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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咱们进去说话。”
师喧瑶都习惯了,五年的时间,已经消磨了她所有的野心和骄傲,安抚母亲,拉着她进屋。
师夫人看着粗布衣裙,头上只剩一根木簪子,素面朝天的女儿,心如刀绞,哪怕她出家做道姑那几年,都不曾如此寒酸过。
早知道多给她带些吃食衣裳,改善她的生活。
小宦官看着,两人不能说太多话,闲话家常,就被催着离开了。
师夫人一走,师喧瑶就和青莲躲起来,挨个儿翻着她带来的东西,最终一块包巾夹层里,找出一封信来,师喧瑶看完,眸光沉沉,没有一丝喜悦。
青莲取来火盆,烧了信,问她:“小姐,老爷怎么打算的?”
师喧瑶靠在被子上,眼神空洞,“爹要走最下等的那条路,赵无疆是不会让他成功的,我得劝劝他。”
青莲担忧:“老爷会听吗?”
“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不到万不得以,爹不想这么做的,他是读书人,一辈子教书育人,遵循圣人教诲,做好名声,一旦迈出那一步,将会遗臭万年,比死都难受。
赵无疆好狠的心,我爹教导他数十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辜负了父亲的承诺,为了个女人,逼迫父亲到了如此境地,非得要父亲身败名裂,遭人唾弃,他才满意。
还真是杀人诛心,他恨我们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青莲嗫喏道:“皇上那么爱皇后,皇后因为小姐而死,他把仇恨都迁怒到小姐身上了,自然是恨的。”
师喧瑶古井无波的心,再次掀起涟漪,赵无疆有多恨师家,她就有多恨萧天爱,都是她的出现,才造成现在自己的悲剧。
她死都死了,还占着赵无疆的心,压的自己永无出头之日。
深呼吸几次,才压下心底的怨毒,既然她已经死了,犯不上跟一个死人过不去,只要人活着,总会有希望。
“父亲此次举事,怕是很难成功,我得另外打算。
师家的仇,还得我来报。
赵无疆啊,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后悔这么对我!”
师喧瑶起身,写了一封信,取出一根骨哨,吹响片刻,一只灰色的鸽子,落在她的窗前。
把信塞进鸽子腿上的竹管里,放飞了鸽子,遥遥望着它,消失在天际。
青莲眼底闪过意外,小姐给谁写信呢?
她还有底牌和皇上斗的吗?
她一直陪着小姐,居然不知道小姐还有这个秘密!
识趣退下,没有问她,不管怎么样,她们终于能改变现状,能够离开皇宫,摆脱困境,只求老天保佑。
……
师太傅书房里,听完师夫人哭诉,师太傅脸色铁青,花白的胡须颤抖,“赵无疆,他是要活活折磨死我女儿啊!
亏我觉的他重情义,再怎么也不会用此下作手段折磨一女孩子,想不到他如此薄情。”
师夫人道:“用他出面吗?
只一个暗示,多得是落井下石的奴才,可怜我女儿,长这么大,何曾吃过这等苦!
府里低等的粗使婆子都比不上!”
师太傅彻底下定决心:“他不仁,别怪我不义,夫人且先忍耐一二,老夫会救瑶儿出来的。”
这次探望之后,师夫人想尽办法,送各种吃食衣裳进宫,又引来二房一阵怨气,吵闹不休。
……
第一场雪终于在夜里无声无息落下,一夜之间,洛城笼罩在银装素裹之中,行走在皇宫之中,都要小心脚下打滑,这要是摔一跤,骨头都能断了呢。
赵无疆连续几日,都在商议边境战事,天气越冷,北戎的进攻越是猛烈,第一批将士已经开拔,增援西北。
边境数十个要塞关隘,哪个要塞驻扎多少兵马,都是有讲究的,赵无疆本就是军事大家,一番布置,兵部和诸位老将军,都是心悦臣服。
这份布战图,将会尽快送到冠军侯手里,由他统筹安排,极为机密。
散了朝会,兵部石尚书和师太傅私底下再次接洽,那份布战图已经记在兵部尚书脑子里,重新绘制出来,之后就是交给北戎的探子,及时传出去。
只是他们如何顺利离开洛城,进入北戎,又是个难题,朝中多事之秋,不可能让两个朝廷重臣,一起离开的。
石尚书已经让长子石鹏飞,曾经的禁卫统领,去边境赴任之时,带走了一些族中嫡系,他倒是不担心的,只他一个人,目标小,怎么也能走得脱。
师太傅就不一样了,他还想救出师喧瑶,这是他唯一的女儿,从小倾注大量心血,不能不管。
石大人知道他的顾虑,劝着他道:“太傅大人,以在下的意思,师小姐暂时没办法管,汗王那边答应了,只要太傅过去,就和朝廷提出联姻。
只要太傅有足够的价值,皇上不敢拿师小姐怎么样的。
再说句不中听的话,一个女儿家的,已经出嫁是人家的人了,还有家族前途重要吗?”
