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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视频,江棠扭头,抬起脸看向右上角,那儿有一个摄像头,唯一的死角,只有摄像头正下方。
季然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视线定在摄像头上,哂然一笑,“棠姐,你要名声大噪了。”
江棠问:“这监控应该没开吧?”
“技术部的人上礼拜才过来检修完毕。”季然戳穿她的幻想。
江棠又问:“监控室的那位兄台,你熟吗?”
季然说:“你当医院是我家开的?”说完又觉得好笑,“饭桶的脸都快肿成猪头了,就算没这视频,你打她的事儿也是瞒不住的,悠悠众口,你堵不住。”
江棠平静道,“我知道。”
她既然敢打,就不怕被人说,她只是担心监控万一被有心人散播出去,会影响到医院,毕竟她是临安医院的优秀青年医生,照片和名头都被挂在官网主页上作宣传。
季然蹙眉道,“这饭桶简直就是疯狗!是过得多不幸,才要这样死死咬着你不放啊!真够膈应烦人!”
江棠不咸不淡说:“不管她是真狗还是疯狗,没惹我,大家相安无事,咬到我身上,拿棍子打死便是。”
季然笑道,“她叽歪了那么久,你都没点反应,我还以为你真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呢!”
佛是成不了,一辈子都不可能了,让她以德报怨,不如叫她去死。
两人从茶水间出来,一现身,工作区里的医生、护士,视线都往江棠身上瞟,偷偷摸摸的打量着,江棠面不改色,顶着四面八方异样的目光,淡定地回到办公室里,拿了患者治疗,去接诊了。
而挨了一顿打的方艺桐,冰敷也无法短时间内消肿,她看着自己被“毁容”的脸,又痛又恨,直接跑到院长那里告状去了。
院长办室。
方艺桐敲门,听见一声“进”,推开门,院长正在给他墙角边上的发财树擦灰尘,回头看见方艺桐那红肿不堪的脸,楞了足足半分钟,讶异道:“小方啊,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几个大耳刮重叠在一起,哪里还分辨得出掌印,而且方艺桐的眼睛也是红肿的,院长联想不到被打那边去。
方艺桐泫然欲泣,哽咽着声音说:“院长……我来,是想请您给我做个主。”
院长闻言一顿,到底是个男人,对上方艺桐这委委屈屈的模样,顿时心软,放下手里的活,走到茶几旁,招呼她让坐下,“你别哭,发生什么事儿了?”
方艺桐站着不坐,只是低着头,豆大的眼泪如珍珠,哭得那一个我见犹怜,“院长,我被江医生打了。”
乍一下,院长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微蹙着眉头问,“你说什么?被谁打了?”
方艺桐抽噎着说,“江医生,江棠打的。”
说完,她眼泪像是缺堤的洪水,凶猛直流,她抬手抹,似又碰到脸刺痛,不敢使劲,连声儿都不敢太大。
院长眼睛瞪得老大,震惊又意外,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医生,会动手打人,而且这还是女医生,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抽了纸巾递过去,出声安慰道,“你别哭,先跟我讲一下是怎么回事,江医生为什么要动手打你?”
方艺桐接过纸巾,摇了摇头,并未解释为何江棠会动手,反而说:“大家都知道江医生不喜欢我,平时我们就会吵架,有时候我觉得生气,会说些不好听的话……”
说着说着,她又哭,还嚷嚷着,“院长,不管怎么说,以前说两句都算了,我没关系,这次我一定要个公道,所以您一定要替我做主……”
方艺桐泣不成声,院长想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接了个内线,通知下面的人去把江棠叫上来。
此时,江棠在诊室里,正在给患者说检查报告的情况,忽然有人敲门,一个护士小声道,“江医生,您在忙呢?”
江棠淡声问:“嗯,有什么事吗?”
小护士说:“院长让你上去一趟。”
江棠一顿,点了点头,“好,我一会儿就上去。”
江棠给那位患者说清楚了检查结果,又谈了下治疗方面的问题,提前结束工作,余下的患者让人看着分配给了其他的医生,准备搭乘电梯上楼的时候,电梯门打开,看到了里面的沈叙。
沈叙一见她,妖孽的脸立刻盈满笑意,主动打招呼,“嗨,江医生,你回来上班了?”
江棠瞥了他一眼,挽着职业假笑说,“嗯,您好。”
心底默默吐槽他的穿着,上回是粉色衬衫,这回是不饱和紫色,这男人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透着是游蜂浪蝶的气质,是真活生生一只花蝴蝶。
江棠进了电梯,摁了院长办公室的楼层,背对着沈叙。
沈叙似乎也习惯了她的冷淡,自顾自地问,“江医生不是骨裂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上班了?没事吗?”
江棠说:“没什么大问题,谢谢关心。”
沈叙勾唇,又道,“你现在是要去哪儿?”
出于礼貌,江棠还是如实回答,“院长找我有事。”
电梯正好停住,门缓缓打开,江棠朝他颔首,转身迈出轿厢。
江棠也知道方艺桐不会善罢甘休,肯定得告状,但江棠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告到院长这儿来了。
院长看见她,和声和气的说,“江医生,你来了。”
江棠腰杆笔直,面不改色来到茶几前,懒得多看方艺桐一眼,直接问:“院长,您找我什么事?”
院长倒李杯茶:“坐下说。”
茶几一方四座,两侧是双人沙发,院长位于上座,江棠在方艺桐对面的双人沙发上坐下,双手接过院长倒的茶,搁在茶几上,没喝。
江棠才给医院拉拢了唐旗集团捐的一笔巨款,上头还热乎着,院长对待她的态度自然也是客气,出声道,“小江,是这样,小方说你打了她,是真的吗?”
江棠视线徐徐落在方艺桐脸上,盯着上头那红肿的痕迹,面上波澜不经,内心亦是心如止水,甚至默默感叹,红得这般匀称,打得还真是不错。
江棠思绪微敛,脸上一片坦然之色,“是我打的。”
没有推脱,没有修饰,承认得光明磊落。
方艺桐瞪着眼,厌恶极了江棠这种坦坦荡荡的模样,分明是打人了,到底哪儿来的底气这么理直气壮!
院长一听,润喉的茶差点成了噎屁的水,咕噜咽下去,放下茶杯,“小江啊,你们都是同科室的医生,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需要动手打人啊?”
院长这明着是问话,但那温和的态度和遣词造句,丝毫没有领导该有的模样,倒不如说像一杯长辈,偏袒之意很明显。
不等江棠开口,方艺桐忍不住插话,夹着鼻音道,“院长,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动手打人吧?我就是说了两句不好听的话而已,她就动手了,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她上班期间直接动手打人,也是违反了相关规定。”
院长反问一句:“那你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方艺桐咬唇,故意含糊其辞转移重点,“就是争执了两句,然后她就泼了我一身咖啡,我生气骂人,她就动手了,当时在场的医生都可以替我作证!看我有没有愿望她半分!”
说话间,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院长见状,头大,看着江棠,问:“小江,是这样吗?”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这骂人的内容才是挑她动手的关键,可方艺桐不敢说,江棠谅她也没胆子再说,而江棠是不肯能会当院长的面把那种话重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