,他唯一自信的地方,就是他可以为蔚景去死,而锦弦不会。

可如今有另外一个男人也可以为了她去死,并且在她最需要最无助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在她身边。

他该怎么办?

掩去眸中沉痛,他闭了闭眼,继续往前走。

他看到了凌乱在地上,已经被踩得脏污不堪的衣袍,被撕成两半的衣袍。

是蔚景的,他认识。

早上他离开的时候,她穿的就是这件。

弯腰,他缓缓将衣袍拾起,凉滑的触感入手,他五指收拢,紧紧攥在手心,想象着当时的惨烈。

不想还好,一想,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经历了什么,他都能想象得出。

今日,她提到了大婚那夜相府的那次,原来,她一直在意的,在意他的袖手旁观。

一颗心痛得不能呼吸,他将衣袍收起,目光触及到边上一具老人的尸体,他瞳孔一敛。

殷大夫。

死状非常惨烈,一身的血,而让他痛得几乎站立不住的是,竟然,他竟然还断了一只手臂。

他经历了什么?

这样一个善良淳朴的老人经历了什么?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个女人亲眼目睹下进行的吗?

他不敢想。

眼角酸涩,他抬头,望了望天,深深地呼吸。

那个女人说,是她害死了殷伯伯,可想而知,她是有多自责。

或许,这会成为,她今后的人生中,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梦魇。

是她的梦魇,又何尝不是他的。

在池塘边的槐树下,他找到了那只断臂,那只已然僵硬的断臂,然后,来到殷大夫身边缓缓蹲下,将他的身子抱起。

这个赋予他、也赋予蔚景第二次生命的老人,怎能没有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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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黄昏时分,村子里官兵的搜查还在继续。

谁也不知道这个一身是血的男人怎么出现的?就像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一样?

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大门洞开,男人就这样如同天神一般出现在门口。

衣袂翻飞、发丝盘旋。

正值日落时分,残阳似血,随着男人而入。

男人身上的白衣片片成缕,却被鲜红染透,手上是血,脸上也是血,连眸眼都是血红,可,饶是如此,依旧难掩其如画的眉目,以及周身散发出来的尊贵气质。

只是,他是谁?突然出现在正在接受搜查的村民家里又是要做什么?

众人没来得及问,因为男人根本没有给这些兵士开口的机会。

腰间软剑拔出,银剑如龙,反射着外面夕阳的红彩,男人步履如风,急速移动,而手中长剑亦是出神入化、快如闪电。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只见身前一晃,男人已经从门口闪到了里面。

手中长剑垂下,曳了一条长长的血线。

随着一声一声沉闷的响声,他所经之地的两边,兵士们的身体纷纷重重委地,每个人的脖子上无一不例外的都有一条细细的划痕。

而此时正在里屋搜查的人听到动静出来的,一见此状况,吓得纷纷仓皇逃窜。

男人又岂会放过?

眼角眉梢尽是杀戮之气,男人紧紧抿着唇,手提长剑,如同一个杀神一般,一步一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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