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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义银一行人渡过山田川,在瑞泉寺下属的一间小寺暂时安顿数日。
抵达时,义银不禁愕然。
瑞泉寺的尼官真是大胆包天,在封国的档口还敢收留外人。
这可是六十余姬武士,放在哪里都是能颠覆一城的战力。
可一向宗的尼官就是如此耿直,认钱不认人。硬是在一向宗瑞泉寺领的寺院中,挤出了一个住处。
寺院在一向宗领地地位极高,杜绝了外人骚扰的可能,亦是权利中枢的灯下黑。
义银苦笑摇头。
尼姑武家不是武家对手,一向宗的一向一揆也动摇不了武家社会的大局。
一揆众首领自成势力,尼官唯利是图,这基层烂得比武家还厉害。
再不靠谱的武家也知道奉公恩赏的道理,贪图利益,却不曾丢下武勇,出门砍人是基本技能。
而这些以宗教拉拢信众,肥头大耳的尼官,只知道作威作福,哪里是打仗的料。
他用了晚膳,在院中踱步,巧遇上泉信纲在做晚课,饶有兴致观看了一会儿。
等她完课行礼,两人在一旁的稍息聊天。
义银疑问道。
“上泉剑圣随我来关东,乃是为了回归上野国故土,路上有个照应。
如今我与上杉殿下遇上的麻烦,与您却是不相干,何必留下一起辛苦?”
上泉信纲笑着说。
“谦信公询问,我也不好说些客套虚伪的话来敷衍您。
我留下,乃是为了新阴流。”
义银哑然。
“您是为了上衫殿下那句开馆授课的承诺?
她自己此行都说不准结果,你太固执于此了。万一事有不逮,岂不是陪着丢了性命?”
上泉信纲苦笑道。
“谦信公不是剑客,不知道剑道艰难。
要在一地开馆,必先讨好当地武家,参与剑术大比,获胜者才有机会开馆授艺,宣扬自家剑道。
关东苦寒,剑客的剑术未必高超,可是真的不怕死,愿为自家流派生存搏命。
我这三名弟子的剑术的确不错,可是地方大比和将军的剑室不同,残酷异常,她们未必能在越后剑客手中讨得好处。
如今上衫殿下遇险,亦是我新阴流的一次良机。
只要协助她渡过此劫,双方的情分就不一样了,新阴流在越后才算站稳脚跟,我亦可安心回乡。”
义银点点头。
上泉信纲的确坦诚,她为新阴流付出一生,希望自己开创的剑道流传下去,为此丢了性命也是心甘情愿。
他赞叹道。
“壮哉,上泉剑圣。”
上泉信纲笑笑,说道。
“我是上野武家出身,年轻时也曾上过阵。
越后乃是我新阴流的大机缘,即便战死在这里,我亦不愿错过。
此去上野国不远,即便肉身不在,我的魂魄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言语豪迈,义银对她好感剧增,只是有些不明白,问道。
“关东诸国,您为何如此看重越后?”
上泉信纲看了眼疑惑的义银,解释道。
“谦信公对关东不熟悉,越后在关东是相当重要的地方。
关东诸平原,以陆奥国的仙台平原最大,但是东北苦寒落后,收成和人口都是问题,武家众多又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