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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来,蟾蜍总是有意无意的选择忘掉过去的事情。在他潜意识里,他总是认为害死那些人的真正凶手是那火巫长之子。因为若不是他,便不会有后面下毒之事;若不是他将酒分开众人喝,也不会害死那么多人。这样的逻辑看起来合情合理,以至于如今,即便那火巫长之子已死,他还是满腔怨恨。因为他的生活在那一次变故之后,全然变了模样。他没了妻子,没了族人,只有终日与毒术为伍。而这一切,在他心里,都是那火巫长之子造成的。
然而,苏羽的话却等若揭开了他心中的疤,将二十年前的往事又一次摆在了他面前。而且方式是那么的直接,没有留有任何余地。苏羽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高深的道理,归结为一句话便是冤有头债有主。然而,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又有几人能做到呢?当仇恨蒙蔽了双眼之时,谁又能理智的看待这一切。
蟾蜍在原地待了片刻,没有说话便转身回到了屋内。
苏羽也不由得摇了摇头。按理说,以他现在的身份,并不适合说这样的话。他如今是蟾蜍的俘虏,而非朋友。只是,苏羽在看人一事上,总归有些感性。他虽然说不出原因,但总感觉蟾蜍并非一个恶人。这也不是说蟾蜍便是好人,因为苏羽知道这世间并非只有善恶这样绝对对立的两面。他只是觉得这蟾蜍对他胃口,没有让他讨厌的地方。若不是彼此所站的位置不同,或许真如蟾蜍所说,他们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第二天一早,苏羽便被叫醒了。苏羽看了看蟾蜍的表情,便知道应该是要出发去邱泽那里了。蟾蜍这一次是奉命来擒拿苏羽的,如今已经拖了一个多月了,想来也是极限。苏羽倒是并不在意,笑一笑便随着蟾蜍出发了。
这一次,那老汉并没有跟上来。只有苏羽与苍冥跟随蟾蜍原路出了地穴。地面上的阳光有些刺眼,苏羽不由得用手挡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适应了外面的光线。
“一个多月,总算是重见天日了。”苏羽笑了笑,说道:“平日里你都住在下面?”
“不然你以为我这二十多年,怎么躲开护殿骑士的追拿?”蟾蜍说道。
“看样子,你这二十多年过得倒不孤单。有这么多人陪你捉迷藏。”苏羽调侃道。
“你若是有兴趣,现在就可以试一试。”蟾蜍看了看四周,突然说道:“既然来了,就别躲着了,出来见见吧。”
苏羽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周围有人。果然,蟾蜍话音刚落,四周的树林间便出现了四个人影。这四人苏羽看不出实力,但是想来也是不凡。而且四个人容貌竟都有些相似,似乎是兄弟四人一般。
“蟾蜍,你奉命来擒拿苏羽,却不知何故,在此耽搁一个多月。”一个人尖声问道。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管了?”蟾蜍冷哼一声道。
“蟾蜍,你莫要忘了你如今的身份。邱统领早料到你会出差错,所以便令我们四兄弟监督,免得你犯下大错。”那人显然是与蟾蜍不睦,语气也有些不善。
“邱泽倒是细心。他既然信不过我,何必多此一举。真是个口蜜腹剑的小人。”蟾蜍鄙夷道。
“蟾蜍,你若是心里没鬼,又怎么在这里耽搁一月之久。你若是识趣,便乖乖将这人交给邱统领,免得到时候我们难做。”
“邱泽真以为我是他手下那些奴才了?我只是答应帮他抓人,可没说什么时候把人交给他。原本我今天心情好,打算交人了。谁知道跑来四条野狗,坏了我的心情。你们回去告诉邱泽,若是想要人,就不要搞这些小动作。”蟾蜍说完,便立马掉头,又回到了地穴之内。
那四人顿时面色铁青。一个人说道:“大哥,这蟾蜍太嚣张了,竟不把邱统领放在眼里。”
另一个人冷笑道:“这蟾蜍便是有天大的本事,难道还能一直躲在下面不出来吗?只要我们守在这里,我就不信捉不到他。”
“就怕这地下还有别的出口。我听说这几十年,三王殿的护殿武士一直都在追捕他。他能屡次逃过护殿武士的追捕,恐怕与这地下通道有关。
“放心吧,这一次邱统领给了我一具寻仙盘。只要蟾蜍还将那升天令带在身上,就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那人脸上露出阴狠之色。
蟾蜍带着苏羽苍冥回到地下。苏羽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不将我交给他们?”
“我可没有与几条狗打交道的习惯。”蟾蜍鄙夷道。
“看来你与他们不和?”
“不和?你说你会与四条狗不和吗?他们还不够这资格。”
苏羽不知道外面那几个人身份。不过既然是邱泽的手下,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从他们与蟾蜍的关系来看,蟾蜍当初所说的话应该不假。也就是说蟾蜍并非与邱泽一路,只是暂时听命于邱泽罢了。
“他们是海城四少?”苍冥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