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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意说出那句话后,魏知善被自家主上扣了一个月的配额。
“不要啊”魏知善痛哭流涕,“我如今一个月就那么十来个死囚了,教学生多难啊,我还得分给他们一部分练手,你自从不许把死囚尸体贩卖后,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么你怎么能那么狠心,那么狠心啊”
然而,就算她那样痛苦哀求,萧君泽还是冷酷无情地把她的精神支柱斩断大半,让她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
没奈何,魏知善只能将功补过,整个人全身心地投入配药之中。
不到七日,成品便做了出来。
这次,她把该加的份量,拿捏得妙到巅峰,既不会短时间显出任何不适,又能让对方病情加重,还能让毒素淤积,就等着哪天哪日暴毙。
她对自己成果非常满意,拿着药物准备送给陛下。
不过,出于习惯,她还是在院中转了一圈。
经过十年的发展,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药堂,扩建了三次,数百名大夫穿行其间,腋下都夹着厚厚的医案,旁边的大院中有三百余个房间,六百余张床位,目前处在一床难求的状态。
魏知善又去看了药房的出入,疑惑道“怎么回事,最近的蔗糖支出,怎么多了那么多”
不是她不愿意,糖本身是非常好的药物,许多因为饥饿和贫苦而入院的人喝了糖水,就能大为好转,甚至一些病人在吃了糖后,身体变得有气力了,许多病,便渐渐好转了,堪称能治百病所以,有些医生在病人入院后,习惯性先开一块糖,但糖价极贵,如今一斤糖可以换一百五十斤的米够五口之家饱足地吃上一个月
因为这个,不知惹出多少医疗纠纷
立刻有大夫回应道“院长您别误会最近糖降价了许多以前舍不得吃的人,现在也敢吃了”
魏知善皱眉道“降到多少了”
大夫道“降了十倍有余”
魏知善大惊“什么情况”
小雨微凉,十二月的合浦郡,已近年关。
天未亮,卫瑰裹着头巾,系好袖口,绑上绑腿,拿起刀具,便走进了一大片甘蔗地里。
一根根甘蔗长得不甚整齐,有的高有的矮,有的倒伏在地,有的斜伸在林,他认真地把甘蔗一根根砍下,去叶留种,放在一边,渴了,便拿腰间的水壶喝上两口,饿了,便坐在密不透风的田间,拿着米饼,一口口地就着水壶啃食。
从天亮,到黄昏,沉重的甘蔗一捆一捆地打好,而这时,送甘蔗的农人也扛起一捆甘蔗,看着还剩下的十来捆甘蔗,留下人看守,然后好几人便和他一起,沿着崎岖难行的山路,向一里两里外的山村走去。
“阿那瑰,”旁边的俚人汉子赤着胳膊,踩着泥泞难行小路,一边走一边问道,“你是他们的头,是大人物,为何还要一起来这砍蔗呢”
卫瑰笑了笑“我这算什么大人物”
俚人汉子疑惑道“你是手下有两千多勇士的大寨主,周围的寨子都敬你一声大哥,你怎么不算大人物”
卫瑰道“你也是三千多口大族的云山俚头人,不也一样在这抬甘蔗么”
对面摇头道“我部扣除老幼,能战的勇士不过五百,再说了,是带人来帮你收割,你给我部结算工钱,怎么能和你比呢”
卫瑰道“我倒想坐享其成,但我不是领大家奴变的么,要是我也当了主子,他们怎么会信我呢”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着,将甘蔗送回寨子。
巨大的坝子上放着成堆成山的甘蔗,也不清洗,在火把的照耀下,便被工人们丢进了巨大的石绞盘,两头老黄牛转动绞盘,把甘蔗压榨出糖汁,用纱布略做过滤,就被木桶提着,倒入足有一米的大锅之中。
锅下,放干的甘蔗渣正在熊熊燃烧,熬煮着糖汁。
卫瑰忍不住想到一首诗,念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旁边工人便哄笑起来“阿那瑰,你又背诗了”
卫瑰洋洋自德“学而时习之,我这年纪,正是当学之时,”
说着,他便在工人们哄笑之中巡视起作坊,看看有没有违规操作。
自从十余年前,广州开始种甘蔗后,南北两朝都喜欢了这种甜蜜的食物,大量的需求催生大量的种植,但甘蔗沉重,难以运输,每年都不知有多少人,摔死搬运甘蔗的泥泞山路上没办法,广州之地,和附近的交州、越州、江州一样,地无三尺平,只能种在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