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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方方面面的考虑,义银想要在关东留到秋后,还有一个私人情感上的渴求,他想亲眼看着自己孩子诞生。
义银虽然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但遗憾的是,他一次都没有经历过自己孩子诞生的喜悦过程。
武田信玄是夺种,偷偷摸摸生了也不敢声张,只说是路边捡的。
上杉谦信是赌气,宅在春日山城近一年,生了之后才公布自己也在路边捡了一个孩子,显然是学着武田信玄的说法挑衅。
最可怜的是由比滨结衣,义银酒后失德把她。。但在生涯不犯的系统特效扭曲下,她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哭哭啼啼生下孩子。
面对外界的质疑,她生了孩子也不敢实话实说,只能窝窝囊囊得受人鄙夷。
要不是义银偶然发现,自己的女人孩子还得被石田三成这头家犬欺负,简直是岂有此理。
时至今日,义银心中一直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没有好好看着自己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守护这一份新生命诞生的温馨。
这一次,他倒是有了机会。
北条氏政与岛胜猛先后怀孕,都是在去年义银回归关东的路上,那是深冬时节。
俗话说怀胎十月,其实并不准确。确切的来讲,去除早产晚产的意外,足胎是在37—39周,又称之为足月。
这也就是说,算算时间,北条氏政与岛胜猛应该会在秋天生娃。
所以,义银决定在秋后离开关东回返近畿,就是在等待自己孩子的降生。
随着孕期增长,北条氏政居于河越城,岛胜猛居于江户城的现状,两女应该不太可能变动住址。
比起义银本人,其实北条家和岛家对于家督的生育更加紧张。
家督孕育的哪里是小生命呀,那是斯波神裔的入场券,是之后几百年家业兴旺的血统证明书!
痴迷血统论的岛国武家,她们对于这两个小生命降临的重视,甚至高于义银这个爹,那两个妈。
七百年前,天皇因为子嗣众多,宫廷难以恩养,就赐予一部分皇族子嗣姓氏,臣降地方,自己找饭吃去。
天皇本无姓氏,所以取了源平两字,几次将皇家子嗣迁出宫廷,散往天下各地。
源氏平氏臣降地方,让地方豪族有了机会和天皇血统联姻,造就了地方势力统治地方的血脉名分。
皇家减轻了负担,地方得到了名分,源氏平氏因此开枝散叶,成为了武家的先祖,武家天下的名分源头,可谓三赢。
而今,朝廷早已覆灭,天皇公卿被屠戮殆尽,幕府式微,天下再度陷入大乱,地方势力翘首以盼新的统治者出现,再建天下秩序。
斯波神权为大家点明了方向,指明了道路,又一次神子臣降地方的政治大潮,即将到来。
谁能获取神裔,谁就是下一个时代的源氏平氏先祖,谁的子孙就可以成为岛国最尊贵的那一批人。
强有力的武家觊觎圣人,不够强的武家则已经把目光投向圣人的孩子身上。
咱家没资格上圣人,难道还上不了圣人的子嗣?
所以,在义银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她们就已经是奇货可居,是神裔家族最珍贵的宝物。
对于义银而言,他期待的也许只是他的孩子那么单纯。但对于神裔家族而言,那是她们未来五百年家业兴旺的源头,谁敢掉以轻心?
其实,义银倒也不在意武家们对自己血脉的觊觎。
因为这样有利于斯波神裔迅速开枝散叶,与地方武家势力纠缠交织,统治广大的土地。
源氏平氏被武家尊崇七百年,斯波神裔如果也能够有七百年的尊贵,义银就已经是心满意足,别无他求。
要知道,天朝的历朝历代,最长久的周朝也就791年,其次的两汉405年,两宋316年,剩下的大一统王朝,没有一个坚持过三百年。
斯波神权如果在这岛国上有三五百年的国祚,义银能活活笑死。
不过,现在的他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充满期待等候自己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倒也没想过那么多。
荒川是一条好河,正好连着河越城与江户城,不管是北条氏政坐船来江户城开会,还是义银两头住着关照孕妇,都非常方便。
想到这里,义银抬头看向蒲生氏乡,问道。
“玲奈这几天在做什么?”
蒲生氏乡鞠躬回答道。
“义信小殿下虽然被武田家送来了江户城,但这些天都是跟着武田信玄殿下活动,名为归队同心众,其实并没有回来继续学业。”
义银听出蒲生氏乡的怨气,无奈摇摇头,说道。
“母女天性,不必苛责了。”
义银这些天是两头跑,关怀着孕妇,武田信玄也是不甘寂寞,拉着武田义信来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只有上杉谦信那个倔娘们,个子最矮,脾气最烈,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宁可带兵去找织田家的晦气,也不肯来江户城开个会。
倔呀,真的是倔,可怜的深雪孩儿在越后御馆住着,不见爹不见妈,也不知道过得如何。
义银叹了一声,目光对上蒲生氏乡的眼眸,看见她眸中深不见底的炽热,忍不住腰子一抽,回避开她的视线。
永远的十六岁体魄,也经不起这样造弄啊!谁特么的说多子多福的?我看是多子伤肾!
义银摇摇头,这事是他自作自受,选了后宫路就别埋怨伤身体。
他转移话题问道。
“最上义光还跪在庭外?”
“嗨,已经跪了半天。”
“她倒是执着,江户城内城外这么多武家往来走动,也不怕丢光最上家的脸。”
“她运气不好,这时候家业都护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上脸面。”
义银看了眼蒲生氏乡。
“你倒是挺帮她说话。”
“臣下实话实说而已,最上家不要脸,可斯波家还要体面呢,总不能一直让她这么跪下去吧。”
义银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