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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上那个的剑又朝前移了半寸,随着冷芒的逼近,一道冷酷无情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个人荣辱算不得什么,你且看看,眼下跪在地上求我的乃是我的嫂嫂,而城外等着谈和的亦是我的亲侄子······在亲人面前,我可以退!”
“要知道,曹丕小时候,我还带过他呢。”
闻及此话,黄旭眼珠子微微一转,当即有了主意,笑道:“义父,那咱不杀曹丕不就成了?”
“他是您的侄子,我等自然不会与之动手,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我等与之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啊!此仇不报,我也无脸苟活于世。”
“所以这兵必须出!义父,您若是不同意,现在就杀了我吧!自古中亦难两全,我若是不能为兄弟们报仇,那还不如死在您的手上呢。”
“好,既然你死不悔改,那我杀了你便是!”
戏煜咬紧牙关,随着手商道额青筋暴起,青釭剑带起一道冷光,径直朝黄旭的脖颈劈去。
“万万不可啊!”
尚不等其他人反应,卞夫人率先站起了身,无声流下泪水的她轻颤道:“小叔,万万不可啊,我······我不说便是了。”
“此次前来,妾身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求请,而是想恳请小叔收下昂儿,他是夫君的血脉,又是您的弟子,若是能在这乱世之中得以保全,也算妾身没辜负了夫君的信任。”
“至于其他的,妾身不会强求,还望小叔莫要发火,妾身在这便离开······”
说着,她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戏煜才抬起头朝外看了一眼。
见门外没了人影,当即上脚踢了踢黄旭的膝盖,道:“起来吧,人走了。”
“啊?真的啊!”
黄旭扭头扫了眼空无一人的庭院,憨厚一笑,立直了身子,其他人见状,皆嘿嘿一笑。
唯有曹昂,跟看戏似的望着众人。
这是个什么走向?刚才还剑拔弩张的,而今却······
难不成······是在做戏?
河间郡。
从邺城直奔而来的曹丕眼下忐忑至极。
其实她并不像来,但又不得不来,因为眼下正是最为关键的时刻。
提到戏煜,曹丕莫名就会从心底生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害怕和恐慌。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就是怕,怕到连和对方开战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就算是筹划的再好,也多少差点儿意思,差点儿能打败对方的实力。
是以总想着多筹谋,多稳固一下,旁的不说,最起码得首战告捷不是?
毕竟,若是第一场战斗都输了,只怕他此生都再提不起和对方抗衡的勇气了,那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往云烟。
为了不让一切都会变得难以为继,内心恐慌的他只好让自己的母亲前往青州,同戏煜商谈。
至于曹昂,也算是附带的一步棋子。
毕竟他们都和戏煜有一定的交集,甚至是交情,特别是母亲,说不定还戏煜面前忧伤几分脸面。
可是······
“什么意思?戏煜他没同意?”
曹丕有些傻:“这怎么可能呢?您都出面了他为何不同意?您有好好同他说吗?还是说他不念旧情?”
闻言,卞夫人难过的低下了头。
对于这个儿子,她其实一直深感内疚。
小时候曹丕不幸染病,虽说救治及时,但到底伤了根本无法痊愈,身子过一直较常人弱些,时不时便会发热咳嗽。
是以,卞夫人素来对他格外疼宠,往日里,凡是曹丕想要的,她基本上都会满足。
“倒也不算,奉义一如从前,只是奉义手下的将士们怒气较甚,特别是一个年轻人,说奉义要是同意不出兵,他就自己带兵来同你打······”
“我见他们吵吵嚷嚷闹作一团很是担心,万一我执意强求,惹得奉义同众将士们有了隔阂,那就不好了。”
最关键的是,看那年轻将领的架势,只怕他们主臣不和后也不会放弃出兵的想法,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就算戏煜想停手,也不会有人听他的话。
是以,在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的时候,卞夫人当机立断,果断离开,毕竟,再继续苦苦哀求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反倒会消磨同戏煜的情分。
说起来,也不知从何时起,大家同戏煜间的情分好像就已经开始慢慢变淡了,到了今日,怕是连交心都成了无稽之谈。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眼下真的要开战吗?”
曹丕有些无措:“我魏国的国都就在冀州,若是冀州乱了转移事小,就怕失了民心啊,再没有固国之民的情况下,又有谁会认可我魏国?”
“子孝叔,对此你可有什么高见?”
他慌乱的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曹仁。
曹仁则皱着眉,思索了良久,才道:“其实除了青州和冀州,荆州那边也除了不少事,恕族叔无能,非但无法顾及北边战事,还将不日前往荆州,抵抗刘孙联盟的大军。”
“要知道,若是抵挡不住刘孙联盟的进攻,咱们在南边打下的基业都将毁于一旦,届时对整个魏国而言,也会是场巨大的打击。”
“你······”
“元让,你怎么说?”
曹丕怒极,却又不能对其发火,转而望向夏侯惇。
不止是他,在场众人的目光皆汇聚到了夏侯惇的身上。
“当初让我和小叔对着干的是你,如今成了这幅局面,你又有何高见?我可告诉你,此事皆因你而起,事到如今,你必须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这话说得夏侯惇背后一阵泛凉,这事儿他还真无法反驳。
不过,当初说这话的时候,是因为曹操还在,哪怕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局面,背后也有人兜底,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麻烦。
更何况,他当初说那话就是为了让戏煜知道宗亲氏族不好惹的,让对方交出些兵权,没事最好躲宗亲着走。
可现如今······
也不知那小子的脑子是咋长的。
也就看看一年的时间,他竟然能将青、徐两地不过十万的杂军,发展壮大至三十万,甚至更甚。
说起来,早在上次夜里汇报情报的时候起,众人就再没有想过说是要削戏煜军权的话,就是担心万一戏煜不同意,和大家闹掰了直接起兵造反。
可谁曾想,自己竟然会咋这个时候被人来出来背锅。
夏侯惇很郁闷,也很不可思议,自己当初说那话的时候,你们不也在一边拍手叫好吗?
如今怎得都责怪起自己来了?
望着周围宗亲们异样的眼神,他着实有些无措。
话说自己当初那么做,还不是为了宗亲考虑?当时戏煜的功劳极大,不但救过主公,还在内政上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这样的臣子若不趁着尚未崛起之际将其打压,只怕日后成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权臣后,众人只能仰望。
最关键的是,那时的曹公就已经重视他到认舅舅了。
可谁曾想计划是好的,就是没人能阻挡得了对方的崛起。
对方不论是管理军队,还是治理地方,都有条不紊,张弛有度,令人信服。
这不,曹公离世的檄文一发,诺大的青、徐两地谁还知道他们?除了戏煜,曹丕都没被放在眼里更遑论他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众人很难不胡思乱想,长此以往,只怕除宗亲外的将士和百姓们都只知道戏煜的大名而无人关注他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