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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强呢?他也正在为这件事担着不小的心。事情也的确是这样,何强只有当着张孟华的面,才露出孩子的稚气。张孟华的伤和病已经严重到什么程度,他体会不到,可是张孟华的病情不轻,他知道。因此,他把能够做的工作都做了。他和每一个战士交谈,他给予同志们坚强的信心和毅力,他关心别人像父母关心孩子一样,连每个人的草鞋的事也想得那么周到。当大家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他适当地分配了每一个同志的工作。就连小牛,他也任命他当王大田的“副班长”。专门找野菜、蘑菇和干柴等等。他分配阮继平当全体新同志的“军事教员”,负责军事教练。
自从阮继平参加了红军,他愉快的心情简直是难以形容。虽然平日他的话不多,但他却一天比一天更熟悉红军,一天比一天更习惯于这崭新的军队生活。他自己说:过去这一年民团兵,不是当兵,是下地狱;在红军这个短短的时期,不是在军队,是在父母兄弟的面前。他十分相信自己是真正找到了家。生活苦一点,和没找到部队有关系,就算再苦百倍,也还是没什么,他再也不受气了,不受土豪欺负了。现在,心里是甜的啊!
看,他接受了“军事教员”的“委任”,在教给新战士们“射击学”了。他站在地上,叉开了腿,端起一支步枪,半闭上一只眼,托起枪来,贴住了右腮、顶住了右肩,一边表演一边朝围了半圈的新战士说:
“瞧,要这样……这样……再这样……嗳,就这样,对了,就这样了。”
他的教学方法就是“这样”、“这样”。他当了一年来的民团兵,从来也没学过射击要领,更没弄清那些扰乱人心的名词。那个时候,有的是子弹,打洋蜡、打香头、打靶,可就是没有正经受过训练。但是,他这个“这样”、“就这样”效果很好。新战士都会放枪了,也会利用地形了。只是有一点,如果叫新同志讲起“三点一线”来,也和他们的老师一样,比划出一个姿式,半闭着一只眼,那只眼看着你,嘴里说着:“这样……这样……嗳,对了,就是这样的!”
他们每天以极快的速度行军,除了休息、吃饭,极少的睡眠之外,他们只是走啊,走啊!
这一支队伍就这样形成了一个整体。这个整体的形成,除了人民军队之外,任何军队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组织和可贵的坚强信念的。只要是有一个党员或是更多的党员,这小小的细胞就会变成了坚不可摧的集体。
这天早上,他们顺着山间的小路往北走着。
这里前前后后都是森林。清晨的薄雾刚刚被阳光驱散,只有森林顶上还残留着蝉翼似的一层薄薄的、淡蓝色的雾气。透过这层薄雾,可以看得见前边的山峰。
太阳出来了,可是对于张孟华来说,依然是感到浑身一阵阵的发冷。他只觉得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扶住了何强,靠在何强的肩膀上,喘着气,一步又一步地拖着走。
战士们津津有味地说着各人的故事。孙英在这些新战士眼里,不只是家庭能手,像织草鞋、缝缝补补……而且是说话的能手。这一点,连何强都没想到,这么一个腼腆的、不爱说话的姑娘,和新战士在一起时,会变得又活泼又有说笑。
张孟华看着这些年轻人,心里舒畅了一些。特别是他看到何强这小鬼。过去何强也常常到连队,而张孟华只以为他是个年轻人,活泼,能唱能画的聪明人。今天看来……张孟华想着,要了解一个人真是不容易啊!看看小鬼,哪里像个十几岁的孩子?小鬼他一路上鼓动着每个人的情绪;他愉快、乐观、冷静地分配每个人以恰当的工作,他做着最困难的事情。小鬼他了解自己的病况,表面上却不露出来,而更多地在行动上做着减轻自己负担的工作。小鬼啊!你是个什么样子的孩子啊!张孟华走着想着,想着走着,不由得亲切地看着自己肩膀靠着的何强。又看了看天真的小牛,便笑着朝小牛说:
“你知道还有这么个故事吗?”张孟华朝何强笑了笑。
“什么故事?”小牛兴趣来了,他好像忘掉了疲劳困倦,笑着说:“指导员,你讲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