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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布稀里糊涂被带入人群之中,看着族人们满足的笑意,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吃着萧天爱递上来的烤肉,牛乳茶,久违的满足感,让他跟着露出笑意
这是西夏最外围的小族群,数百户人家,几百口人,是雪灾肆虐之下受苦的无数族群之一。
伊尔布无奈,只好劫掠过往的商队,但是他有底线,只抢东西不伤人命,也不会全部抢光,给商队留下保命的口粮。
能存着这等善良心肠,在西夏这个弱肉强食的国家,算是异类了。
若不是这样,萧天爱也不会留下他的命,甚至接济他的族人。
冯玉潭欣赏大家的舞蹈,跟着拍巴掌助兴,虽然环境艰难,但是心是从未有过的畅快,她很开心。
萧天爱回到她身边,让她看看伊尔布,问道:“你觉得这个男人怎么样?”
“什么意思?”
冯玉潭一头雾水,你可是我夫君,让我看一个陌生男人,安的什么心?
“你看啊,我们呢,只是明面上的夫君,我虽说不能喜欢你,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可你这么好,我得帮你找个值得托付的人,我觉得他就不错,你仔细看看,多接触接触,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
冯玉潭面沉如水,“够了,你就这么急着甩了我吗?”
“不是,我是为你好……”
萧天爱说的是真心话,她移情别恋,自己也就自由了,总比将来真相大白,伤她的心要好吧?
“不需要,长的跟妖怪似的,我怕做噩梦。”
审美差异了,萧天爱是现代灵魂,见多了不同国家的盛世美颜,审美不拘泥黄皮肤黑眼睛的,蜜色皮肤高鼻梁的,大大眼睛厚嘴唇的,就连黑皮肤的也有独特之美,这种蓝眼睛黄头发的,在她眼里,不输给赵无疆等人。
冯玉潭是土生土长的汉人,对这种不同肤色人种,下意识排斥,怎么会喜欢?
“妖怪?你想多了,蓝色眼睛温柔多情,金色头发漂亮柔软,加上瘦削的脸庞,薄唇性感,健硕的身材,多完美啊!
哎,别不好意思看,你仔细看看,慢慢会感受到他的美呢。”
伊尔布喝着牛乳茶,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太诡异了,后背发麻,汗毛竖起来,有些坐不住。
萧天爱还笑着和他打招呼,伊尔布更加忐忑不安,加上受伤,逃也似的回到帐子里,睡觉休息。
“哎,怎么走了啊?招呼都不打,我还想和他说说话呢!”
萧天爱有些遗憾,之前觉的他挺彪悍的,身手也好,性子怎么如此腼腆?
冯玉潭哈哈大笑,突然眼神怪异,上下看着她,轮到萧天爱浑身发毛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萧自明,萧少爷,我冯玉潭呢,论相貌才情,家世教养,不知我自夸,那是一等一的好,你居然看不上我,会不会……”
萧天爱不大明白:“会不会什么啊?”
冯玉潭在她耳边嘀咕:“你会不会喜欢男人啊?”
萧天爱:“……”
不好意思,你真相了。
“嗯,我喜欢男人,你放弃吧,咱们可以做姐妹的。”
冯玉潭如遭雷劈,原本只是开玩笑,她居然承认了。
随即恍然,“呵呵,我就这么让你讨厌,为了甩开我,这种事儿都会承认。
萧自明,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等我找到喜欢的人,不用你费尽心机甩开我,我自己会走。”
说完怒气冲冲走了,留下萧天爱一脸懵:“我说真话,你怎么就不信呢?”
……
第二天,让伊尔布绝望的是,萧天爱要带走他们全族人一起上路,迁移到汉城去住。
雪灾之年,能有个衣食无缺的地方过冬,对他们来讲是天大的喜事儿,收拾了破锅烂碗就要给她走,反正只剩下一条命了,也不怕萧天爱卖了他们。
伊尔布对萧天爱莫名的抵触,一来是她厉害的身手,二来是她灼灼的眼神,感觉自己跟她砧板上的肉似的。
可没办法,为了族人,他只好跟着了。
伤员不少,都是昨天双方打斗受伤的,不过都没介意,世道就是这样,今天打生打死,利益一致,又能称兄道弟。
伊尔布后背受伤,可以坐在粮车上养伤。
他一直很奇怪,昨天那么长的伤口,按说只流血,就能流干了,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只是一晚上,他居然没感觉伤的多重,要不是后背隐隐作痛,他都以为自己没受伤呢。
秦霄贤骑马跟在他身边,差点儿败在他手里,秦霄贤心气儿不顺,尤其看他长那副怪样子,更加觉得他不是好人。
可老大心软,接纳他们,秦霄贤也没法,暗地里监视伊尔布,敢心存不轨,直接宰了他。
有敌意才正常,萧天爱笑的跟黄鼠狼似的,反倒让伊尔布心里不安。
“兄台,怎么称呼?”
