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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辉坐在营地中央的帐篷中,说:“派出去搜索的两支小队有消息了吗?”
“代表,还没有。”他手下的男人一边回复,一边递来一杯咖啡。
沈之辉看向咖啡表面的星形拉花,说道:“手还挺巧。”说着,他打散表面的拉花,低头嗅了嗅咖啡的味道。
“嗯?”
沈之辉眼神一斜,男人顿时汗如雨下。他战战兢兢地问道:“代表,请问有……”
男人话还没有说完,一杯滚烫的咖啡就浇在了他的头顶!
“废物!”沈之辉将咖啡杯丢到桌上,如要杀人一般盯着男人。“做杯咖啡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吗!”
“嘶——代表,对不起!”男人忍着痛,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他的头深深地低下,额头上的汗水如雨一般沁出。
“一帮废物!”沈之辉一巴掌扇在男人的脸上,骂道:“咖啡、咖啡做不好,两只小队派出去两个小时,一点消息没传回来,留你还有什么用?”
“代表,我这就去查。”男人急忙说。
沈之辉却揪住男人的衣领,一把将他摔在地上。沈之辉脚踩在他的胸口,不耐烦地说:“大陆区的人,都是一帮废物。”
“代、代表……”
“你可以消失了,从这个营地消失。”沈之辉居高临下地看向男人,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滚吧!”
“代、代表,这里是深山啊……”男人强忍着痛,跪爬到沈之辉的脚下哀求道。沈之辉如果叫他滚出营地,就意味着他要自己一个人穿越数公里的无人山区。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秘书,叫他滚出营地就和去死没什么区别!
“滚!”沈之辉将男人一脚甩开,叫道:“把他扔出营地!”
“是!”帐篷外立即跑进来一个全副武装的壮汉,拎住男人的后衣领,将他拖出了营地。
“代表!代表!代表!”
沈之辉冷漠地坐回帐篷中央的沙发上,问战战兢兢走进帐篷的人:“你会做咖啡吗?”
忽然,一个眼睛反着白光的男人站在帐篷外问道:“代表,那两支小队的事情怎么办?”
“这种小事有必要来烦我吗!?”沈之辉吼道。
“明白了,代表。”男人身子前倾,恭敬地说道:“代表,陆千帆的人驾车闯过了哨卡,我们只找到了他们的车子,但是没有他们的踪迹。”
“陆千帆?这个烦人的家伙怎么还没死!”沈之辉的额头上瞬间爆起两根青筋。他抄起杯子,一把砸在帐篷中的新任秘书头上,将他砸了个头破血流!“一帮废物!”
帐篷外,带着眼睛的男人轻轻地推了推眼镜,说道:“属下这就动身。”
男人转身离去,任由狂怒地沈之辉在帐篷中咆哮。
“如果不是为了大人的计划,你这种无能狂怒的家伙,都不配被我操控。”男人的眼镜片反射着夕阳的光芒,遮住了他狭长的双眼。
“强欲的火焰,只会让人的大脑崩溃。”男人的嘴角勾出一个邪魅的弧度。“陆千帆,不知你的欲望,会有多么强烈?”
从兽群中跌跌撞撞冲出来的陆千帆,丝毫不知,有个变态已经盯上了他们。
“还好,统领的毒鳞蛟和后面来那两头肉瘤蛇没有它们手下那么变态。”陆千帆背倚在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邹坤说:“可是,这附近的魔兽也太多了。到处都是蛇,我都快要吐了……”
“确实。”汤杰也说:“我们刚从蛇群中冲出来,就遇上了另一支蛇群。而且都是在迁徙的蛇群!”
邹坤说:“我们是遇到美杜莎了吗?”
陆千帆急忙捂住他的嘴巴,说:“不要乱立flag,万一真出现美杜莎,你打算怎么办?”
汤杰说:“美杜莎是地中海地区特有的神话种魔兽,不会离开本土地区的。”
“我觉得,我们距离看到美杜莎已经不远了。”陆千帆说。
一直没有开口的云玖忽然问道:“为什么国内很少见到神话种魔兽呀?”
“最近倒是出现过。宁古的将军级魔兽,牛头人大托伦就是神话种魔兽,米诺陶斯的一种。”汤杰说:“它在非原生地区突然现身,就是很大的问题。”
“从魔兽的繁衍与进化论看,神话种魔兽是远古魔兽中,发生变异的魔兽后裔。因为被世界各民族的神话传说所记载,才得名神话种。它们个体实力强大,而且具备独特的血脉能力。”汤杰接过话题,索性趁众人休息时,开始了科普教育。
“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初代个体又极为稀少的缘故,这些远古变异魔兽的后裔,血统大多已经十分稀薄,基本丧失了先祖的能力,不能再被称为神话种魔兽。”
“目前,世界上成种群存在的神话种魔兽,只在地中海和南美地区存在少数,也是因为在进化中偶然具备了个体繁殖或长寿的能力。在国内,近百年内的神话种魔兽出没记录,都只记录了个体魔兽的存在。我推测,国内的神话种魔兽,应该都是个体存在的,所以行踪较为隐蔽。”
众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汤杰说:“神话种魔兽,其实没什么特别的。”
“这怎么说?”云玖问。
“国内记载最多神话种魔兽的书籍,莫过于山海经。”汤杰说道:“大部分神话种魔兽,都被咱们人的先祖吃了。如果美杜莎的先祖最早出现在国内,可能现在就没它们什么事了。”
“好吃的叫食材,不好吃的叫药材……”陆千帆万万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祖宗们,竟然恐怖如斯!
“休息差不多,就得出发了。”钟叔说:“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半小时。”
陆千帆说:“我们要抓紧时间,尽可能找到视野开阔的位置。虽然还不清楚林大师是在哪里看到那座黑山的,但是……”
说着说着,陆千帆忽然沉默了。
云玖问:“怎么了?”
“我们边走边说。”陆千帆起身,沿着山坡向高处走去。
他走在队伍的前边,说道:“我们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林大师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魔铠的他,不可能在无人区作画。”
“他作画的位置,大概是无人区边缘要再靠外。”汤杰说道:“这个范围内是有村庄和猎人的,魔兽数量稀少,相对很安全。林大师即使一个人进山,也是可以理解的。”
云玖说:“对呀。我们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确认黑山的位置是在无人区中。”
“对,位置。”陆千帆抓了一个很奇怪的重点。
邹坤皱眉,说:“你怎么神神叨叨的?”
“印象派绘画,讲究的是光线和第一印象的还原。”陆千帆挥刀砍断身前的枯枝。
他一手握着开山刀,一手拿着被砍断的枯枝,说道:“我们要找的那座山,未必是黑的。”
云玖从手机中调出林哲的画作,说:“可是你看这画,明显是群山之中出现了一座突兀的黑山。这个画面,要什么样的光线才能做到?”
“晚上。”陆千帆说:“如果是深夜呢?”
“老陆说的有点道理,哪有那么黑的山。”邹坤说:“我看,八成可能就是林大师印象派的加工。”
“我们晚上在山顶看看吧。”汤杰说道:“但我认为,印象派绘画是对光线和颜色的夸张表现,本质上还是描绘现实的景象。”
陆千帆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