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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灵主遇难,果哩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之前只想着妆主要娶凰翊公主的事,忘了问朱茵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怎样褪去身上的翎羽的?
“茵姐姐……”果哩改了称呼。
“心思这么多,抱好你怀中的瓮子,撒出一点汤汁来唯你是问!”
朱茵说着违心的话,极力掩饰着羞涩的心事。
与心爱的人酣畅淋漓时她已经想到了结果,有时候情到深处,哪还会顾及自己的安危。
有一种感觉叫“为爱赴死”,有一种珍惜叫“莫负了相遇”。
记忆中,她不懂得云先生为何会在文章里写出这些文字。
问他时,他只笑了回应——男人的心思你不懂。
如今她懂得了,却再也记不起云先生是谁?
朱茵心里清楚,她不知何时爱上了百里渊,更清楚的知道,脑海里存了云先生的名字,怎都抹不去了。
有时,她会忧心、彷徨,也时常安慰自己,或许云先生是雀灵的情劫吧!跟朱茵没有半点关系。
朱家二小姐本就是长情且专情的人,这一世总该全心全意爱一人。
哪怕有一天,如天始元尊预言的那样,她将要以血还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千头鸟将两人护送至田家庄后拍拍翅膀飞走了。
朱茵看了周围,这里像是一座被人遗忘的小村子,总共没有几户人家,碧树遮荫倒也还算幽静。
庄子里炊烟袅袅,浓郁的烟火味飘至鼻息间,这才是农家本该有的样子。
有那么一刻,她想着,不要什么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倘若能同百里渊有这么个小院,在柴门内养一群鸡鸭,生一堆闹腾的小娃娃那该有多好。
朱茵不自觉得笑了,却也被大叫着跑到院中的妇人惊呆了。
妇人手捏柳枝,跪在院中的石碾子前默念着:“水怪爷爷,别杀我……别杀我!”等一些神乎其神的话语。
果哩推开竹篱门。
朱茵轻步走到石碾边看了妇人,见是奶妈,弯下腰去柔柔的唤了声:“奶妈!”
妇人抬头,瞪着浑浊的眼睛瞧了朱茵。
她眼中有泪水滑落,随之伸出干瘪如枯树枝一样的手挠了头,不知所以的打量起来。
朱茵再次柔声唤了“奶妈!”并强调说:“我是茵儿啊!您不认得了吗?”
“鬼!鬼!”奶妈大叫着,趴到磨盘底下抓了把泥土扬向朱茵。
果哩手抱着瓮子想为朱茵遮挡已经来不及。
朱茵也没有要躲的意思,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又说:“是我,奶妈,我是茵儿!您忘了吗?”
奶妈斜着头看了她有一会儿,突然间大笑起来,半趴着跪在地上转了个圈,胡乱抓了把烂草叶子放在头顶抓挠了几下。
之后她嘿嘿笑着,瞅起蓬头垢面的朱茵,露出两排黄黄的牙齿咕哝:“一样!一样!”
“凡亦,把火填进灶坑里,随我到院中看看,是不是隔壁王大妈又来串门子了!”屋子里传出声音。
片刻,门帘掀起,屋内走出一位挽起发髻的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