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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这,这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啊!”赵氏如今是欲哭无泪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从游医哪里得来的药,本来是养身子,让自己多些奶水的,可是却成了这个样子。如今她还真的是有口难言。
难道她真的能说那药是给自己吃的吗?可是她作为奶娘,没有经过主子的同意就随便吃药,而且还是这个药,如果她说了,下场怕是更惨吧?
沈子涵在沈家是什么地位,赵氏很清楚,她不傻,知道自己私自去找游医买药的事情是不能说的,更何况她刚才已经找了别的理由了,而且这药也不是真的给她补身子的。她买药的时候是偷偷出去的,就是怕被人看见,如今她就是说了,怕也是没人信的。
赵氏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很想向阮嬷嬷求救,可是阮嬷嬷刚才的话也给她提了醒,她不敢有太明显的动作,只能在那里委屈的哭,“老爷,奴婢真的没有这个胆子做这事情啊,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如今也只能装糊涂,赵氏希望阮嬷嬷能救她!
“不知道?如今证据在这里,你行为不检点,想要害夫人,就是为了独占涵哥儿,你可真狠心!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涵哥儿的奶娘,如今你这般的不知身份,之前又如此的耍心机,我们沈府是留不下你了!”不管这事情是不是赵氏做的,沈文华都不能留下赵氏。将对方赶出去,也是在向暗处的人表达自己的心迹!
“老爷,老爷,不要啊,老爷!”
“来人啊,打二十板子就将赵氏一家全部都送出去,这般心思叵测的下人,沈府不需要,以后谁胆敢再犯,定然重罚!”杀鸡儆猴,就是这个道理,沈文华说话的时候眼神扫过阮嬷嬷,弄得阮嬷嬷心里一惊,有些奇怪沈文华的反应。
“老爷,老爷饶命啊,老爷!”二十大板可不是小数,她到底只是一个妇人,真的被打了二十板子,那岂不是要在床上躺好几个月?赵氏想想就心惊,跟沈文华求情,沈文华不肯,赵氏也只好对阮嬷嬷求情了,“阮嬷嬷,求求你了,奴婢可是你千辛万苦招来伺候小少爷的。奴婢就是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啊,奴婢奶了小少爷这两个多月,奴婢可是尽心尽力的啊,阮嬷嬷,求你了,求你求求老爷,放过我吧!”
“放肆,你既然犯了错,那就要受到处罚!你在沈府的这些日子,我们可从来都不曾亏待你,你尽心照顾小少爷本来就是你的本分!如今你犯了大错,受罚也是应该的,还不快将她的嘴巴堵上,拉出去打板子,还在这里让大老爷心烦吗?”看赵氏这么一副不经事的样子,阮嬷嬷生怕对方情急之下说出什么,赶忙让人将赵氏给堵住嘴巴,可是沈文华却是不让,“无碍的,拖出去打板子!”似乎是刻意跟阮嬷嬷作对一样的,沈文华知道赵氏没有这个胆子,他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是,老爷!”
“大老爷啊,大老爷,奴婢是冤枉的啊!奴婢所做的一切,可都是阮嬷嬷所指使的啊,奴婢就是犯了什么错,那也不是大错。奴婢从来都没有害人之心啊,是阮嬷嬷,是阮嬷嬷她让奴婢想办法不让夫人接触小少爷的啊,奴婢无权无势,也没有办法啊,老爷饶命……”赵氏看阮嬷嬷不帮她,心里也是害怕,情急之下什么都说了,就是希望沈文华看在她不是主犯的面子上放她一马,“老爷啊,奴婢有话说,奴婢愿意将功补过!”
“你胡说什么?来人啊,还不快堵住她的嘴巴,难道任由她这样胡言乱语吗?”阮嬷嬷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赵氏胆子那么大,就二十个板子就吓到了,全部都招了,赶忙喝止了赵氏,给了对方一个警告的眼神,阮嬷嬷做事情丝毫没有任何的拖沓,“大老爷,老奴瞧着这叼奴满口胡言乱语,陷害别人。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她是万万抵赖不得。大老爷可别听信了她的假话,她这不过是想让大老爷饶过她所编造的谎言罢了!”生怕沈文华就信了,那她这一年来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她好不容易收敛性子,假装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在这里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和好感。她可不会让人轻易的就破坏!
