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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王与察罕又说了几句,也告辞离去。偌大一个将军府,又只剩了阮小幺与察罕二人,下人们各司其职,无人多言。一时间,她环望四周,纵然华贵富丽,雕梁画栋,也竟生出了一丝萧瑟冷落之感。
她牵了察罕的手,两人并肩往回走着。
周遭一片银装素裹。自她嫁来几日,便未下过新雪,残雪却并未消融,皎洁如初,覆在并不走动的林草间,似乎渐渐坚硬了起来,铺成了一片无暇的白玉。
阮小幺开口说话,呵出的热气被迅速凝结成一团白雾,与话声一齐飘散而去,“你方才在想什么?”
察罕转头看了她一眼。
“兴许过几日便要下雪了。”他答非所问。
“我是说,”她停下来,用无比严肃的态度对着他,“你在前堂时,想说什么?什么叫‘尚有时日’?你要这时日来做什么?”
他打了个哈哈过去,“我只这么一说而已。”
“你不说我也知道。”阮小幺盯着他,却挥退了跟随的所有下人,轻声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你想去寻你那旧主?”
旧主,自然是兰莫。
察罕心中微微一跳,拍拍她的脑袋。“说什么傻话!”
阮小幺愤愤摘下了他的手,使劲抠了两把。母子俩一个德行。说的话都一样!
她还想说,却被他用别的话来阻了住,知他不愿多谈,索性不再提起。
然而阮小幺只是找了个更好的“时机”与他来谈。
时隔一日。
小夫妻俩在暖塌的柔软被褥中做着某项很和谐的运动。
阮小幺气喘吁吁,香汗满额,媚眼如丝,攀在察罕身上,不时唇边泻出止不住的呻吟。
察罕正做到忘情。全根而入,引来她一声惊喘,只觉身下妙人媚人心魂,将他三魂六魄都吸了过去。
正要将她扶起来,抱在怀中时,却听阮小幺在耳边带着媚音颤道:“你、你是不是……啊……要去找兰莫?嗯……慢些……我知道你觉得……嗯……”
她被察罕弄得语不成调,干脆推开他,身子还有些发软,推拒的动作却毫不留恋。
任何一个男人这时候被无情拒绝,恐怕都要生了一肚子火。
察罕一头黑线。面色黑如锅底,即刻要再次压上来,“做玩再说!”
阮小幺往后蹭了蹭。把一只光溜洁白的脚丫子踩在了他肩上,一抬脚,身下春光乍泄,被他看了个一清二楚。
“说清楚了,便让你做。”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在鼠蹊处那根孩儿臂般粗壮硬长的东西上停了停,不自觉吞吞口水,又柔柔笑着,舔了舔唇。
察罕不知道。是大宣的女子在榻上都如此豪放还是单他这娇俏可人的媳妇儿这么……
好像他才是那个被吃干抹净又调戏了千万次的白面小生。
身下涨得发疼,察罕哪里顾得上许多。拉着她细长的小腿便要迎身而上,手臂上却又被她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那你是现在交待还是事后交待?”她微微撅着嘴。
“事后!”察罕又是不甘又是欲火。哑声喝道。
阮小幺抿唇笑着,又与他搂作了一处。
半宿云雨方歇。
烛火早灭了,屋中炭火还正燃得旺,暖融如春,鼻端闻着临睡前点上的安神香,却又掺了一丝淫靡的欢好之气。阮小幺身上懒,枕在察罕臂上,感觉他热乎乎抱着自己,像个活的暖炉。
“现在说吧。”她捏了捏他笔挺的鼻梁。
察罕吃饱喝足,精神气儿爽了,什么火也发不出来,索性与她坦白,“若二皇子登基,将来我家必会遭难。大殿下之能不逊于二皇子,他将来会是个好皇帝。”
好皇帝,却不一定是个好领导。她在心里这么想。
“不说此事有多难,即便兰莫成了皇帝,我们又有多少好日子可过?”她道。
接着,慢慢与他掰指算着难度。
登基前,先要除掉二皇子,兰莫自然不会出面,这事除了罕多木家,想来也没别人有这能耐。
“《墨子》曾言,宁乐在君,忧戚在臣。”她柔顺地伏在察罕身边,慢慢道:“你是臣子,如今做下大不敬之事,将来,过错不是兰莫的,罪责在你。”
察罕沉重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像从胸膛中发出的闷响,“我知道。”
但若不这么做,他罕多木一支姓氏,乃至扈尔扈全族都会被连累遭殃。
事实上,阮小幺也很清楚,成王败寇,若想保留一家性命,必得拼万人之力,护故主登位,但事后下场如何,便如开国功臣一般,大多不怎么好。
除此之外,似乎真没别的办法了。
她叹笑了一晌,喟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嫁都嫁过来了,又赶上这糟心的时节,还能怎么办?夫唱妇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