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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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予穿着黑色的半袖收腰连衣裙,白皙的双腿在裙摆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透亮。

林楚汉有些紧张,他拉上窗帘,站在书桌旁看着坐在床沿扎头发的林子予,眼前娇艳欲滴的女人曾经在他怀里还只是含苞待放的少女,他回想着,微妙复杂的情感好像风一样飘来,钻进他的脑子里,浑身上下一颤,他失落,失落于她成为女人,失落于她成为别人的女人,失落于她将永远不再陪伴自己成长和教会自己成熟。

只是此时,他一定不知道,林子予的心也七上八下,一刻不得安宁,她好像旧时夜里幽会情人的处女,想象着即将发生的故事,期待、兴奋、慌张、忐忑不安,忽而心跳不止,忽而羞红了脸。

林楚汉缓缓地走向她,立于她跟前而后蹲下帮她脱去了鞋子,“可以吗?”他的眼睛停留在林子予娇小玲珑却凹凸精致的身体上。

林子予羞涩地点点头。

林楚汉站起身,从正面环抱着林子予,她本能地闭上了眼,她的脸因害羞而泛着淡淡的红晕。

他拿起床头柜的电子烟,吸了一口,喘着气问林子予:“试一下吗?”

林子予一边动作,一边接过。

他看着林子予吸食电子时烟娴熟的动作,一把抢过,带着些怒火说:“为什么用鼻子呼出?吸过烟是吗?”

林子予愣了愣,而后指尖不紧不慢地滑过林楚汉的手臂,让他感觉麻酥酥的,慢慢到达他手上的电子烟,“你知道死亡之吻吗?”

在林楚汉思索的瞬间,林子予抢过电子烟,猛吸一口,然后亲吻林楚汉,将烟雾呼入他的口腔内。她对此多么娴熟,好似曾多次练习。

他们享受着烟雾在彼此口腔里湿润缠绕的感觉。

“因为你见过我可爱不正常,见过我善良而且邪恶,见过我乐观也绝望,见过我温柔还歇斯底里,见过我沉睡时候可能抽泣着醒来……我安全也死心,只要确定是被喜欢、被关注、被爱就足够了。如果我得不到期望的结果,那就起码确定我是被爱着的,无论那是由谁来实现。而往后我才发现我是太爱我自己了,不管我想要的东西是不是属于我、本该不该得到。

全世界都要求我做一个令他们自豪的优秀完美、独立漂亮的女性。但是我深知我内心有太多的叛逆、骄傲、放纵、黑暗……我多害怕只要我一不小心暴露出他们理想以外的样子时,我就会被世界所厌嫌和抛弃。大概我爱你是因为我太过爱我自己——因为在你这里我毫无保留地成为了我自己,那些我自私的样子都被你包容着、纵容着。其实我甚至一点都不讨厌众人认为消极一面的我,我觉得那个林子予那么真实敢活,她甚至敢大胆要求得到你的性和爱。”

林子予在车上,多次叮嘱他:“少抽烟,你旧患。”

她手掌轻轻地放在林楚汉的左胸前,低头凝视着,隔着衣服轻轻地吻了一下,那时她感觉丑陋的伤疤像是成了暧昧桃色的吻痕。林楚汉待她抬头,温柔地吻了她的唇,说着:“你才是。”

林楚汉把林子予送到小区门口,但她没有立刻回到家里。

她走在小区的花园里,聒噪的蝉鸣伴着湖底青蛙的呱呱声,让晚上无人的花园里显得太过安静。她看着藏在几棵树之间的路灯,星星点点都是孤光,是深夜坐于灯下的人用以取暖的一点火花。

她坐在花园的木凳上,双腿向前伸,双手撑在后面凳子上多余的位置,她抬头看看灯,又看看眼前黑色的裙摆和被灯光照着暖黄的肤色,她笑了笑,自嘲道:“真像个葬礼。”

“原来都已经第十一年了。你肯定知道当时‘七年之痒’不过是我开的一个玩笑。

后来你没有开车接我放学,没有把房子交给我设计,没有参加我的成人礼和毕业典礼,我也不会再正式地去见你的家长,不会真的做那一面照片墙,不会陪你参加各样婚礼。

我也好想和你经历一段人生,从我齐耳的短发到刚好的长发,捧着花束紧张地参加你的毕业典礼,一起挑选漂亮的果篮到对方家中,坐上你的车去一次旅游,挽着你的臂弯参加各种婚礼……

你看过《最后的编织》吗?看完后,我莫名地就很想哭,然后又很想吐。这个故事呢,讲着一位瘦弱孤单的金发女子在悬崖边织围巾,一言不发,围巾越来越长,她将堆在脚边的围巾往前踢了踢,可是她太忘我,围巾已经坠到崖壁,沉重的围巾拉扯着她,就要把她拖入悬崖;可是她丝毫没有放弃,为了不被围巾拖入悬崖,她加快了自己的编织速度。用于编织的线团已经用完,她实在害怕落入悬崖,又不愿放弃编织成的成果,她开始把自己金色的头发也用于编织,与围巾紧紧缠绕在一起。这条围巾已经太过沉重,终于它拖着金发女子逐渐摔入悬崖。女子把编织棒咬住,想要努力地爬到椅子旁边拿起剪刀剪去她的头发,只是她已经被拖着落入崖壁。最终,她将棒子用于攀爬,咬断了她的头发,一点点爬上了悬崖。她看着深幽的悬崖底,若有所思,接着痛快地将编织棒扔了下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也顿悟到那亲手编织而不愿放弃的成果竟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回到座位上,她拾起了剪刀,‘咔嚓咔嚓’地张合着剪刀,又对比着自己的手看了好久,如梦初醒。