这是要劝他放弃师喧瑶,将来再想办法接她过去。
师太傅纠结不舍,“我好好想想,你也小心一些,皇上防着咱们呢!”
“哎,我也知道,但凡皇上肯信任我几分,我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就因为鹏飞是景佑帝的禁军头领,他一直防着我,现在他地位稳了,不需要我这个兵部尚书了,还把成国公那个搅屎棍拉出来恶心人,气死我了。
有道是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都是他赵无疆逼的。”
兵部尚书喝光杯子里的酒,满心的郁闷。
抛弃多年打拼的根基,不到万不得以,谁能舍得?
“谁说不是呢?
成国公和老夫,当年一文一武,都是先帝最得力的臣子。
老夫为了他,没有效忠景佑帝,被雪藏多年,一来是师生情分,二来是喧瑶那孩子,真心喜欢他,他娶了萧氏,老夫也认了,可抛弃喧瑶,就是他过分了。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们难兄难弟,另觅明主了!”
师太傅心中憋屈,说了许多心里话。
既然决心已下,两人都是果断之辈,联系了北戎的探子,计划出逃。
……
二房太太近日觉得奇怪,师夫人突然脾气好了许多,今日一起用早膳的时候,对她冷嘲热讽,居然只是笑笑,没有发火教训自己,很反常啊!
没等她想清楚师夫人打什么算盘,师夫人罕见来拜访她。
“大嫂屈尊降贵,来我二房,有何见教?”
二太太敷衍行了礼,招呼她坐下。
师夫人笑笑,不跟她一般见识,道:“弟妹,听说过两日,是你娘家祖母七十大寿?
能活到这个年纪,殊为难得,这次大寿,肯定要大办的,我想着,随你一起去,见见老寿星,沾沾喜气儿。”
二太太摸不准她什么心思,自家的亲戚,她跟着凑什么热闹?
不过,她好歹还是阁老夫人,自己娘家只是个五品散官,阁老的名头,还是很唬人的。
带她去,也是给自己涨面子,还能多赚一份寿礼,没什么不好。
二太太就是个内宅妇人,和所有女子一样,爱沾小便宜。
岂不是沾小便宜,往往会吃大亏的。
“大嫂有心,我也不好拒绝,那就一起吧,咱们也做个伴。”
“如此正好,路上咱们去山上烧烧香,祈求佛祖保佑家里的孩子们。”
二太太黯然神伤:“是该烧烧香了,丰羽这孩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多好的孩子,怎么落到这样一下场?
我这心呐,想想就疼的不行。”
师夫人劝她:“节哀吧,都是命数,瑶儿也在受苦,都是做母亲的,我能理解你,可日子总得过呀,咱们好好的,才是孩子的福分,为了孩子,也得保重自己。”
二太太惊讶看她一眼,大嫂最近转了性子,居然能说出这样慰帖的话来!
……
很快到了寿辰这天,二太太娘家祖母住在城外庄子里,老人家喜欢清静,除了当官儿的大儿子,和其他儿子住在城外。
一大家子,一大早浩浩荡荡出了城,城门口盘查极为严厉,就连阁老家都不曾放过,挨个儿检查一遍。
二太太气道:“以往咱们家的马车谁敢拦着?
大伯这官做的,越来越没意思了。
与其在朝里受罪,还不如早早回老家享清福呢!”
师夫人和她坐在一辆马车里,苦笑道:“哪儿有那么容易的,想走也得皇上放人才行的。
弟妹呀,接下来的话,你仔细听好了,咱们家以后能不能逃过一劫,可全靠你了!”
二太太不解:“靠我?
大嫂真会开玩笑,大伯是一家之主,你是内宅主母,我们二房,才是靠着你们才对!”
师夫人意味深长,“你明白就好,待会儿我怎么说,你怎么做,成败就在此刻。”
二太太终于察觉不对劲,“大嫂,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你把话说清楚了,我胆儿小,经不住吓!”
师夫人:“跟我吵架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嘛,听话就好,咱们一家子,总归要齐齐整整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