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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儿骑着马,在浩瀚的草原上奔驰。
她有一些失望。她本想着利用这次交易,和那个少年,也就是姬水的首领芒见上一面。她很想当面问问他,他究竟是不是轩辕,是不是附宝姐的孩子,他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她还想问问他,把上次匆忙见面的事情告诉了蒙没有。
但是她没有见到芒,只见到那个粗鲁的男人。
那男人好生无礼,居然在看着她的同时,朝地上唾了一口……这让她立刻不想帮他了,而是转去帮那个狠心贼。
其实这样也好,兴许会让容觉得,自己已经跟他一条心了。
男人啊……男人几乎都是些蠢货!吃饱了的羊和马,那的确是草包肚,可是你就不知道拖延一下时间吗?说还有一批盐没到,或者是找其他借口……到了下午,它们肚子里的东西就空很多了!
唉,一群只知道打架的莽夫!肌肉发达,头脑简单!
蒙……你比他们聪明一些吗?
呸,一群臭男人,怎么可以去跟蒙哥哥相比?蔓儿鄙夷地摇摇头,绝尘而去。
相对来说,芒的遭遇比坚要好上百倍。他换到了五十匹马,还有近百头羊。关键是,这些羊和马都处于青壮时代,生殖能力强悍!而这,正是芒梦寐以求的。他似乎已经看到,明年的草原上,有一大群小羊羔和小马驹在奔跑!
蒙对这个少年也是特别的关照。不仅仅是因为他可能是好兄弟少典的儿子,而是他早已看出,这孩子绝非池中之物。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虽然所有的孩子几乎都苦过,但这孩子所受的磨难似乎比其他孩子要多上很多。就以他此刻手里的羊骨为例,啃得比狼啃过的还要干净。一点点碎肉都被他用小刀抠出,末了还砸碎骨头,吮吸尽其中的骨髓。
至于他的聪慧,更是许多成年人都无法企及。
在轩辕丘上,炎也是非常聪明的,可是看起来,芒有过之而无不及。
少典,附宝,如果你们泉下有知,该为你们的好儿子而感到欣慰!
虽然芒一再坚持,自己是磐和苇的孩子,但是蒙压根就不信!
磐和苇他见过,还是在他们俩被逐出轩辕丘的时候。本来他是不认识他们的,轩辕丘的孩子太多了。但当他见到这两个孩子无惧死亡的威胁,依然选择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开始对他们刮目相看。
不过他又隐隐觉得不对。谁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龙凤结合也生出许多蠢儿子,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也可以出人头地,他又不是没见过。
也许只有亲自去问一问磐和苇,才能知道这孩子真实的出身。
他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将一根又一根烤好的羊排递给芒。
“蒙伯伯,您怎么不吃?”芒不好意思地望着他道。
“哦,我没吃吗?那好吧!”蒙笑了笑,将手里的羊排放在嘴旁大啃。
“蒙伯伯,我要感谢您的盛情款待!”芒非常认真地道:“能把自己的食物,自己的帐篷让我们分享,这份真挚的情谊我永远会记着。”
“芒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蒙咀嚼着羊肉,言辞有些含糊不清。
“我只想让自己的领地里庄稼满地,到处都能见着畜群……”
“唔……让自己的族人不挨饿受冻,这是每一个部落首领的责任。我相信你能做得更好!”
“我还在想,如果天下没有战争多好!如果可以,我想结束这天下的纷争……”
蒙一口咬着了自己的手指,疼得他一阵哆嗦。
血都被他咬出来了,可他不管不顾,怔怔地望着面前的这个少年。
“我知道我能力不足,但我还是想试一试……”芒羞涩地道:“我相信并非所有的人都喜欢打仗,绝大多数人还是想平平安安地生活着。”
“你知道天下为什么打仗吗?”蒙怔了怔神,然后道:“都是为了生存!为了领地,为了更多的狩猎场!”
“我知道……”芒点了点头道:“姬水部落虽然不大,人不过四千,可战之士不足八百,但我知道,只要把农耕和畜牧搞好,养活这些人,并不需要太多的领地!”
“你有信心养活更多的人?”
“是!只要给我时间,我相信姬水部落会逐渐富足壮大!”
“你得明白,当你开始富足之后,你的邻居就会眼红,就会想办法从你身上薅羊毛捞好处!”
“那是他们还不懂得生存之道!掠夺只能解决一时,却不能解决一世!一个部落的立身之本,还得靠农耕畜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