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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三江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就去找江远桥,天刚蒙蒙亮的去敲人家的门,边敲边喊:“老江,起来一下,出大事了,你现在跟我去大街小巷走走看看!”
江远桥迷迷糊糊的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就打了一个翻身爬起来,喊道:“谁呀?这天才刚刚亮,敲什么敲呀?”
“我,韩三江,怎么,我敲你的门,你有意见?”韩三江听了江远桥的话有些生气的回。
“啊,老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这天刚刚亮,才四点二十五,你就敲门了,这还没到上班时间吧,这么早,你要干什么呀?”江远桥看了看表回道。
“你起来不起来呀,别给我废话!跟我走!”韩三江有些恼火了。
“好好好,走走走!”江远桥心急火燎的披上衣裳,就开门走出来了。
江远桥揉了揉眼睛,看着韩三江问:“去哪里?捡珠宝去!走哇,走哇!”
韩三江看了看江远桥没好气的问:“我出去这三个月,你和穆春风都干了些什么?”
韩三江的这番话说得江远桥有些犯迷糊,禁不住问:“你出去三个月,我们还能干什么?办公呗?这家伙问的什么话?真搞不懂,大晨早的,真是莫名其妙的!嘿嘿,脑子有问题?”说着伸手摸他的额角。
韩三江拍开他伸过来的手,说:“走吧,跟我四处走走,走走你就明白了!晚些再叫上老穆一起去店口的大街小巷走走看看,看看店口怎么样了?”说着就拉着江远桥往老街走。
江远桥莫名其妙的一路上跟着,看韩三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问他,边走边看。
只见老街每个铺面都贴着招工启事,有的墙壁上也并排贴满了红色的招聘启事,四处都是这样跟狗皮膏药一般的招工帖子。穿过狭长的老街,来到新一村的小厂,这个时候应该早有开炉工开炉了,烟囱早就冒烟了,可是一个烟囱都没看到冒烟,新一村静悄悄的,除了几条大黄狗朝他两叫来叫去,根本就没看见一个工人的影子,往昔这个时候有一些卖青菜的,挑着青菜过来吆喝了,这时候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还有一些踩着单车,走街窜巷卖鱼肉的人,也不见了影子。
每个厂的外墙上贴着招工启事,走过新一村,来到新二村,有几家大企业正忙着开炉,烟囱冒出浓浓的黑烟。其余的小厂都寂静得出奇,他们厂的外墙上也都贴着招工启事,看上去还挺新鲜的。
韩三江还要去新三村,江远桥就喊道:“老韩,别走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你说这些小厂为什么没人做事,对吧?”
韩老三点点头应道:“对,那你解释解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开炉,为什么没有工人做事了?昔日这里有卖青菜的,有卖鱼肉的会送鱼肉过来的,如今人去楼空,这是为什么?三个月前还好好的,我一回来,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那你解释给我听听?这是为什么?”
江远桥就回道:“这事怪他们自己呗,能怪我们吗?他们处处扣工人的钱,工人累死累活的,一个月工资才一千二,可是到结账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那么多废品来,说工人做坏了要扣钱的,于是你扣,他扣,个个老板扣,扣得工人们怨声载道的,开始一两个月还咬着牙坚持,坚持两个月后,他们还是不依不饶的,也有人不服,来镇政府投诉过,可是投诉那个月不扣,下个月没投诉了,他们还是继续扣,工人们再也不想这样下去了,只好卷铺盖走人,开始的时候走十个八个,没人计较,后来一批批的人离去了,他们跟工人说好话,叫他们留下来,保证不扣工资了,这个时候,狼来了,说再多狼来了,又有什么用?他们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如今变成了万人空巷!”
韩三江以为江远桥他们不知道,结果他们还处理过此事,这些老板依然我行我素,最后成了这样的局面。
韩三江就说:“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去桥下街走走看看,还有村口街,五金城走走!”
“别走了,都一个样,小厂最起码有三分之二,已经关门大吉了!一些开着的小厂,那是没扣工人工资的,所以生存了下来!他们老想着扣工人的工资,却不好好想想将来怎么生存下去,本来小企业生存空间就小,这么一闹,只好往绝路上走啰!怪谁呀?”江远桥叹口气回道。
韩三江无奈的摇着头,回镇政府,离开镇政府很远,就看到好多人早早等到镇政府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