动画配文说道:在不同的人生阶段,我们各自固执且痴迷的编织着自己得意作品。它也许是一个男人的雄心霸业,是女人美丽动人的恋情,是父母对儿女的殷殷期许与栽培,是夫妻情感,是股票投资,是一切我们视为最珍贵最重要的东西……在这一场6分45秒的心灵对话中,我们是否已懂得在还来得及的时候,拿起那把伸手可及的剪刀,大手一挥剪断所有的缠累浴火重生呢?我们是否已明白,原来一切的痛苦是来自我们不愿意放弃,不忍割舍的盲目情感与贪婪呢?

象征着成果的编织品的确是被放弃了,但是意想不到的是金发女子在几秒的思索后,潇洒果断、毫不犹疑地把编织棒也扔下了悬崖。她回到椅子上如释重负地对比、把玩着锋利的剪刀和自己的手。咔嚓咔嚓、咔嚓咔嚓……保留着剩下撕扯破烂不堪的头发的她,好像很幸福,可我觉得没有了编织棒、只剩下剪刀的她,又好像没有了魂魄。

我想了很久,固然知道里面一些道理。但是假若我是主人公,我只以为害了我们的只是那织成的或仍在编织的围巾。我从不会想要丢掉手中的编织棒——但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是用它织成的一个成品或负重物。我只是觉得,我倾向于认为我身上的这些缠绕关系放弃掉就可以了,却不知道只要我仍有一对‘编织棒’,我仍会继续编织其他一样的累赘。大概是觉得总能留住一个完整可观、惊天动地的成品,营造一个自己想象中的关系。

大概贪心,大概也不甘,大概不易割舍。可我本身的出发点,是我需要这样‘一个温暖的围巾‘罢了,哪需要有多么壮观的奇迹。我或许是需要你在这里,给我一些及时的温存,但是现实怎么能如愿?我们的关系到底是多余的那一部分呢,还是说其他的关系才是多余的那一部分?

我曾经也乖巧听话,也优秀杰出;我曾经也风情万种,也迷倒众生。

现在呢,我已经太邪恶、太难堪、太落魄了。我已经开始害怕,害怕你或者他的厌恶。我已经太累了,走两步我就能喘气,说一堆话我就要休息一阵子,听别人说话我也要拆开来听很久了。新鲜的事物那么多,但新的痛苦也在源源不断。我好想告别那些令我烦恼的人和事,而我自己,也令我那么厌倦啊。”

她的手机不停地响动,闪烁的光在黑暗中有些刺眼。

任书彬:“睡着了?”他已经发了一些信息,“晚安老婆。”

林楚汉:“到家了吗?”

林子予锁了屏幕,抬头睁眼看着灯,她仿佛想刺瞎自己的眼。

她想起了曾经被林楚汉背叛的自己,想起了那些林楚汉约会过的女人,她变得跟那些曾经害她浑身伤痕累累的人一样自私。而任书彬和林楚汉的现任女友,像极了曾经唯唯诺诺的自己,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像在蜜香里着了魔的蚂蚁,找不到出路。

这个时代让她分不清什么是进步。

“你说这个社会什么时候才能让一个女孩和她的母亲坐在一起,看她抽一根烟,听她坦诚道自己已经离过婚的事实;什么时候才能让一个男人可以不喝酒、不讨好也能勇敢地告诉他父亲自己是同性恋的隐情。

在所有需要拥抱的时刻里,我们因为畏惧世俗的嘲笑、斥责、暴力、抛弃……最后还是放弃了真实的自己,选择了世俗’喜欢‘的样子,变成了自己认为的’堕落‘的样子。

我曾一个人站在天津市中心的天桥上,从深夜到天亮,看着踽踽独行、寒风里要归家的行人。

一个女孩躲到风的角落里点燃了香烟,一根烟的时间里她似乎在想家但也害怕什么。星火燃尽,她在那个城市里继续独行,继续考虑着工作的事情。生活已经把她磨练得足够孤独和成熟,买一杯咖啡的时间里她都已经想好熬夜时要完成的方案。

男人仍然穿行在凌晨的酒吧里,他身材修长,也比一般的同性长得精致些,好像化着妆,又好像有点素颜般的憔悴。寻寻觅觅了很久,挑选了一个露天座位,埋头喝着些酒,没人知道他想什么。他醉醺醺地走出、走进。接着,到旁边的24小时营业便利店里,似乎思忖着要买些醒酒药或是止痛药。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总是看着手机,要拨打出一个电话。他们总是看着,只是看着,也就看着。

然后,对空气虚无地说着什么。我仿佛听到了一声’我挺好的‘。

怎么我们活着活着,曾经那个睁眼先看到、伸手能要到抱抱的人,成了太危险、不敢靠近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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