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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叶思北还是选择要做。
要怎么办?
要阻止,还是不阻止?
阻止这一次,叶思北还会有下一次,这已经是她内心的执念,内心一根刺,不□□,它永远存在。
不阻止,叶思北会成功吗?就算成功了,这一辈子,她的内心就安稳了吗?
不知道。
在一开始的时候,以为自己能为叶思北遮风挡雨,可到现在,却发现,自己和年少那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保护不了父亲,也保护不了叶思北。
这一路,是站在她身边,眼睁睁看她去经历一切。挡不住人言可畏,挡不住范家气焰嚣张,挡不住一审败诉,此刻,也挡不住她走向这一条绝路。
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不能。
在黑夜里,攥拳头,无声落泪,好久后,听见叶思北一声『迷』『迷』糊糊的轻唤:“秦南?”
“唉,”控制住声音,像平时一样,“在洗手间。”
叶思北没再问,她似乎就是半夜醒来一下,又闭上眼睛。
秦南在洗手间调整好情绪,回到叶思北身边躺下。
第二天起来,叶思北就张罗要带去见杨齐羽,她给选衣服,随意说:“周一我带你去看我『奶』『奶』们,老家人挺好的,不过老思想,要说什么不高兴的,你也别在意。周二……周二你有什么想安排的没有?”
“你是去旅游,”秦南低头看面前为翻领子的女人,“又不是回来了,把情安排得这么满做什么?”
“也是。”叶思北抬头看笑了笑,“是我太急了。”
穿好衣服,叶思北带秦南开车到了二中。
杨齐羽住在二中教师宿舍,秦南在叶思北指挥下把车停在学校外面,跟叶思北一起进了学校。
叶思北提前给杨齐羽打了电,杨齐羽老早站在楼下,看见叶思北和秦南,高兴招呼:“思北,这里。”
“杨老师。”
叶思北看见杨齐羽,拉秦南高兴跑过去,杨齐羽看见秦南,动作一顿,但很快调整过来,转头看向叶思北:“这是你老公啊?”
叶思北点头,给杨齐羽介绍:“叫秦南。秦南,这是我老师,”叶思北给秦南介绍,“杨齐羽。”
秦南恭恭敬敬点头,叫了声:“杨老师。”
杨齐羽挤出笑容,看了两人一眼:“一转眼都这么大孩子了。”
说,杨齐羽想起来:“哦,你们师母菜都炒好了,赶紧上楼吧。”
“这哪儿是我们师母,”叶思北跟在杨齐羽后面调笑,“师母是我一人的。”
“结了婚,就是一家人,”杨齐羽不接叶思北的,反而教训起她来,“你的师母,就是的师母。”
三人一起说,进了屋子,杨师母听见声音,急急出来,看见叶思北秦南两人,她愣了片刻,随后赶紧招呼:“来,进来坐。”
叶思北提前和杨齐羽打过招呼,杨家早有准备,菜很快上来,杨家夫『妇』带小女儿坐下,和叶思北聊天。
叶思北前隔一两年就来看杨齐羽一次,倒也不算生疏。
杨家人对最近发生的字未提,这让叶思北有种错觉,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她少有带了几分轻松,也多起来,秦南就在旁边看她,给杨齐羽倒酒。
杨齐羽四十岁不到,但很爱喝酒,叶思北随陪两杯,就喝上了头,喝多了以后,红了眼眶,看叶思北,一劲儿的叹息:“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命途多舛呢?”
叶思北听多了这些,面上不动,秦南立刻给杨齐羽倒酒,叫:“杨老师,别说这些,多喝点。”
杨齐羽愣愣回头,看秦南,过了一会儿,抓住秦南手,拍的肩;“你是好孩子啊。”
说,转头看向叶思北:“秦南是好孩子啊,你要和好好过,你别辜负,不管发生什么,都得向前看,发生过的都不重要,没发生的值得你去想。”
“嗯。”
叶思北笑点头:“老师说得对。”
杨齐羽东拉西扯说了一会儿,觉得困了,叶思北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就带秦南告别离开。
这时还是下午,叶思北想了想,转头看:“没来过二中吧?我带你逛逛?”
秦南愣了愣,随后点头:“好。”
叶思北拉,一起走在二中教学楼里,她给指地方:“那边是一教,这边是二教,我以前在二教……这一层。”
叶思北遥遥指楼层,然后拉小跑过去。
教学楼大门是锁好的,秦南看看她:“走吧?”
