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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陈家洛为首的这帮浙江商人前来山东的目的当然不是专门请教关于十字教精义,即便有这方面的期待,也只是因为这帮人是因为信奉了十字教而聚集在一起。
霍崇这边最出名的产品有琉璃火、烧酒、兔皮里衬与皮靴、皮带。陈家洛伸手进怀里的时候,霍崇与冯玉宽都以为这帮人会大量购买这些产品。陈家洛掏出了一张纸和一个小袋子,他打开袋子,都里面倒出一些小玩意。
冯玉宽凑过去一看,有些呆住了。这不是什么值钱玩意,竟然只是一些扁平的褐色东西。冯玉宽见过,这是霍崇制造的扣子。
霍崇静静等着陈家洛说话,开口的却是杜思明,“霍爷,我们想多买些你造的扣子。”
“针线要不要?”霍崇问话的时候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这时代的扣子非常复杂,甚至有点手工艺品的意思。首先是两根布条各自缝制,一根布条缝成一头是环的模样,另外一根布条则做成一个大头的形状,看上去像是黄豆芽。
使用的时候,两根布条各自缝到衣服对襟两边。带大头的那根布条的大头塞进环里。因为布条软,可以变化形状,所以能塞进去。然后就这么挂着。
与这样的扣子比较,纽扣可就太节省材料了。更重要的是,椰子壳有弹性,耐磨,耐腐蚀,也便宜。打孔之后也不会如木头那般易于折断。
霍崇非常欣赏这帮江浙商人的眼光。杜思明看来是做了功课的,他问道:“霍爷,你的针线还能比俺们江浙的针线更便宜么?”
听到这样的质疑,霍崇起身出去,很快就叫进一名手下。让手下靠近诸位,让众人看着霍崇手下对襟衣服上的扣子,霍崇解释道:“这次是来见官府的人,我也不敢穿这样的扣子。你们看着扣眼,若是不用线仔细缝了,很容易磨损。”
传统扣子虽然有各种问题,却也有自己的优势,就是可以把两根扣子的布带缝的比较长,这样就能更好的承受拉力。也起到了强化扣子的作用。
霍崇这种扣子虽然好看,却得强化衣襟部分,尤其是扣眼部分得用针线仔细缝了。这样才能更耐磨。
商人们都知道货比货得扔的道理,在实用性面前,任何说辞很大几率会显得苍白无力。众人仔细研究了霍崇针对扣子改良的衣襟与扣孔,注意力就放到了霍崇说的针线上。
霍崇拿出了几卷线和一小盒钢针。这帮商人看完之后并没有特别在意,甚至有些明显倾向于江浙同类产品的品评。直到霍崇给出了一个价位,这帮商人都变了脸色。
针线是什么价格对于商人其实并不重要,商人们在意的是商品到了他们手里之后的‘溢价’。霍崇报的价格是江浙针线价格的四成,即便这帮商人们以本地针线八成的价格出售,他们也能有100%的利润。
商议了片刻,这帮江浙商人就开始品评起东西的好坏。霍崇静静的听着,最后干脆嘿嘿笑出声。江浙商人们不知道霍崇这是啥意思,暂时停顿下批评。霍崇这才说道:“几位,你们或许是觉得这种衣服不容易推广。”
“推广?”杜思明不解的问。
“哦……就是说按照新样式做衣服,大伙不敢用。我不这么看。要害在于怎么比较。只有衣襟不同的衣服,用了纽扣的能省多少布料,衣服能少进多少风。你们给大伙做个演示就好了。大伙都不傻,是不是真的省了许多钱,自己难道不知道么?”
陈家洛微微皱眉,“霍爷,这可得费不少时日。”
霍崇摆摆手,“陈爷,你说的没错。这的确需要时日。不过我看到的很是不同。虽然会费些时日,可用了纽扣的人却不会再用回以前的布扣。其中的道理很明白,用纽扣就是比用布扣省钱!”