“大老爷,老奴可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老奴跟着老夫人多年,一直兢兢业业的伺候着老夫人,向来都将几位主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老奴怎么会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阮嬷嬷据理力争,比的是她在沈府的地位,字里行间也在提示沈文华自己的身份,可是沈文华似乎不买账,“嬷嬷别着急,让她说说看,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冤枉嬷嬷的!”看着阮嬷嬷的眼神有点冷,阮嬷嬷心下突然就不安了起来,“老爷……”
“好了,别说了,赵氏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奴婢,奴婢也是受人指使啊,奴婢也是无奈……”赵氏有些着急和紧张,说话也是有些语无伦次的。不过还是将事情的始末大致的说了,比如阮嬷嬷招她来当奶娘的时候吩咐她好好照顾沈子涵,并且想办法让沈子涵对她依赖,不亲近单悦榕,还有上一次单悦榕将孩子抱进屋子自己照顾的时候,阮嬷嬷暗示她的话,赵氏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老爷,这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夫人自己一照顾小少爷,就病倒了?而且一直不见好?阮嬷嬷可是掌管着这内宅的所有事情,要换药,那可不是一件难事,还望老爷还奴婢清白,奴婢,奴婢也是没办法,奴婢人微言轻,也只能受人摆布!”赵氏说着就哭了,一脸的委屈,而且也认错,“奴婢自知没有脸再留在沈府,只是希望老爷看在奴婢揭发阮嬷嬷的份上,看在奴婢奶了小少爷两个月,悉心照顾的份上,看在奴婢还要一个半岁大的孩子的份上,绕过奴婢吧!奴婢的家穷,孩子多,如果奴婢真的被打了二十班子,奴婢这一辈子就毁了啊,老爷,求你发发慈悲吧!”
这会儿打起了亲情牌,赵氏还真不是一个傻的,说得眼泪鼻涕都来了,好不凄惨,好像沈文华真的处置了她,她一家人就会从此不幸了一样。看得有些人都不忍了。
的确,这个赵氏如果说的是真的,那这一切的错都不在她,她到底还是一个奶孩子的娘。身子也弱,真的被打了那么多板子,那一家人可如何是好?而且这一家子还被沈家人赶出去了,以后谁家的人敢要他们?
有些人看得就不忍心了,阮嬷嬷听着赵氏的说法,气得脸都有些白了。她还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个赵氏原来这么能说会道的,为了自保竟然敢将她说出来,还真的是不将她说的话放在眼里!
“大老爷,这个赵氏信口雌黄,满口胡言乱语,大老爷可别相信了她!一定要重重的处罚,以儆效尤!”刚才她已经暗示过赵氏,也警告过了,没有想到对方还是那么不知趣,那就不要怪她了!
“老爷,奴婢所说,没有半句谎言,奴婢瞧大老爷是个好官,还希望大老爷放过奴婢一马,奴婢真的知错了。”心里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赵氏也知道刚才阮嬷嬷对她的警告和暗示。她本来也打算不说的,可是那二十板子不是小事,她可不想落得一辈子的残疾和疾病,如今,也只能大着胆子说了,说不定能夺得一线生机!
“大老爷,这赵氏太卑鄙,大老爷可别被蒙蔽!”见沈文华不说话,阮嬷嬷心里越发的不安,如今也只能否定一切,不然她之前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老爷,奴婢可不敢有半点虚言,如有虚言,奴婢愿遭天打雷劈!”这毒誓可就重了,大楚信佛,自然不敢轻易的发毒誓,既然发了,那就是真的,不然将来真的被上天惩罚,那可就惨了!
“赵氏,你……”阮嬷嬷没有想到这个赵氏如今还真的是背水一战,连毒誓都发了,她还想说什么,可是沈文华已经制止,“好了,嬷嬷,一切我自有定论,无需你来教我怎么做!”这话可是在提醒阮嬷嬷僭越了,阮嬷嬷看着沈文华那冰冷的眼神,知道沈文华是信了那赵氏的,心下不由得有些心虚,“大老爷,老奴……”
“我做什么决定,还轮不到嬷嬷你来提醒我。”似乎不想让阮嬷嬷再说,沈文华看着赵氏,“赵氏,你说的可是当真?”虽然已经确定了,可是沈文华还是想再一次的确定。
“老爷,奴婢不敢有半点欺瞒,还望老爷饶过奴婢!”