“我有办。”
叶思北拉跑到大门后方,后方『露』出一窗户,叶思北够了够,转头看:“找凳子?”
说是找凳子,秦南却明白的意思,笑了笑,干脆就把叶思北举了起来,叶思北赶紧借力爬到这和她差不多高的玻璃窗上,直接翻跳过去。
秦南送她进去,自己抓玻璃窗轻盈一跃就跳了进来。
叶思北拉往楼上小跑,一面往上走一面说中学的情。
教学楼重装修过,但大体格局不变,回字形的结构,长廊纵横其间,叶思北指了自己的班级,自己的位置:“那就我以前坐的地方。”
秦南没说,静静看那位置,一瞬间,脑海里想起年少时在课堂上睡久了,一睁眼看到的场景。
小姑娘穿校服,扎马尾,神『色』认真记笔记。
朗朗读书声里,那姑娘隔玻璃回头,好似看见,又好似没有。
“我是重点班,但那边,”叶思北一指自己对面的班级,“就是我们学校最差的班,不过都是杨老师教,杨老师是我语文老师,是们的班任。”
“你歧视差生啊?”
秦南转头看她,语气好似玩笑,又有些认真,叶思北赶紧解释:“绝对没有,我就是怕们看这么努力的我,看我不爽。”
“怎么可能?”秦南笑,叶思北拉,“上来,我带你去天台。”
秦南跟她往楼顶走,们一起走上天台,从楼顶俯瞰这学校。
叶思北给秦南介绍学校各种建筑,以前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
“那边,原来是升旗台,”叶思北指塑胶跑道,“每周一,每班就会选最优秀的学生上去做周一演讲,我以前就上去过。”
“你讲的是什么?”秦南转头,“好好学习?”
“我当然讲鸡汤啊,”叶思北一点都不害羞,她想起那时候,“我自己写的稿子,杨老师说写得很好,我还记得题目是……”
叶思北说,声音有些淡了,但她还是说出了那题目:“《最美好的永远在未来》。”
下午的微风轻轻吹过,拂过人的脸庞,两人都没再说,秦南想了想,询问她:“真这么想?”
“当时这么想。”
“现在呢?”
叶思北没说,她想了想,笑起来,转头看:“等过了星期三,去了省会,应该就会这么想了。”
等她了结一切,要么重开始,要么彻底结束。
秦南注视她,脑海里,是那一年人山人海中仰起头,女孩子站在高处,声音抑扬顿挫。
“我们奋斗,我们努力,我们抗争,度过最黑暗的时光,美好的未来触手可及。”
“没有不可跨越的苦难,没有不可度过的绝望。”
那一刻的姑娘,有晨光笼罩,如光明,如神佛。
那一年离开学校,杨老师问:“为什么?”
低头告诉。
“为,她是我的希望。”
她不是爱情。
是的信仰,从这黑压压的乌云里,所窥见的唯一的天光。
“思北,”笑起来,“周二是我生日,能不能一起过?”
叶思北面上一僵,她有一些慌『乱』:“我票买好了。”
“那中午陪我过吧?”
叶思北舒了口气,她放松下来。
“行,我给你买蛋糕,”叶思北想想,似乎显得很没有诚意,她比划了一下,“大大的蛋糕。”
秦南看她,缓了一会儿后,平静问她:“思北,你想没想过,如果没有我,你的人生是什么样子?”
“你呢?”叶思北反问,“如果没有我,你的人生是什么样?”
“还是老样子,”秦南神『色』温和,“开修车铺,好好过一辈子。”
“那我也一样,”叶思北玩笑,“有没有你,我以后都要好好过一辈子。”
秦南没有接,走上前,张开手,她抱在怀里。
“那太好了。”
轻声呢喃:“我就喜欢,不要把人生托付给任何一人。”
“毕竟不是小说,”叶思北靠在怀里,说这有几分酸涩,但还是笑说出口,“哪里来这么多生死相许的人?咱们这样,是踏踏实实过日子。”
秦南没有接。
抱她,觉夕阳的温度被风卷过来,温柔笼罩在们周身。
后来,叶思北明白。
说爱情的人,未必是爱情。
说薄情的人,或许是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