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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三月一送,现在规矩改成了一月一送,月初交付。数额少了两层,当时才勉强度过了那次难关。后梁与羯通商,苏家站到沈元州身后,总算有了光明正大的路子补足了安城所缺之数。
可规矩改都改了,沈家巴不得有理由每月来一次平城,又怎会再改回来。鲁文安深知这对平城极不利,万一胡人突然围城,外头想要送粮进来难如登天。
可他毫无办法,霍悭又说宁城近在咫尺,援军跑过来不过大半天的功夫,操心这档子做什么。话说完还没几个月,拓跋铣就到了跟前。
薛凌中元节次日杀了霍准,又在京中多耽搁昼夜,到达宁城时正是七月下旬,逢平城余粮不多。
霍悭收到消息,急急忙忙招了鲁文安来要他领兵往宁城撤退。鲁文安先是一愣,反问道:“撤什么?”
这人向来慢半拍,霍悭跺着脚催促道:“你就别问了,拾掇拾掇,跟爷回吧”。原他手底下也有的是人用,轮不着让安鱼来干活。但大家都是拿平城当个养老地儿,连练兵都没出过几回场,这会要去领人估计还不如这安鱼何事。
鲁文安并不是没听明白霍悭说什么,他只是有些无法接受罢了。这蠢狗平日里犯蠢也就罢了。妈的胡人还没打上来,就喊着要退,这是什么狗东西?
他手上剑未丢,捏的青筋暴起,一改往日孙子样,盯着霍悭怒火中烧道:“回哪,回你妈娘胎?”
他犯急的时候也常有,说话经常不带脑子,霍悭也是知道的。不过那些时候,是能明显瞧出这个人只是有口无心的一句拧巴,他从没见过安鱼这样,也是登时噎住没顾上答话。
鲁文安来回走了两步,又道:“胡狗还没打上来你就要退,你骨头是面团捏的吗?”
霍悭半天回过神,抓起桌上茶碗砸过去,大喝道:“你在跟谁说话。”
鲁文安避过茶碗,并没如以往一样立即服软讨好,而是将剑一横,坚定道:“要滚你滚,我这就去安排人守城迎战”。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你守城,真把自己当个东西啊,你手上有芝麻大块令牌吗你就安排?”
鲁文安人到门口又停了脚步,霍悭说的极是,他根本无权调动任何一个人。平日称兄道弟,赤胆忠心,可单凭几句话就要人视死如归,怕也没几个能跟着。更何况霍悭要跑,剩下的哪还有士气去撑这座城。
“安鱼,爷叫你退是为你好,你都不问问前因后果,你说你,爷害过你吗?你有今天,还不是爷一手把你给提上来的”。看鲁文安停了脚步,霍悭倚了身子,懒洋洋道。
他实则已经动了怒,然霍云旸要求两日之内撤空平城,霍悭恐鲁文安真回去煽动一群人闹起来,凭白添不自在。反正此人好哄,先忽悠着将此事过去了,冤仇日后再提。
鲁文安也有别的计较,强忍了一口气,回头咬牙道:“我要在这等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