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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门，这是为何？”
王光恩冷笑一声，将雁翎刀缓缓抽出，映着朝阳，注视着刀锋之上的点点寒芒。
“兵行险着，出奇制胜。”
“襄阳是顺寇在湖广的根基所在，就算荆州没能攻取，只要能拿下襄阳，湖广的贼寇就会不攻自破！”
几人互相对视，都是深以为然。
......
飞鸟盘旋，蹄如雷动。
大地在不断颤动，烟尘四处而起，旌旗摇动之下，是在旷野中厮杀的双方兵士。
前营开始拔营之后，城中的明军立刻做出了反应，四门都有一名将领领兵追击。
先是马队奔腾如飞，而后便是大批的步卒，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追击撤退的前营。
追击的明军甚至绕过了营盘中被前营故意留下的部分辎重，轻装简从，直线朝前方追击。
为掩护大军撤入山中，其余三门的前营都尉，不得不亲子率领较为精锐的马队拒战，这也是大顺撤军时的常用打法。
首先追击而来的，也是王光泰、韩卓、宋权、赵应荣四将亲领的明军骑兵队。
前营都尉率领马队拒战，与前来追击的明军骑兵队撞在一起，转瞬之间，残肢横飞，呼声动天。
一人战死，后骑皆进。
南门之外的前营都尉彭耀祖，手执马刀，率领仅有的数百马队与明军游击将军韩卓麾下骑兵队周旋。
为掩护大队人马撤入山中，南门外的数百马队全军覆没，都尉彭耀祖击杀数十人，身中四矢三刃，最后死于乱军。
北门都尉杨德光，奉吴兆胜之命，聚前营马队近千拒战，其中更有精骑十余骑，个个目露凶光，毫无惧色。
千余前营马队，与王光泰率领的两千余明军骑兵对冲厮杀，竟然足足抵挡了半个多时辰。
直到明军后续步卒赶到，这千余马队才渐渐落入下风，被重重围困时，依旧不断冲锋，寻找机会突围。
双方都是玩命的打法，王光泰显然是低估了前营马队的战斗意志，杀得气喘吁吁，也没能突破防线。
都尉彭耀祖肩膀被砍了三刀，胳膊摇摇晃晃的耷拉着，背负二十四矢，依旧狂呼喊战，最后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这一幕，使得前来追击的王光泰深深为之动容。
他实在想象不到，这些大顺的流寇，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
王光恩此时来到山上，看着被那些被团团围困的流寇马队，眼中微微闪动，蹙眉不已。
他以前也是流寇，流寇的军制分级他也知道，马队只不过是比当做炮灰的流民高了一级。
流寇的马队，战斗力不可能有这么强。
这些大顺的马队，仅凭千余人，竟能足足抵抗他的数千骑兵队近一个时辰，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看着吴兆胜已经率领大队人马撤入山中，王光恩缓缓抬手。
“鸣金收兵，直攻襄阳，不能再和这些流寇耗下去了。”
收兵的命令传达下去不久，一骑自郧阳方向狂奔而来。
起初，王光恩还没太当回事，只以为是高斗枢有了新命令，但当他看见这名传令骑兵身上的血色，才是一瞬间如临大敌。
这名骑兵身上的伤势，比远远见到的更重，几乎只剩下了一口气。
“军...门...”
“郧阳、郧阳...朝不保夕了！”
王光恩差点跌落下马，拎着这骑兵的衣领，怒吼道。
“什么？”
“郧阳怎么会有敌人？”
那骑兵气喘吁吁，似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李自敬主力围攻郧阳已达三日，请军门速去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