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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到底是要怎样啦!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吗?之所以和权季青闹翻,不就是因为他一厢情愿地想要干涉她的自由意志吗?为了躲避一个人的干涉,现在是要主动去寻找另一个人的干涉?
虽然对于该怎么做没什么想法,但含光倒还是很坚定地知道她不想怎么做的。平心而论,她对从未谋面的生母并没有多少埋怨——她没这么大脸,论灵魂,那人和她并没有多少关系,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她会对她怀有多少好感。比起这位生母,她倒宁愿继续和权季青纠缠不休,起码,她还能肯定权季青对她是有一点情分的。至于那位生母,不管她到底有多少为难的地方,当年能把刚出世的孩子送进慈幼局里,不做任何交代就此不闻不问,多少也可以看出这人就不是个注重亲情的性格,现在她又身处漩涡之中,需要子女婚姻来帮助她稳住阵脚,如此一来,还能指望她看在当年亏欠的份上,对她另眼相看、百般回护吗?开玩笑,肯真心哄上几句再送出去联姻,都算是有情分的了。要是不肯联姻,还得管吃管穿的,这样的孩子认来干嘛?
“当时您劝我不要和家人相认,自然是有理由的。”含光也没有闹情绪,只是冷静地对权寅分析道,“现在其实局势也还是没变,若是先行相认,那我一样还是无法自主……”
她处变不惊的表现,也令得韦凤飞投来了赞赏的眼神,这位显然是不满权寅打太平拳的做法,她横了权寅一眼,“老这么神神秘秘的做什么,你不如直说好了,那人虽然不知是谁,但明显是你们权家的人,你是怕他和你们族里那些老人家有关系,所以才这么处处回护吧?”
权寅只是笑,韦凤飞见他如此,又道,“一条命,我也不是担不起,本来只是讨厌他,也没想到闹出人命的地步,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更觉得他居心叵测了。你要是不想他死呢,就明说,不然……”
她面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煞气,哼了一声,“这么一个人,弄死了他,我晚上也不至于睡不着觉。”
冲这两人求助到底是不是个好决定,含光现在都没主意了,这三个人的段数都实在太高,被权季青逼迫的滋味固然是不好受,可听到韦凤飞就这样漫不经意地谈论他的生死,她也一样是提心吊胆。即使心中多少也有数,韦凤飞这样说,泰半是为了吓唬权寅,可想到她极有可能这样轻易地就要杀掉权季青,她心里依然是……她就只是不能接受权季青会从这世上消失的可能,不论他和她是什么关系,又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又或者她会如何排挤他、对付他。只要想到权季青、于思平这几个字,代表的会是一具冰冷的躯体,最终的虚无,含光心里就是……就是……
不过,现在她也不能拉韦凤飞的后腿,含光强压着心头极为难受的感觉,只是静默旁观,权寅看了她一眼,对韦凤飞笑道,“你又何必如此?就算我心里有这样的疑惑,那又如何?你要杀他,终究是为了含光好……既然如此,你就不先问问她的意愿吗?”
在这两人跟前,含光觉得自己和透明的没什么两样,甚至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韦凤飞眼神一扫,便把她的态度尽收眼底,她啧了一声,“也对,怎么说他这些年来对你也有些恩情,以含光你的性子,是肯定狠不下心来对付他的……”
权寅微笑道,“当然,我也不怕承认,那毕竟是我们家的人,总是还有几分回护之心的……”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当然免不得挨韦凤飞的白眼,不过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含光不愿联系生母家庭,也不愿走直接解决于思平的路子,而以于思平‘背后必然存在的强大政治势力’,若没有个体面的借口,秦国也很难把他驱逐出境,最重要的是,若是走这条路线,含光以后都别想出国了。局面至此,似乎是陷入了僵局,谁也拿不出个三全其美的解决办法来。
“要不然,干脆请你和思阳结婚好了。”韦凤飞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反正都是桂家的人,也不怕多娶一个,即使将来身份曝光,也不至于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可从韦凤飞的态度来看,对含光的身世,她是打算严防死守,绝对不能往外泄漏的。含光也理解她的心态,为了悠游着想,这样的事情当然是绝对不能沾边的,既然悠游已经洗不去含光的印记,那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把此事死死捂住。她动念想解决于思平,并且根本不提和生母相认的事,除了本人对于思平的不喜以及尊重含光的意愿以外,只怕也少不得这方面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