说完,霍崇再次看向江浙商人。就商人们互相交换了眼神,最后又开始纠结价钱。霍崇索性把自己定价的标准讲给他们,“我这定价不是瞎定的,就是按照用了新纽扣剩下的布料钱打个八折。这价钱又给你们打了五折,因此,我这扣子才卖的便宜。若是诸位还继续要我降价,我总不能赔钱。”
听到这般理由,江浙商人们终于放弃了继续纠结。勉强同意接受了霍崇的价钱。
这帮人先定了一万粒扣子,然后才讨论起霍崇更早就造出来的产品。冗长艰难的谈判弄得海上走私专业户冯玉宽出去五六次透气,这才等到谈判暂时告一段落。
江浙商人们吃完饭,就去了自己的房间继续商议。冯玉宽则拉着霍崇一起喝茶,这位走私装业户叹道:“霍爷,你真有耐性。换了俺,俺早就急了。”
霍崇笑了笑,却没立刻回答。走私的利润当然高。就如霍崇一支手铳卖二两银子,而十二粒子弹,就是一打纸壳的子弹就卖一两银子。铜弹壳的雷酸汞底火子弹则卖到二两。还不还价,爱买买,不买滚。
可西班牙船长白思文非常清楚这种手铳的价值。之前白思文向霍崇推荐燧发手铳的时候,可是自豪的用燧发手铳的发射速度当做噱头。但是现实就这么残酷,即便是没有经验的射手,使用新模式的雷酸汞定装子弹手铳也能达到熟练燧发枪射手的五倍射速。对于有过生死相搏经验的船长来说,他们完全理解这意味着什么。
白思文船长开口就定了两百只手铳和三千六百发子弹。以至于霍崇都怀疑这厮是不是要造反。三千六百发子弹,在这个时代只怕都够打一场中等规模的战斗了。
与有这样的利润相比,针线纽扣的利润实在是太微薄,微薄到只是挣个饭钱而已。霍崇能理解为何冯玉宽这么不以为然。
“霍爷,你还真的把这点钱放到眼里了么?”冯玉宽继续追问。
“对。”霍崇点头表示赞同。
“为啥?难道是霍爷不想让人知道……”冯玉宽猜测起来。
霍崇摇摇头,“冯爷,你觉得是哪一门生意能让更多人挣到钱?”
“啊?”冯玉宽被弄懵了。
霍崇也习惯了这时代人们的特点,他们从来不上网,更不会激烈的讨论有关世界、工业、产业链,科技树,生产力之类的事情。所以这时代的人对于钱财的看法普遍有两种。
第一种自然是‘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这帮兄弟们生怕自己的努力不被人看到,所以有钱了就显摆。当然了,显摆的结果也不单单是显摆。他们通过显摆获得的声望也能帮助他们在更大领域内被重视。
第二种则是财不外露。就是那种埋银子的老财水平。
但是霍崇现在有些怀疑,这种地主老财真的存在么。在满清时代,想弄钱就是当官,当大官。当大官最大的收益就是各种孝敬。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话真不是开玩笑的。满清的腐败在于腐败的制度化,每一名官员要给上级的孝敬数量是有规矩的。多给少给都不行。
当什么官,就有什么收入。这样一层层制度化腐败的结果就是,位于权力山头上的那帮人其实知道下头到底能拿出多少来。以方便制度性的敛财。
所以霍崇对于地主老财们的敛财能力其实很是质疑。
不过这距离霍崇太远,霍崇此时要做的事尽力说服冯玉宽这个合作伙伴。当下的手段就只能尽可能的平铺直叙了。
“冯爷。做纽扣起码能雇佣百十号人,加上挖铁矿,挖煤矿,炼铁,炒钢。至少能让几百号人有饭吃。除了这些人,还有跑货的,做饭的,各种依托这些的营生,起码能养活几千号人,甚至是几千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