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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一刀结果了墨沉柯的林老四看着面前人这一脸鲜血的模样就是一怔。
“爹,这样怎么止血?”
“要不怎么说让你多念书呢。”
林时恒笑呵呵的,颇有一种慈祥老父亲的感觉,如果忽略了他手中那把沾染鲜血长刀的话。
“每个人身体里的血都是有数的,他吐血,我再给他放点血,光出不进,就算是他再想吐,也没血给他了。”
如此这般说了之后,他又笑眯眯的问:“老四,你说爹说的对不对?”
林老四恍然大悟,“爹说的有道理!”
墨沉柯感受着脸上那钻心的疼痛,面前又是曾经看不起的家人此刻威风的模样,又吐出了一口血来。
刚刚吐出,便听着林时恒又道:“看来是方才我没止好。”
话音刚落,一刀又重重落在了他脸上,直接与方才那道伤口形成了交叉。
“啊——”
他虽然在战场上受过伤,可此刻却也忍不住为这股剧痛而惨烈的嚎叫一声,刚刚带着满脸的鲜血闭上眼,林时恒又是一刀过去,恶狠狠砍在了他的右腿上,再次引来惨嚎声。
只是到底,也没能杀了他。
“放开他。”
林时恒淡声下令,那些拿着刀横在墨沉柯脖子上的将士们立刻收了刀,俱都恭敬站在了主公身后。
墨沉柯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鲜血与地上泥土混合在一起,狼狈无比。
曾经被他看不起的林时恒与林老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林老四神情满是愤愤,林时恒却晦暗不明。
他们没有杀了他。
这让墨沉柯看到了希望。
他不能死!
他绝不能死!
他还没有做上太子,还没有成为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他的雄图霸业才刚刚起步,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想到林家曾经对他捧在手心里的疼爱,墨沉柯眼中满是希冀。
他拼命地起身,却因为受伤的腿而不能站起来,只好用双手使力,爬到了林时恒脚边。
“爹,爹!我错了爹,我知道错了,是孩儿不孝,是孩儿做的不对,爹你最疼我了爹,饶了我吧,孩儿日后必定守在爹身边尽孝……”
“当初真的不是我想与爹脱离关系,是父王……不!是三王爷逼我,他到底是我的亲生父亲,权势又那般高,他逼我我怎敢不做,而且,而且当初,我怕爹日子不好过,还特地送来了一千两,求求爹,看在往日情分上绕过我……”
他知道,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爹最疼他了。
只要他求一求,哭都不用哭,想要的东西便能够被双手奉上。
家里的兄弟们谁也比不上他受宠,他们求而不得的玩具书本,都是他一句话就能得到的。
当初,就算是知道了他不是亲生子,林时恒不也还想要维持这段父子情分吗?
他知道他多么疼他,所以只要求一求,一定能够保住命来。
说不定,还能够被接回去,成为周城的少主,毕竟若不是当初他亲手放弃,林时恒一定会将周城给他的。
墨沉柯想的清楚,对着亲生父亲却无任何留恋,比起一个在危急时刻毫不犹豫把他丢出去的父亲,他当然是想要林时恒这样有权有势的慈父。
可他却没想过,如今时过境迁,当初的慈父,早就不是这个时候的林时恒了。
此刻,林时恒便淡漠着神色,微微垂着眼,看着地上的墨沉柯拼命磕头的模样,神情无半分波动。
“你可知,方才那三刀,我是为了什么?”
墨沉柯哭的涕泪满脸,却还知道分出心神来听他说话,听了这番话动作当即就是一顿。
“是,是惩罚孩儿对爹不敬……”
“不。”
那穿着鲜艳红色袍子的男人缓缓蹲下,目光与艰难爬起半个身子的墨沉柯对视,眼中满是冰冷嘲讽。
他声音轻轻地,只顺着风到了墨沉柯耳中。
“一刀,是为了你爹。”
“这二十多年来,我对其他儿子可以说是亏欠万分,对你,却一向是捧在手心里,倒是没想到,竟然养出了你这么一个东西。”
“一刀,是为了你娘子。”
“当日要求娶她时,难道不曾问过你的意见?不曾让你偷偷见她一面?你见她年轻漂亮便应承下来这门婚事,刚一成亲便丢下她远走,几年未见,一回来便要逼她去死。”
“一刀,是为了你女儿。”
“血脉亲情,哪怕是你冷心无情想逼死娘子,对待亲生女儿竟也无半分的顾忌,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这样的人,有何面目再活下去?”
