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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借一步说话。”范睢笑答。
黄歇与范睢来到一间偏房,两人相对而坐。
“春申君何故避而不见?”
“应侯之事,歇自知办不到,实属难为情也,是故无颜见之。”
“睢还未提及,如何令春申君烦恼,其实此次访楚,睢只希望能够见楚王一面,至于成与不成,与春申君毫不牵扯。”
“应侯啊,我王三令五申不让歇见秦使,又如何会见您呢,此番连赵攻秦之策,我王已下定决心,只怕应侯要空手而归了。”
“春申君,楚王不让你见我,这不是也见了吗,范睢见到楚王自有游说言辞,还望春申君能够助我一臂之力,见到楚王即可。”
“既然应侯如此挚诚,歇便试上一试,见与不见,皆看天时也。”
“有劳了。”
第二天,李园风风火火的跑到驿馆,告诉范睢称春申君百般觐见楚王,这才说服楚王明日见他,但明确表示伐秦心意,让他知难而退。范睢笑了笑,塞了两锭金子送走李园,便开始准备如何说服楚王。
楚王宫,少了些大气恢宏,多了些金碧奢华。在太监的带领下,范睢也无暇欣赏左右楚宫风光,紧紧跟随着,与以往不同,从进门开始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守卫及宫女看他的眼神不再是蔓延崇拜敬仰,而是瞥一眼小声议论。接下来的一幕证实了范睢的担忧:楚王的政事厅前,正烧着一口青铜大鼎,浓浓的黑烟分不清是鼎下的燃烧物产生的还是鼎内滚油挥发的,油泡是不是从油鼎飞溅出来,一丈之内不敢有人靠近。两排威武气派的刀斧手站在门前,瞪着铜铃一般的血瞳大眼望着他。范睢心里咯噔一下,楚王这是要动真格了。
“宣秦国使者范睢觐见!”尖锐的声音把范睢惊醒,他也不想计较太监口中的“秦国使者”,坚决的走了进去,既来之则安之,唯有随机应变,达成合盟才能救秦国,救自己!
“外臣范睢拜见楚王,楚王万福!”
“丞相可知门外油鼎何用?”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外臣以为是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丞相何其自信,是敌是友尚不可知。然寡人讨伐暴秦,心意不改,若来游说,油鼎便是你之鬼门关,如来叙旧,寡人好酒好菜招待。”
“楚王,外臣此次来楚,特意带了一种美酒为楚王奉上品尝。”
“美酒?寡人之最爱,快快呈上来。”
范睢招呼侍卫将带来的一坛陶罐打开,倒了两樽分别呈与楚王与范睢,楚王迫不及待的品了一口,摇头道:“这是酒?为何寡人尝得无滋无味,和水没什么两样。”
“楚王不知,此酒有一特性,那便是:急之无味,乱之苦涩,静之辛辣,缓之甘甜。所以楚王当静心慢品,方知其中奥妙。”范睢神神道道的说,有模有样的品了一口。
楚王见状,也学着范睢的样子品了一口,甚是疑惑的说:“应侯是在戏弄寡人,无滋无味明明是水,为何故弄玄虚。”
“楚王可知此此酒取水何处?”
“说来听听。”楚王有些不满,轻飘飘说道。
“十九年前,秦国一位将军来楚地一游,从夷水取了一坛河水,运回咸阳,收藏多年,尚不拆封,而外臣不过是路过之时取了一瓢,这才献上楚王。”
“为何秦将之藏酒不为寡人献上?”
“外臣来楚之前便拜访此人,奈何其称此酒承载太多,他将永藏之。”
“还请丞相明示,何故?”
“当年此将带五万锐士直捣鄢郢,修水渠引夷水入城,致使几十万军民命丧水中,而此酒便是取之此时此地,而那位将军便是武安君白起。”
“你是在威胁寡人,寡人现在就可以把你扔到油锅里烹了。”楚王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楚王息怒,如果秦楚反目,按照我王脾气,必然与赵调停,赵国已经是强弩之末,早有和谈之意,上党之地尽收秦地,已无遗憾。而楚国在南搞小动作,我王岂会坐视不理,莫说是调长平二十万秦军南下,就是南郡驻防的十万守军便足以抵御楚军,更何况武安君白起坐镇咸阳,我王必然会派其讨伐,难道楚王还想步楚顷襄王后尘,再来一次水淹陈都不成,要知道颖水可比夷水更容易利用。楚王是明智之人,还请三思而行!”范睢咄咄逼人道,见楚王若有所思,继续说,“秦楚自宣太后起,便一直是亲秦善楚,两国和睦。若楚王坚持见利忘义,如同赵国一般,最终的结果必然众叛亲离,更会多了秦国一个敌人。赵国号称中原铁老虎,名将辈出,铁骑天下无双,在上党长平的拉锯战中,节节败退,最后死守消耗我军,等待我军主动撤退,轮战力楚军如何睥睨?”
楚王宫静的要死,楚王大气不敢喘息,范睢觉得楚王已经听进去,不说话不反驳已经证明他无力改变,心里也便踏实下来,安抚楚王道:“楚王继位之前,为质于秦,秦王曾言:熊完为楚王,寡人甚是满意,熊完不但聪颖勤奋,更是踏实肯干,是个好国君,在楚国为君就是多了一个朋友。而赵国则不然,趁火打劫收上党,背信弃义与秦交战。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知小人,与他合盟,睢以为可共苦,不可同甘也。”
楚王依旧不说话,表情十分复杂,一半是痛苦,一半是无奈。范睢高呼:“既然楚王不招待客人,那范睢就只好用着血肉之躯来见证楚国之没落了。”说着就一瘸一拐的往油鼎而去。“应侯且慢!”楚王未及思考明了,见范睢赴死与楚大害,不管如何他国丞相死在自家门前,毕竟不是小事,只怕到时不是秦国讨伐,就算是中原各国也不会容忍,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于是放低姿态,急忙跑过去,拉住范睢的衣袖笑着说道,“应侯所言句句在理,熊完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只怪熊完一时迷惑,差点毁了两国邦交。”
“既然楚王如此说来,睢只问一点:关乎秦赵楚三国,关系如何料理?”
“秦赵交恶,楚国自然是一敌一友,今日应侯点醒,自然是秦国为邻为友,赵国为敌为恶也。”楚王真挚的说道,“来人,撤去油鼎,退下刀斧手,摆上宴席,寡人要款待楚国的邻居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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