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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炼制出一支不惧一切勇往无前的军队,若没有一个尸身强横到足以压制住死魂反噬的将领,便必须削去死魂的神智,手法之残忍,这也是灸日不敢让暗夜幽暝知晓这阴邪法门的原因。他怕的就是暗夜幽暝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世间,除了他祖孙三人,再没有人的身体能与练就死魂的功法完美契合。
即便是有,又有哪个傻子会愿意心甘情愿的用自己将自己的意识尽数散去,只留一具不朽不腐的身躯供人驱使。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想都不要想!”灸日几乎怒吼着说道,随着每一个字喊出口,灸日只感觉自己的脑子阵阵发凉,浑身一软,双手竟连攥拳都使不上一分力气。
不想再从暗夜幽暝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灸日直接单方面的切断了与须臾空间的联系,这一手还是从神色总是阴晴不定的灭凡尘那里学来的。
“小旭?”傲天眼含关切地望着灸日,灸日那双什么感情都藏不住的眼中,没有与他的语气相称的愤怒,只有深深的恐惧。
如果可以,他也想像战天那样,将自己在意的人藏起来,哪怕是用他那样不屑手法将人远远推开,也好过,在法则的逼迫下如此被动。
当半盏油灯点下化成纤细的一缕,当一桌珍馐美味从滚烫到冰凉,久久没有等到灸日的秦家人再顾不得待客的礼仪,同疏影一起兵分几路,直到在山腰下才找到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石台上的灸日时,自灸日身下蔓延出的一片阴影,正缓缓地吞噬着青色的石台。
往日里淡淡的鲜花香和青草气被刺鼻的血腥气完全覆盖。
“十四!你受伤了!”最先寻到人的秦傲云一个飞扑从灸日头上二十几阶的高度跃了下来。
“不是我的血……”灸日神色恍惚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秦傲云,手指带着瞧不出的颤意缓缓抬起,指向他身后的那盏已将所有的光投向他处的灯,“查一下,谁碰过那盏灯。”
“灯?”秦傲云正欲探查灸日身体的手微一停顿,下意识的顺着灸日的视线望去。
而刚刚追上兄弟们,脚还没站稳的秦傲雷和秦傲霜两人则在听到灸日的话那一瞬间,齐齐向那灯盏所在冲去。
看到秦傲雷和秦傲霜有了动作,灸日才像刚回了神一样,慢慢转向疏影的一双眼冷得仿佛注满了万年不化的寒冰,“你来秦王岭,有没有做掩饰?”
疏影被灸日那陌生的眼神刺得眼睛一痛,却又强装镇定地直视回去,反问道,“为何要做掩饰?”
“为何要做掩饰?”灸日怒极反笑,冷笑着用手撑着地面,行动缓慢似老翁一般,停歇了一瞬方才站了起来。
“暗夜清玄疏影,你有没有脑子!父亲不在京中,你却大摇大摆的跑来秦王岭?你是想昭告天下,我家中无人,尔等尽可来闯吗!”灸日望着疏影,杏眸沉寂,只余失望。
“你可还记得,有多少人在等着我与父亲倒下的那一天?皇宫之外,擂台之上,我拔掉的刺,就真的拔掉了吗?不过是因为,我暗夜灸日还活着,只要我活着一天,他们就只能像臭虫一样蹲在阴沟里!他们恨不得我能早点死,可即便我下一刻就要咽气,不绝了这些臭虫的根我都不能安心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