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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陆欢在听到叶连柔这一句的时候,眸光飞速的跳动了一下,随后沉默的低下头。
“叶连柔,那是我的儿子,你的侄子。你这么做到底意欲何为?”齐思梅哽咽着,眼神阴冷,然而语气因为哽咽喘气,失去了那份阴狠之色。
叶连柔抿唇,绝美的容颜上,神情也不好看。
她本以为紫曜深会跟紫慕臻一起来,所以就算动手,也定然会是紫曜深。那么一切也就不会走到这般的局面。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紫慕臻居然没有跟自己的爹地一起来。
在心底叹了叹气,叶连柔轻笑了一声开口,那语气之中,不无讽刺:“齐思梅,这一切不是你自己亲手造成的吗?”
齐思梅咬牙,被叶连柔语气之中的讽刺给激道,冷冷的反驳道:“那又如何,我的儿子,我爱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无论母亲如何对待,始终都不会放下自己的母亲,叶连柔,你不是确有体会吗?”
叶连柔眉头一皱,神色有一瞬间崩溃,握着紫慕臻的手,慕的用力。两只手,一大一小,全部被这句话给刺伤,身上的痛,比不过心间的痛。
“有时候,真不明白,你这样的性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仿佛呢喃一般,叶连柔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带着无奈,带着叹息。
齐思梅冷哼一声,“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模样,好像全世界的人,像你那样就好!叶连柔,你的性格若是好,为什么母亲会选择我,而不是你呢?”
什么叫杀人不用刀,这就叫杀人不用刀。一句一句,化作利刃,凌迟着那结痂却永远我不会消失的伤口。一下一下,伤口处血肉翻飞,血流不止。
“我不想跟你争辩。我只想说,既然他选择了我,那么除非他自己先放弃,否则我这个妈咪,当定了。”叶连柔不想在跟齐思梅多费口舌,因为她突然间意识到。
她跟自己这个所谓的妹妹,永远都不可能有和平相处的那一天。他们之间,明明有着一份血脉的牵畔,可是却更有着恍若最无法放下仇恨,只能不死不休的仇人。
紫慕臻抬起头,看着叶连柔,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叶连柔也低下了头。
四目相对,眼神在无声的交流,一大一小,双手紧握。
他是个不孝子,做出放弃母亲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心中彷徨不安,不知道连柔妈咪会如何想,可是这一刻,心安了,定了。他知道,连柔妈咪的话,不是随便说说。
她说了,那就是承诺。
于是他笑了,就算全世界的人不谅解又如何?
他无悔,因为他的身边,有着这样一个不离不弃的妈咪。
“连柔妈咪!”紫慕臻看着叶连柔,轻生的唤道,那声音倾尽了所有的感情。
叶连柔微笑,轻声应道:“嗯。”
这一唤一应,好似解咒的咒语,瞬间原本被冻结的时间与空间再次流动起来,一切的不对劲,全部变成了对劲。看着这一大一小的模样,有人忍不住使劲的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他们觉得,这一大一小才是母子,而那边的人,是个生生要破坏别人母子感情的人呢?
那样和谐的画面,让齐思梅怒由心声,湛蓝的瞳仁之中流转着冰冷的杀意。
砰!
谁也没有想到,齐思梅居然会再次开枪。谁也没有想到,那一枪,不是对着别人,而是对着前一刻她还苦苦哀求的儿子。
一切快,快的所有人来不及防备。
陆欢愤怒的看着这一幕,眼神冷酷的落到齐思梅的身上,他一定要将齐思梅挫骨扬灰。
“啊!”
随着这一声惊讶的声音,时间仿佛再次被冻结一般。所有人看着眼前的一幕,瞪口结舌。
“连柔妈咪!”紫慕臻看着胸口前,白皙而纤细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血从指缝间低落,一滴一滴。那一声清脆骨骼断裂声音,紫慕臻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听到,但他听的清楚,听的真切。
“你有没有事?”叶连柔的眼神落到紫慕臻的身上,眸光担忧,透着轻柔的怜爱。那眼神,像极了母亲的眼神。
紫慕臻摇了摇头,目光再次落到叶连柔的手上。
那么快的速度,那么近的距离。根本就不可能抓住子弹,可是连柔妈咪却抓住了,就在他的面前,上扬了一出奇迹。抬起头,看向齐思梅,不被否认,心很痛很痛。
因为他的妈咪,亲生妈咪,开枪,想要了他的命。
齐思梅也愣了,她定定的看着叶连柔的手,连被陆欢带来的人制服了都不知道,只是那样死死的看着叶连柔。随后她笑了,轻轻的笑了,那笑容越笑越大,那声音也越笑越癫狂。
“叶连柔啊叶连柔,我倒要看看失去右手的你,还如何是暗夜的王者?哼哼,哈哈,哈哈哈!”齐思梅笑的癫狂,湛蓝的眸子里透着无边的疯狂。
“夫人,小的送您去医院。”陆欢开口,同时联络环球医院的人,准备好手术。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绝对不可以让她的右手废掉。
如果说,之前,陆欢对叶连柔这个人佩服,觉得她可以做紫慕臻的妈咪的话,那么现在,他觉得,除了叶连柔,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可以做他们小少爷的妈咪。
“嗯。”叶连柔轻轻的点了点头,左手牵着紫慕臻,两个人朝着外面走去。手很疼,可是心里却透着轻松。因为她身边这小小的身影没有任何事情。
还好,还好,她握住了那枚子弹。叶连柔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庆幸道。
环球医院。
整个医院里,笼罩着一层低而冷的气压。原本就安静地医院,此刻越发的安静。
紫曜深端坐的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叶连柔。之前的事情,他已经听陆欢说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齐思梅居然会对臻臻开枪,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臻臻是她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更何况是人?
“啊!”叶连柔是被噩梦惊醒的。
睡梦之中,她的眼前一次又一次的浮现出齐思梅对着紫慕臻开枪一幕,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子弹有可能要了紫慕臻的命,她就忍不住的窒息。
“做恶梦了?”紫曜深递给叶连柔一杯水,不知道她睡梦之中梦到了什么,居然如此的惊恐,脸色也越发的惨白起来。
叶连柔用左手接过水,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紫曜深,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
“怎么了?是手太疼了吗?哎呀,你别哭!”紫曜深有些手忙脚乱,慌却十分轻柔细心的替她擦拭脸颊的眼泪,虽然那眼泪一直擦的擦不干。
“呜…呜…”叶连柔哭着,任由紫曜深的举动。她只知道,自己好难过,很难过。
这十几年来,再苦再累,她都不曾哭泣过。可是现在,她管不住自己的眼泪,只能任由它们好似决堤了一般,疯狂的向外涌去。内心之中弥漫着的恐惧,就好似十岁那一边,爹地死亡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