墨沉柯呆呆的望着面前人,只感觉半边身子都仿佛冷透,“不……我不是,我没有想逼她们去死……”
“一边说着你不是我亲生骨肉,一边又丢下一纸休书,几年前那样的世道,你说你不想让她们去死?”
林时恒嘲讽一笑,起了身,望向他的视线犹如在望着什么脏东西。
“不是的,不是的爹,我若是真的想要让她们去死,直接一刀杀了就是,何必要饶这么大的一个弯子,我给休书,是想要让她带着孩子好好生活……”
不一刀杀了,那是因为身边跟随的都是三王爷亲卫,若是真的让这些人看到他杀妻杀女,即使三王爷再怎么疼爱这个找回来的私生子,怕是心里也有留下几分忌惮。
很简单的道理,妄这墨沉柯还试图掩饰过去。
“好。”
林时恒点点头,将刀收回了刀鞘。
“既然你这样说,今日,我便毁了你的容貌,砍断你的腿,再毒哑你的嗓子。”
“等到这些做完之后,我不杀你,就这么放了你,你呢,依旧可以好好生活。”
“不要!不要!!”
“爹,爹——”
在墨沉柯绝望的哭求中,林时恒接过了亲兵早就准备好的药,直接灌进了他的嗓子里。
“将他带到后面去,等到打完了,直接将他随意找个地方扔过去就是。”
****
天启年的第一个月,林时恒登基。
这位算是草根逆袭的典范,在之前的那些年中,虽然也扛了个造反的旗子,却从未真正下场参与过造反事业,一直到最疼爱的长子被叛军墨沉柯刺杀而死,一直都以老好人形象示人的林时恒这才怒而加入真正加入到了造反队伍中。
他第一次出手,便是直接围了墨沉柯之父三王爷的大军,一番打下来,三王爷败走,被堵在了逃亡路上。
为了活命,只得交出了闯下祸事的十五子墨沉柯,之后林时恒果然守信,将墨沉柯当众斩杀之后退军。
三王爷带着残军逃过一命,本想着休养生息来日再复仇,却被另外两军以“趁你病要你命”的架势,直接将这位也算是搅风搅雨多年的老对手杀了个片甲不留。
三足鼎立,在那日过后,依旧还是三足,只是其中一足,却由三王爷替换成了周城城主林时恒。
随后,还不等三足再像是之前那样鼎立,周城大军就干脆利落的吞杀了剩余两足。
一家独大,直捣皇城。
还未等到皇城,那位硬生生将江山作死了的昏庸皇帝便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他倒是还有子嗣,只是还不等大臣们想着要推哪位皇子上位,林时恒便已经兵临城下。
他的凶悍名声早已传到了皇城来,这位老好人自从长子死亡之后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撕破了伪装,对着敌人简直如同冬天一般寒冷,猛然一知晓他都到了城下了,大家都惶惶然只顾着逃命,忠义老臣早就被昏庸先帝作死,剩下的一些弄权之辈要么是想着谄媚讨好新主,要么就是自觉小命休矣捐款跑路,皇城中的皇子公主们也都不知所踪,不知晓是趁乱跑了还是被身边人护着藏了起来。
林时恒对杀死这些前朝血脉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这得感谢那昏庸先帝的作死能力,硬生生将朝廷中作的不剩下一个忠义之士,武官们要么就是没有能力要么就是有能力却被作走,无人拥护,这皇室血脉就是笑话。
意思意思找了找,没找到之后,便开始宣布登基。
这场登基仪式不算是很隆重,但却安稳了许多人的心。
天启年,新皇登基,追封在周城被刺杀而死的长子林光耀为端顺太子,可见对这个长子抱有了何种期望。
天启帝在位十五年,十五年中,励精图治,素来爱用有贤名之人,无论出身,只要对国有用即采用,十五年间,风调雨顺,国库丰盈,百姓安康。
后自觉年老后退位与次子,自己便是太上皇,此后岁月酷爱游山玩水,微服私访,一直等到百年后,还有许多地方都流传着天启帝当初微服私访时都来过此处。
千年后,这些有留下天启帝真迹的地方纷纷成为景点,一群年轻人在导游的带领下前来观摩这位千古一帝曾经来过的地方,揣测着当日他为何要露出真身份,又有什么用意。
这一日,又是一群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了此处,学校组织春游,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将春游地点定在了这里。
一群年轻靓丽的男孩女孩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嘻嘻哈哈玩玩闹闹的跟着老师来到了这座被保护起来的屋子面前。