伊尔布主动跟他套近乎,秦霄贤没好气道:“姓秦,你和他们长得不一样啊,是西夏人吗?”
西夏人除了习惯打扮不一样,长的和汉人差不多,他这样子的一看就是更西方那些国家的人。
伊尔布有些伤感道:“我母亲是波斯女人,父亲不知道,生下我就走了,是族人把我养大的,我一直把自己当西夏人的。
秦兄,昨天的事儿对不住了,我只是想抢几车粮食活命,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秦霄贤听他道歉,又同情他的身世,敌意消散一些,毕竟自己这边也没死人,都是世道艰难,谁活着都不易。
“没事儿了,是我技不如人,这次也是大意了,带的护卫少,下次要加强戒备,这次的事情,也是给我提个醒,粮食这时候就是命,多少人会眼红呢。”
伊尔布道:“可不是嘛,离我们最近的部族,全族人都冻死了呢,族中阿嬷说了,六十年不遇的大灾难,多少人活不过这个冬天。
秦兄,我的伤是谁给治疗的?医术真好,感觉没事儿一样,我想谢谢他。”
秦霄贤指了指萧天爱,“我们老大呗,你运气不错,老大可是神医呢,她出手没有治不好的伤。”
“啊……”
伊尔布脸都绿了,怎么会是她?
“你什么表情?我老大肯帮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她的药,那是活死人肉白骨呢,要不是她出手,你能见到今天的太阳?”
伊尔布马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很意外,她武艺很厉害,居然还会医术,佩服,佩服!”
“那是自然,我老大十项全能,任何事儿到了她手上,都能解决。”
秦霄贤满脸自豪,盲目崇拜着他家老大。
一路聊天,两人迅速熟络,夜里宿营,已经把酒言欢,无所不谈了。
萧天爱带着冯玉潭走来,手里拿着纱布,药膏,准备给他换药。
宿营的时候就在地下挖了简单地龙,炭火烧旺,建造了雪墙阻挡寒风,大帐里缓和的很,夜里住的也安全,不怕野狼偷袭。
西夏人觉的自己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还没有汉人会过日子,这么一弄,太暖和了,觉得自己学到了了不得的技能。
伊尔布看到她就如临大敌,身体下意识绷紧:“你……,有事儿吗?”
萧天爱就奇了怪了,他这幅见了鬼的样子,我有那么可怕吗?
“给你换药啊,你伤还没好呢,你以为我,干嘛来了?
脱了衣服,趴到塌上去!”
伊尔布脸色涨红,“我,我可以自己来!”
萧天爱都给气笑了,“你伤在背上,来,你给我表演一下,怎么给自己后背换药?
我又没怎么着你,你紧张什么啊?”
秦霄贤陪着他喝酒呢,笑着道:“老大,你别这么凶,他的伤是你给砍的,一见你就害怕,要不,我来吧?
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呢,他瞧着这么大个儿,其实还小,刚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呢。”
萧天爱也很意外:“真的呀,哎呦,瞧着可不像,身体长大了,心智还不成熟,确实是个孩子,你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玉潭,你看着点儿,到了汉城,学医吧,汉城不养闲人,别指望跟在冯家一样,当大小姐所有人都围着你伺候。
想要自由,就要有想匹配的能力,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我能行吗?我听说学医很苦的,从小背药方,制药,熬药的,一辈子都学不完。”
萧天爱道:“不学中医,只学外科,包扎伤口,护理换药,针灸缝合,只要不是太笨,几个月就能上手了。
你看看,他就是典型的创伤缝合,现在换药,七天后伤口愈合,拆了线再养十天半月就能康复。”
伊尔布无奈,扒了衣裳趴在矮榻上,蜈蚣一般的长长伤口,吓的冯玉潭捂着嘴,闭着眼睛不敢看。
“你怕什么,女孩子下手温柔,换药是细致活儿,秦霄贤做的不够好,粗手笨脚的,你看把人孩子给疼的。”
伊尔布满头冷汗,脸红的跟煮熟的虾似的,神情古怪,萧天爱摇着头,一脸同情。
冯玉潭胆子大了些,看了一会儿,随即古怪道:“我怎么觉得他是羞的啊?”
“有吗?你看错了,疼的,大男人还怕咱们两个女人看?
不过,这腰,挺好看的,要说男人的身材,那得是公狗腰,八块腹肌,肩宽窄臀,啧啧,完美!”
伊尔布浑身抖的更厉害了,欲哭无泪。
冯玉潭红着脸,第一次看男人的身体,别说,真的挺不错。
这要是在现代,就是妥妥俩腐女。
秦霄贤听不下去了,开口撵人:“老大,你能闭嘴吗?没你事儿了,你俩回去歇着吧!”
“哎,别啊,我得看看他伤口愈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