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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宫政事厅。
秦王嬴稷起身走到那张长一丈宽五尺的羊皮地图前,一本正经道:“秦,自开国以来,历经三十四位君王六百余年经营,从游牧到农耕,从弱小到强大,一步一脚印的才走到今天。丞相,寡人欲横扫天下,一统中原,可有方略?”
“启禀我王,方今天下唯有秦国具备横扫六合之基础,无论在国力还是战力,皆非山东六国所能睥睨,眼下诸侯好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要一统大业,唯有各个击破,
臣的治国方略就四个字——远交近攻。”范睢上前一步,指着地图继续解释道,“远交近攻,顾名思义:交好赵国、齐国这样的大国强国远国,吞并与我国接壤的韩国、魏国这样的小国弱国近国,以确保利益最大化,吃席嘛,先吃嘴边的。总之得寸即王之寸,得尺亦王之尺,逐步蚕食列国,此乃臣之得地之上上策。”
“近者主攻,远者主谋;大国伐交,小国伐兵,好一个远交近攻。”秦王饶有兴趣问道,“武安君以为丞相如何?”
“丞相之策,便是把得地之精髓讲得淋漓尽致,蚕食之法可行,臣无异议。”白起附和道。
“既然如此,那武安君思谋近攻,丞相谋划远交,双管齐下,即刻准备。只是眼下如何近攻,如何远交?是攻韩伐魏,可有头绪?”秦王踱步到门前,看着门外的大片江山说道。范睢笑眯眯的回答道,“远交自然是许以些许恩惠,稳住阵脚令弱国小国近国无所依靠,破坏合纵,使其孤立。具体细节睢自会呈于我王,只是难题在于近攻,攻韩伐魏还是弱楚?”范睢使了个眼色给白起,白起自然会意上前一步道,“启禀我王,臣认为攻韩乃是我大秦东出的首要!”白起停顿了下,在地图上指出,“韩国,当属列国最弱之国,地处四战之地,国力民力兵力都远不及他国。大王请看,如今的韩国领土南北狭长,就像一块腊肉摆在我们面前,只要我们拦腰斩断,拿下野王,韩国一分为二,上党唾手可得,韩国失了上党,本土纳入我国版图的日子就不远矣。”“武安君,灭韩你是早有谋划啊!哈哈,不愧是寡人的武安君,秦国的擎天柱。”“王上谬赞,为王分忧乃是臣子分内之事,灭韩之举兹事体大,臣之规划,一年之内拿下野王占领上党,至于新郑政权,还需静观诸侯动向,由我王裁决。”“武安君,此次野王之战,主帅可有合适人选举荐出征?”“启禀我王,左庶长王龁大将军蒙骜皆可胜任,臣举荐。”“命令:丞相游说齐赵,表示我秦国示好结盟之意;武安君坐镇咸阳统筹军务,着(zhuo)左庶长王龁统兵十万,讨伐韩国,意在夺取野王,谋取上党郡,武安君代为转述,商定进军谋略。”秦王当即下达命令,二人领命退出大堂,各自准备。
秦昭王四十二年,伐韩,取少曲、高平。四十三年攻取韩的陉。四十四年攻取韩太行山以南的南阳地,企图截断韩的上党与本土的联系。四十五年陈兵野王。
新郑朝堂一片死气沉沉,文不文,武不武,君不君,臣不臣。多年来面对秦国的攻城略地,诸国视而不见,韩国兵微将寡,敢怒不敢言,朝堂文武除了摇头晃脑没对策,便是昏昏欲睡不相干。韩桓惠王面色煞白,看着这些不争气的臣子,无奈说道:“何人愿为寡人分忧?”群臣不言。“何人愿为寡人分忧?!”韩桓惠王双眼充血,略带愤怒,群臣依旧不言。
“如今国家危难,尔等不思进取,文无退敌之策,武无杀敌之勇,枉食国家俸禄,还知羞与不羞?不如脱掉官服,早早另谋生路!”韩桓惠王的愤怒仿佛震得宫殿都在颤抖,群臣好像排练好一样齐刷刷跪拜,口称,“臣罪该万死!罪该万万死!”
朝堂继续死寂,韩桓惠王看着这群毫无生机的群臣,万般无奈,面临国破家亡的生死时刻,却没有一人可以站出来力挽狂澜,韩桓惠王感到满堂都是人,却眼前却无人。心里无比失落:历代先王厉兵秣马打下来的江山,倘若韩国覆灭,那韩然便是千古罪人,有何颜面面对黄泉下列祖列宗?!韩桓惠王整了整衣冠,正襟危坐,平静的说:“都起来吧,诸位议一议,是和还是战?丞相你先说说吧。”
“启禀我王,秦军取少曲、高平,剑锋直指野王,野王一旦丢失,韩国一分为二,上党郡十数座城池就任由秦国糟蹋,韩国失去上党就等于丢了半条命,秦国定然会在一年之内入侵我新郑本土,亡国之危不远矣。老臣认为:我韩国存亡,关系三晋存亡,山东六国存亡!现如今秦国大出天下,首战韩国,当派遣使者游说赵魏,如果合纵,三晋可抵御秦军来犯,如若失败,我韩国只能....”“继续说下去!”“只有暂避锋芒,放弃上党郡,求和秦国,尊秦国为宗主国朝拜秦君,苟延残喘保宗庙社稷之完存。”“丞相之意是乞和秦国?”“老臣以为,三晋向来面和心不和,合纵不会带给赵魏任何好处,他们是不会舍身救韩的,韩国想要自保,只能退避三舍,另图发展。”“韩大夫你说。”
“启禀我王,臣的观点和丞相所说大体一致,臣以为三晋即使合纵,固然与秦一战,却也无任何胜算。”
群臣议论,朝堂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