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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那只手就要挨上二祖爷爷的脸了,就在这紧急时刻,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娘,不要啊……”
最终,黑子娘的手还是停了下来,萧白拨开人群跑到她身边,“娘,你这是干啥?快给二祖爷爷道歉。”
黑子娘就好像没听到他的话,转头呆怔怔地看着他,脸因为疼痛和愤激有些扭曲,眼神也有些空蒙。
“黑子,是黑子回来了。”黑子娘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你可算回来了,安家村的人合伙欺负娘,娘活不下去了啊,黑子,咱们在镇上买大宅子住吧,以后再也不回这安家村了!”
萧白把她的手拉下来,却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转身跪在地上,给上首的几个族老恭恭敬敬地磕了头,特别是二祖爷爷,他几乎是用了全力在磕头,就连站在最外圈儿的人都能听到“嘭嘭嘭”的声响。
再抬起头时,他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他好似不知道疼,对众人道,“这次是我们不对,我们也没有脸面再待下去。待我与元婶子、柳柳道了歉就带着我娘离开。”
二祖爷爷早派了人去镇上接萧白,且回来的路上已经把事情的大概了解的差不多了,所以他知道自己的亲娘去拔柳柳家的苗,他也猜到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但是,之后他们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他却全然不知,这时候在院子里没见到覃初柳他们,还以为他们是先回家了呢。
听他提到覃初柳,所有人的脸上都现出怪异的神色,他看得分明,有惋惜,有悲痛,有同情……
他料想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正要去问,他娘已经给了他答案,“哈哈……覃初柳那小贱|人遭了报应了,老天爷都见不惯她欺负娘了,所以要把她收走了……”
后面他娘说了什么他完全没听进去,甩开他娘的手就要往覃初柳家里去,只动了两步就被安冬青唤住了,“你莫着急,傻蛋已经送柳柳去镇上了,元娘他们现下也应该往镇上走了,你就是去了也帮不上忙。”
萧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转身,红着眼睛问安冬青,“冬青叔,到底是咋回事儿?前些天我还见着柳柳了,她还好好的啊。”
安冬青还没说话,围观的人已经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还不都是你娘,要动手打人,把人家扑倒了,好似是头磕到了地。”
“是啊,是啊,头磕地上了,当时就没了动静,那小脸儿白的啊,都吓死个人。”
“……”
院子里知道内情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安冬青,另外一个是安广荣。
安冬青正要解释,衣袖却被安广荣拽住了,他向安冬青摇了摇头,安冬青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到底是没再开口。
柳柳是被他娘伤到的,这个认知让萧白又气愤又头痛,但是更多的还是心疼和难过。
他心疼那个总是在他迷茫的时候给他指引方向的柳柳,他心疼那个在他被欺负时勇敢站出来为他出气的柳柳。
柳柳的脑袋受过一次伤,那一次受伤,是为了他和别人打架,结果,她没了九岁前的记忆。
这一次,是他的娘亲手把柳柳推倒,柳柳才伤了脑袋,结果,她生死不明……
萧白越想心越痛,一大颗一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和着额头上流下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进泥土里。
他也不过才十岁的年纪,个子是长高了些,身子却也单薄。他这般模样,任谁看了心里都会不好受。
族老们不忍再看,一个一个走了,就连围观的人,也都摇着头叹着气渐渐散了。
最后,宽敞的院子里竟然只剩下萧白和他娘以及安冬青。
“你莫哭了,柳柳吉人天相,指定会没事的。”安冬青觉得自己的鼻子也酸酸的,若不是他极力控制,指定早哭出来了,“你娘的胳膊好似断了,还有你头上也受了伤,你们还是回家收拾收拾,早点儿去镇上看伤吧。”
这话对一个孩子说着实残忍,但是安冬青也没办法,现下黑子娘这样的情况,指定是不能担事儿了。
萧白站在原地哭了很久,眼见太阳已经向西方斜去,他娘已经疼的在地上抽搐起来,他这才抹了把眼泪,上前扶起他娘,慢慢地挪回了家。
而此时,在太平镇的医馆里,上次给覃初柳看伤的老大夫从房间里走出来,无奈地对等在外面的人摇了摇头,“我尽力了,剩下的,只能看老天爷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