“既然你是受人指使,你也不是主犯,只是你到底心存不轨,如今这二十板子换成五板子,让你记住教训,以后切莫再生这不该有的心思,堂堂正正做人,你可服气?”五板子可比二十板子好多了,虽然还是疼,可是至少她不会面临瘫痪的威胁,到时候养养就是。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赵氏见沈文华饶过了自己,顿时心下一乐,“奴婢心服口服,谢老爷饶命!”
“好了,你自去领了板子,然后带着你的家人离开沈府,看在你喂养了涵哥儿的份上,我不再追究此事。以后你好自为之!”
“是是是,谢老爷,谢老爷!奴婢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做这些缺德的事情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赵氏没有想到自己鼓起勇气告发阮嬷嬷得到的是这样的结局。这事情沈文华不深究,她也好过许多,不然到时候她的名声传出去了,谁还敢用她?
不过也是她当初鬼迷心窍,被阮嬷嬷说动了心,如今再想来,自己还真的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得到这样的结局,也是她自作自受!
早知道,当初她就好好奶小少爷,说不定将来夫人对她感激,小少爷也对她感恩,等到小少爷大了,她还能享福呢?
只是,如今后悔,也已经晚了。
赵氏拍了拍衣摆就起来了,看着阮嬷嬷那瞪着自己的眼神,好像要将自己给撕碎一样,赵氏也知道自己得罪阮嬷嬷不浅。可是她又怕什么呢?主人家已经不追究了,这个阮嬷嬷犯了这样的错,难道还能把她怎么着不成?
如此想着,赵氏也不再怕阮嬷嬷的,反正现在她就要走了,她干脆回给了阮嬷嬷一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便屁颠屁颠的去领板子去了。
哼,既然这人抛弃了自己,她凭什么要给对方顶罪?她还有孩子要养呢,可不能就这么被人算计了!
阮嬷嬷真的是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对她唯唯诺诺的赵氏竟然也敢如此对她,心里那真的是气啊,可是这会儿,还有更大的问题等着她呢,阮嬷嬷也没有多余的空去和赵氏计较,只好直挺挺的跪下了,“还请大老爷惩处!”
“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阮嬷嬷一大把年纪了,以前还带过沈文华的,虽然是奴婢,可是沈家书香世家,哪里是这般不懂感恩的人呢?更何况阮嬷嬷代表的是沈老妇人,在沈府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的下人,如今阮嬷嬷这一跪,让沈文华心里顿时就一沉,“你这是要逼我吗?”
“大老爷,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大老爷听信了那赵氏的话,自然就以为这事情是老奴干的。老奴有罪,还望大老爷严惩!”以退为进,这会儿阮嬷嬷也不再辩解了,反正沈文华的态度已经摆在那里,阮嬷嬷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所以她干脆直接认错,反正她知道,沈文华不会轻易的就处置了她的。
到底她是老夫人的人,而且算起来也是半个长辈,除非沈文华是想落个虐待下人,不知感恩的名声,不然不敢真的处罚了她!
阮嬷嬷有恃无恐,跪得也是干脆,她也想清楚了,如果这一次沈文华真的不顾沈老妇人,不顾年少她抚养的情谊处置了她。她也不在怕的,反正就是她走了,还会有别人来,说不定沈老妇人会因为这事情更加不喜欢单悦榕,从而使出更多的手段,这点,阮嬷嬷相信沈文华很清楚,所以,哪怕是为了单悦榕,沈文华也不会严惩她!
阮嬷嬷怎么想的,沈文华怎么会不清楚呢?看阮嬷嬷直直的跪在那里,脸上一点认错的内疚都没有,沈文华顿时就笑了,“嬷嬷,我还从来都没有想过,嬷嬷竟然这么聪明。嬷嬷如今倒是越发的使手段了,到了现在,还学会以退为进了是吗?真的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吗?”不得不说阮嬷嬷如此有恃无恐,沈文华的确是有他忌惮的地方,单悦榕就是其中的一个。更何况阮嬷嬷是沈老妇人的人,他作为儿子,的确也不好逾越处置,不然传出去,别人会说他不孝的。
“老奴不明白大老爷你在说什么,老奴如今虚心认错,还望大老爷严惩,这一切都是老奴的疏忽,老奴怎么都没有想到,那赵氏是这样的人!”虽然是认错,可是阮嬷嬷这语气可不是就承认事情都是自己做的,反而牵扯到赵氏的身上,沈文华听了,脸色就更冷了,“嬷嬷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处罚你,你既然犯了错,还如此有恃无恐,你这是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