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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春儿坐在沈舟马背上,奔驰在广陵城的石板道路上,耳中听着马蹄声声,却忍不住心潮起伏。——当年一别,傅春儿将沈舟与翠娘两人送至广陵城门口,两下里各自开始了新的人生历程。岂知世事无常,那回与翠娘,便是最后一次相见了。
傅春儿身前,沈舟也在马上沉默着,这里也曾是他所熟悉的城市与街道,曾经这里,有沈舟和他所爱之人一起共度的一段时日。
一时两人默默共骑,沈舟直接奔到大德生堂门口,将傅春儿从马背上放下来,道:“东家姑娘……”
他这一声旧日称呼,两人心中都是勾起了回忆。沈舟一时便哑了,沉默着说不出话来,而傅春儿则轻轻地道:“沈大哥,别来无恙!”
“傅姑娘!”大德生堂里的人大约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探头出来看。留在大德生堂里,就是易大夫与一两个在大德生堂留了很长辰光的伙计,因此无论傅春儿装扮得如何狼狈,亦或是她早已嫁入东家,伙计们都很快将她认了出来,并且习惯性地用旧日称谓称呼于她。
“傅姑娘,”沈舟轻咳一声,道:“我前几日见到令兄,在下铺街那里受伤颇重,便带他来了大德生堂,眼下应该是在堂中住着。瓦匠营和埂子街那里,姑娘近日还是不要去了。乱的很!”
傅春儿一时大惊,原来傅阳竟不是病重,竟是受伤,听沈舟说得严重,一时恨不得马上入大德生堂去探视。
旁边大德生堂里,易大夫急急忙忙地迎了出来,道:“原来是纪家七奶奶过来了!”他算是纪家老祖的亲传,与纪家关系密切,平日里与傅春儿也是相熟,听到外面的动静就立即知道傅春儿为何而来。这会儿一边迎出来一边安慰傅春儿道:“令兄的伤情还好。勿要急坏了。”
沈舟听了这话,抬起眼,看着傅春儿,这才留意到她虽然穿得狼狈邋遢。但却是改了妇人打扮,忍不住问道:“东家姑娘,你……你难道是嫁与了小七爷?”
傅春儿含笑点头。
沈舟点点头,道:“姑娘与纪家小七爷,乃是天作之合。料想翠娘晓得了,必在天上也为你高兴的。”听到沈舟这般说话,傅春儿突然觉得,怕是在沈舟心里头,翠娘从未曾离去吧。她一时点点头,见沈舟上马欲行。突然想起一事,便立定在沈舟坐骑的辔头旁边,轻声道:“沈大哥,你如今已经在’天军’之中了,看起来军衔也颇高。但看’天军’之中种种不法之事,如此下去,什么’天国’、’天军’,都不得长久啊!沈大哥要记得极早打算。”
沈舟脸色变了变,马上抬头四下里看了看,也是压低了声音回答道:“姑娘说的话,沈某记住了。恕沈某今日还有事在身。隔一两日,再过来探视。”
他提缰欲行之际,想了想又对傅春儿道:“大德生堂这里,我已经将易大夫的医术传扬出去了。那些个兵油子,为了自身安危,不会过来找大夫麻烦。所以大德生堂还算是安全。但是千万不要再往东关街东首去了……”
傅春儿听着沈舟欲言又止,知道只怕是有些隐情。那东关街再向东,先是黄家宅子,然后就是瓦匠营,再往东首就是钞关。自古以来。东关街及至钞关一带,便是广陵城最是繁华与富贵的所在。然而眼下傅春儿听沈舟说得郑重,晓得不好,心下黯然,连连点头应了。
一时沈舟离去,傅春儿随着易大夫直奔入堂。易大夫此前已经将傅阳安置在大德生堂后面的一个小院之中,偏巧就是很久以前,傅家因黄家买地,被从租赁的房子里赶出来,遇到了纪小七之后,在大德生堂寄住过的院子。
易大夫细细地嘱咐傅春儿:“七奶奶,傅家大爷他……”
傅春儿嗔道:“易大夫,你怎么也算是长辈了,直接叫我春儿,叫我哥哥傅阳,这样客套,实在叫人急死了。”
易大夫本来也是随和之人,当下也觉得这些弯弯绕的称谓着实令人生厌,马上便开门见山地道:“前两日那沈总制将傅阳送来的时候,他受的外伤颇重,但那位沈总制拿军中的伤药帮他处理过,血很快止住,但是情况却很是不好……”
傅春儿一阵心惊,道:“难道是伤口感染?……化脓?”
易大夫不大懂傅春儿口中说得这些,但是大致能听明白她的意思,当下答道:“也不是,就是整个人都……都不太好!一直高热不退,说胡话,似乎生机不大旺盛。我们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只用现在大德生堂里储的这些药物,只怕……见效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