这是一座石头屋子,虽然是石头坐的,却看着十分雅致,外面甚至还有一个大院子,一个石头桌与几个石凳子,上方甚至还有着葡萄架。
“这就是天启帝住了两年的地方了,是历史记载上停留时间最长的一个住处,虽然之前在二战时曾经被毁过一次,好在大致的都没变,再加上当时国家还保存着天启帝亲手画下的画,现在已经复原的基本和以前差不多了。”
年岁比较大的女老师戴着眼镜,站在石屋子面前对着一群好奇打量四周的学生介绍着,“大家可以进去看看,但是千万不要触碰,虽然你们是学生可以参观,但如果弄坏了这里什么东西,按照律法可是要付出法律责任的。”
这话显然是吓不了这些从小就被家里捧着长大的学生们了,各个嘻嘻哈哈的应下,就分散开来四处去看了。
这片地方是被直接圈在了保护景点区域内的,到处都有摄像头和保护人员站岗,因此女老师倒也不害怕这帮学生跑不见,自己也走进去,有学生来问问题便回答一下。
这些学生中有一对龙凤胎,因为同龄,哥哥与妹妹经常打打闹闹,也没什么兄控妹控之说,俩人眼光都一样,老师一说可以自由活动,立刻就目标一致的朝着葡萄架去了。
“天启帝还挺会过日子的,还有葡萄架,他当时都是太上皇了,难不成还自己种地啊!”
听哥哥傻乎乎的这么说着,妹妹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老师不是说过吗,他当时去哪里身边都有带着伺候的人的,据说这里之前是一个小村子,里面的人都淳朴善良,天启帝觉得住着舒坦,就长住下来,做了两年的先生。”
“这个我知道,电视剧演了的,他本来好好地坐着先生,结果当地出了个贪官,居然干出加税收的事,闹得民不聊生,还有衙役到了村子里要抓人,惹怒了天启帝,当场亮明身份,带着人去了那贪官府上,直接砍了头!”
“这事还惊动了惠安帝,正好离着京城也不远,还特意亲自来了一趟把他爹给请回去了,说来,这天启帝肯定特别凶,不然为什么惠安帝都是皇帝了还那么怕他。”
他这么一说,妹妹立刻就不高兴了:“不许你这么说天启帝!他人好着呢!当年要不是他下令女子也可以进学,还留下旨意提高女人地位,我们国家的女孩子们哪里能过的这么舒坦,听说天启帝登基的时候,女人都是得三从四德,还有有钱人家的小姐,一辈子就出一次门,还是出嫁的时候坐在轿子里被抬出去,简直就是一生都在坐牢。”
哥哥一听就知道妹妹又被刺激到了,连忙投降举起手:“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我说你自从去v国旅游回来就天天夸天启帝,那v国的女孩子到底过的多惨啊能让你这么惦记着。”
妹妹瘪嘴:“他们那边古代就一直重男轻女,现在都现代社会了还去不掉那种风气,我上次去旅游,就是穿了个短裙,底下穿着安全裤呢,就被一个老太婆指着鼻子骂我不知廉耻,我呸!我穿短裙是因为好看,谁特么像是她一样思想龌龊看见人穿个短裙就以为是想勾|引男人了,要不是v国话说不利索我非要和她大战一整天……”
“就因为短裙啊。”
哥哥有些不明所以:“你也知道,他们那边有点保守,各个国家都有各个国家的风俗嘛,下次不去那边玩就行了。”
妹妹仔细想了想,举了个例子,“我这么跟你说,假如我结婚了,然后我老公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睡了觉,但是他觉得这只是一|夜|情,不打算和那个女人继续下去,我应不应该在乎?”
“当然应该了!”哥哥想象了一下,差点没把肺气炸了,“睡了就是睡了!这种情况你可以告他的啊!只要确认伴侣是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出|轨,最低三年起步!”
妹妹又撇嘴:“我在v国认识了一个姐姐,特别漂亮,人也特温柔特好,她老公出|轨被她抓了个正着,结果身边所有人都劝她,说既然她老公发誓下次不干了那就别紧抓着不放,不然小心人财两失什么的。”
“我呸!”她冷笑一声:“什么人财两失,那家伙就是个软饭男,自己工资那么少,家里还不是全靠我那个姐姐的工资撑着,房贷是她还,车贷是她还,给双方父母买营养品也都是她出钱,结果这男人倒好,嫌我那姐姐工作太忙,又找了个小的,这要是放在我们华国,法院清算账单出来,他怎么也要蹲五年!”
哥哥不知声了,显然,那边是没有这个法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