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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问身边众丫鬟,“你们是否也觉着了?”
那些个丫鬟自然称是。
乌丽珠越想越觉得有猫腻,一个跳起来到了阮小幺身边,双眼含着审视,又有些亮,“你……你该不会是……”
她面上那神情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最后,“哎呀”了一声,叫道:“我明白了!往常你吞吞吐吐说不出口的那男人就是他,对不对!”
阮小幺动作一僵,心虚地避开她咄咄逼人的视线,“郡主这说的是什么话?他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我怎与他有和关系……”
“这么说就是承认了!”乌丽珠道:“况且他前两日在那许多人跟前,说不要这桩亲事,他与云吉哪还能成的了?十二分都要黄了!真是想不到啊……”
她绕着阮小幺左看右看了半天,道:“你实话告诉我,那人是不是那小将军?”
阮小幺被她逼问得无法,沉了脸,似是窘又是悲,低声道:“郡主莫要再问了!”
乌丽珠抿了抿嘴,又道:“我承认了,我便不问。”
“……是!就是他!奴婢喜欢着他,但那又如何?”她梗着脖子终于承认,“如今我与他早已要成了陌路之人,再提这些又有何用?”
今日绿华因家中有事,告了半日的假,只其他一些教坊女子在此,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大好,早便很有眼色地离远了些,去了另一边研习歌舞。
阮小幺叹了口气,想找块清净点的地儿。然而乌丽珠就像蜜蜂见了蜜一般,顶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又道:“如此说来,那云吉的婚事岂不是也因你之缘故才黄了的?”
“求郡主恕罪。”她干巴巴道。
“我又不是云吉,恕你什么罪?那丫头我还不大喜欢呢!”乌丽珠黠笑了笑,“只是我看,即便他俩成不了,你也没得称心如意,瞧你这身份!”
“奴婢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察罕,如今……已断了那份念想了。”她淡淡说道。
阮小幺平日里跟她嘻嘻哈哈,多半没个正经丫鬟模样儿,如今却似说到了伤心之处,再也笑不出来,连眼神也是躲闪着,生怕她看出些什么。
乌丽珠有些不乐意了,“你躲什么,即便你有什么念想,我又不会去告诉兰莫!你若是心中想什么,只管与本郡主说了便是!”
她说完,却见阮小幺呆着,渐渐红了眼眶,两行泪滚了下来。
“你……”
“奴婢说了又如何?怕郡主还要骂奴婢身在福中不知福!”她抽泣着道:“郡主你心中也有求而不得的人,最明白自个儿心里头有多难受,你愿意旁人没事便说一嘴戳一下的么!”
乌丽珠罕见地没有还嘴。这是她第一回被阮小幺如此顶撞,而并未动怒。
她拉着阮小幺蹲坐了下来,临溪看着流淌的渠水,道:“我求而不得,是因为他不喜欢我……你这么看着我作甚?我自己明白,清楚得很。你那小将军连亲事都能为你推了,你还哭个什么劲儿!”
阮小幺喉头发哽,道:“奴婢是个贱籍,他是世子,如今还有殿下在前头拦着,纵是逃,也逃不到哪儿去的!”
乌丽珠这下沉默了下来。她搞忘了这丫头是兰莫早已定下的人了。
“他做得越多,奴婢心头就越难过。从前只顾着朝夕相伴,满心以为能嫁给他,哪知世事无常,我如今……哪里还敢想与他的事了呢?”她道。
“兰莫那么好,你怎么就不喜欢他……”郡主嘟哝了一句。
阮小幺道:“心之所钟,哪能凭人心想?喜欢便是喜欢了,又怎么能说改就改?”
乌丽珠似是想了半晌,最后想不出个头绪来,看她哭得那惨样,烦躁挥了挥手,道:“你就是自讨苦吃!”
“郡主,”她抱膝蹲在一边,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其实奴婢求您盘下这些教坊的姐姐们,不单是为了消磨时间。更是有一事,并未与郡主说。奴婢曾承诺与他,每年他生辰之时,都送一件别出心裁的礼给他。如今物是人非,恐怕奴婢兑现不了了,今年生辰,就算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奴婢给他献礼。”
她叹了口气,顿了顿,接着道:“奴婢身无长物,没什么可送的,便借着郡主开恩,带了这一群教坊的姐姐们过去,跳上一支舞,聊做寿礼了。此次之后,奴婢与他便再没了任何干系。”
说到此处,阮小幺已是泣不成声。
乌丽珠听得眼睛都有些红,清了清嗓子,这才道:“难得你还如此重情义,早与我说不就是了?哪兜了那么大个圈子!明儿个我让人去教坊,再把那些女子多盘下些时日,你若要练,慢慢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